明鸢还想要再说什么,但牧子润怎么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呢?
当即,牧子润就凑到禹天泽身边,拉着他师尊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师尊莫恼,许是师叔祖与师祖没有缘分罢,既然无缘,我辈修真之人,也当拿得起,放得下,不应因此再多烦恼了。师祖如今不过是一时想不周到,待再过一段时日,想来就明白了,或许因此心境还能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明鸢蹙眉:“可是……”
牧子润声音提高一个八度:“那罗姑娘与师叔祖若只是一夕……便能孕育珠胎,看来当是天定的缘分,否则怎会如此凑巧?只是师叔祖恐怕果真不是良人,既然师祖能借此月兑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想而知,从来都只喜欢话说半截剩下一半让人猜测来达到自己目的还不留痕迹的明鸢,耍嘴皮子怎么耍得过上辈子舌绽莲花最终借此以一个穷光蛋出身而最终在商场上站稳脚跟的牧子润?
他说两个字,就会被牧子润后续的滔滔不绝打断,再试图说出第三个字,都没能顺利出口。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明鸢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他到底维持不住那副悲伤哀怨的面孔了。
禹天泽任凭自家徒弟拉着,心情挺愉悦。
虽然徒弟说话时语速太快里面含义太多他一时不能听得十分明白,可那些话里含沙射影显然是对明鸢不利,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只要对明鸢不利,让明鸢不开心,他就会很开心。
所以,禹天泽就听着牧子润不断地絮叨,絮叨,絮叨。
一直絮叨到吉时之前的一炷香里。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明鸢表情一僵,收起了那满面的哀伤,只在眼神里,带了那么一点点意味。
毕竟,来的人除了九阳门的高层,就是罗家的嫡系,他这区区金丹修士,要是没有身为正罡仙宗核心弟子的禹天泽支持,也是没有底气的。
他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本能,让他能够收放自如。
面对一种身份的人,就可以做出最合适的姿态来。
果然,那些来人看到明鸢,也只以为他是思念自己久久在外的弟子禹天泽,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
明鸢朝着禹天泽坚强而又隐忍地笑了笑,就先走出去了。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管他呢?
等明鸢离开以后,牧子润也老老实实地坐在禹天泽的身侧,给他的师尊换了一杯热茶:“师尊润润喉?”
禹天泽看他一眼:“当是你润才是!”
牧子润一怔,随即就着那杯热茶,立刻喝了两口。
禹天泽:“……以尔茶杯即可。”
牧子润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把茶杯放下:“请师尊见谅!”
禹天泽冷哼一声,转头没去管他。
自然的,禹天泽也没看见,在他转头的刹那,他家那个温和稳重的徒弟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
废话那么多是有点费劲,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就比如师尊一点小关切,就让他顺理成章地……嗯,间接接吻了么?
也算是小小的进展嘛!
牧子润心情也变得很是愉悦,他慢悠悠地给自己也满上茶水,慢悠悠地润喉。
说起来,他还得时刻准备着,以防那明鸢真人再来找师尊的麻烦……
后来明鸢就没机会找麻烦了。
因为没过多久就是吉时,就像禹天泽这样的贵客,都要出去观礼。
牧子润紧紧跟在禹天泽身后,师徒俩一起来到侧厅外。
这峰头上修士们都自己找地方分散着站,只有陈一恒站在最中间,身边陪着他几个同样在九阳门的心月复。
高空里,那属于罗家的楼船也很快驾驶过来,就悬挂在距离智天峰不太远的天幕上,而船头有几个美貌的女修,正陪同着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婀娜仙子。
远远地看去,都能发现那些女子们气质不错,也算得上女修中很出众的了。
而且,她们的身份也不错,是罗家另几房的嫡女,陪着自家的堂姐、堂妹来行这个双修大典,做伴娘。
看得出,罗家对这一次的联姻,还算比较重视。
陈一恒满脸带笑,很是潇洒,他手掌里托起个光团,往外面一抛——
刹那间,彩光大放,原地登时就出现了一辆极华贵的鸾车,重重宝光笼罩,映衬得那些鸾鸟栩栩如生,甚至还娇声啼鸣起来,婉转悠扬,似乎要引来百鸟争锋。
随后陈一恒跳上车,像是输入了真元进去,鸾车上那些雕刻的鸾鸟就突然活了似的,直接跳出来,拉了这车,在前方闪动长翼,拉着身着喜服的俊逸青年,直接来到了楼船前面。
那楼船上的婀娜仙子纵身一跃,被陈一恒一把搂在怀里,满怀娇羞地给他迎进鸾车。这一对新人,就好似极恩爱的眷侣一般,相依相偎,被鸾车拉动,在半空连续绕动好些圈,终于倾身而下,直入喜堂,要拜祭天地父母,成婚结侣。
这一番表现,这一种做派,女修们看得是眼里发光,男修们也觉得值得借鉴。而九阳门和罗家也都觉得很有面子。
看起来这是很好很好的一次大典,为联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可是,还是会有人失落伤心。
就比如那些暗恋或者明恋陈一恒的九阳门男女弟子,就比如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得到更多眷顾的……明鸢。
天下间有很多爱上男神的人,都觉得自己哪怕只给男神做小猫小狗,也是心甘情愿。但是真当他们看到男神和真命爱人结为伴侣的时候,那满心的酸楚与不甘,又怎么能轻易消失掉呢?
明明是更早一步爱上男神,明明男神更早一步接受了自己,所以他会与他人在一起,一定都是那个勾引他的人的错。
是,如果不是那个人用了下作的手段,如果男神不是为了负责任,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破坏了他与男神本来应有的幸福!
于是,那蠢蠢欲动的,就是恨意了。
在这么热闹的婚礼上,并没有看向那一对璧人反而往四周扫视的牧子润,在留意到楚楚动人的明鸢时,也发现了他眼里针对新娘的,那瞬间划过的恨意。
他默默地转过了头。
好吧,也许他应该找个什么人帮他留意一下,在今后那对上辈子害死了他师尊的狗男男,会过着怎样“幸福”的生活?
而且,说不定他还可以多加一把火。
禹天泽看着那辆鸾车被这么显摆,还是有点不快的。
但一想到这场大典也被明鸢看在眼里,他就又高兴起来——相比让人厌恶的陈一恒,他更厌恶的,果然还是明鸢。
识人不明,把鱼目当珍珠,将明明只是感情平淡的人当作至亲……每每想起,都让他反省自身的愚蠢。
禹天泽正要皱起眉头,却发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住。
这时候会拉住他的——或者说一直以来敢这么拉着他的,除了他那个徒弟,就没有别人了。
然后,他就真听到了来自徒弟的话。
牧子润道:“师尊,帮弟子设置个禁制好么?”
禹天泽随手就布了个,把他徒弟罩住:“做什么?”
牧子润朝他师尊一笑,没回答,之后好像拿了个黑黝黝的器物出来,又在储物手镯里掏啊掏的取出一堆东西……大概一刻钟后,他把所有东西又收拾好。
禹天泽也没细看,他大概知道徒弟是要算计什么了,可具体要怎么算计,他也懒得管。反正,最后总会知道的。
就跟他所想的一样,等徒弟做完一切让他收了禁制后,已经跟他长得差不多高的徒弟,就把嘴凑到了他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触碰到耳垂,禹天泽僵硬一秒钟,想要往旁边移一移。
然而,禹天泽的手臂被牧子润拉住了,接下来对方说的话,反而让他忘记了躲闪,也忘记了刚才的一瞬发毛。
因为牧子润说:“师尊,弟子弄了一颗孕子丹,你说弟子将其送给师祖可好?”
禹天泽:“……”
孕子丹,送给明鸢……听起来就让人发憷。
莫非此物还能让男人生子不成!
牧子润是很贴心的,他在禹天泽很无语的时候,已经进一步解释:“师尊猜测得不错,这孕子丹,正是可以使男子身怀六甲的灵丹,极其罕见……”
禹天泽的心猛然跳了跳。
本来这种东西他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被徒弟用这种语气一说,再思及上辈子的惨痛之处,他就有点着迷地,听了下去。
孕子丹,是要耗费多种灵药才能炼制的灵丹,异常偏门,炼制起来极易失败。虽然那些灵药大部分都很常见,可是因为能够顺利炼制出来的炼丹师是屈指可数,所以它的存在,也被很多人都忽略了。
除非大家族实在没办法,还要花费大价钱,否则都不会用上此物。
而且,此物还有一种缺点。
服下孕子丹后,要在丹田里形成一个灵气囊,包裹胎儿,非常损伤本源。
因此,用这种办法生下孩子后,那怀胎的人的境界修为,也就没办法再度提升了。
牧子润笑道:“此事师尊只当不知,赠予孕子丹的事情,就交给弟子去办罢!”
繁琐的东西他会做,师尊呢,开开心心看戏就好。
禹天泽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兴致也有点高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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