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向南最终没能如愿,在那之后,苏沁一直躲着他,上班比他上课早,下班比他放学晚,即便他主动去医院找她,她也是借口避而不见,直到春节休假来临,学校的补习停了,医院放假三天,他才有机会见到她,可是她见的人却不是他。♀******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大年三十,简家的人全都聚在郊区老宅祭祖、吃年夜饭。苏沁也被邀请了过去,她拎了一车子的水果和年货,还有一颗猪头,过年祭祖,牲口还是需要的。
因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出门需赶早,苏沁也就早早打扮了出门,可是她刚在前几天买了车,还没完全上手,导航仪又频频出故障,以致开了大半天才到简家老宅。
她到的时候,香台已经撤下,所有人都已经入座准备吃饭,只有简向南一直苦苦守候在大门口,他一看到门外有辆车,苏沁接着从车上提着大包小包下来,就冲过去帮她接手。
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是一阵尴尬,不过也在这过节的气氛中渐渐淡去,苏沁莞尔一笑,又抱怨道:“都怪我新买的导航仪,太不人性了,把我带绕了好大一圈!”
简向南看到她心里没什么芥蒂了,也就跟着笑了:“人来了就行,东西我来拿吧。”他接过她手上的水果和年货,苏沁懊恼地看着猪头说:“祭祖都结束了,这猪头看来是白买了。”
简向南拎着猪头说:“不拿来祭祖,可以拿来腌肉,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猪头肉了!”说完,他又朝她嘻嘻一笑。
看着他笑,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也许那天真是喝糊涂了,才犯了错,好在他没再让她尴尬,虽然有点对不起他,可又不是欠了钱,她也做不出什么赔偿,这个猪头就当是她的赔罪礼吧。
把东西交给他后,苏沁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一家子人都在等她,简向东依然坐在主人位,旁边挨着叔叔婶婶,还有就是两个同辈的堂姐妹。♀
简家祖上原是个大家子,后来战乱就剩下简向东的曾祖父,他曾祖父虽然生了好几胎,可大多都夭折了,只剩他祖父独活了下来,说来奇怪,简家的子孙很少有长寿的,好不容易到了他父亲那一代,才有个叔叔,结果他父亲心肌梗塞去世了,最后长一辈的也就剩下了叔叔简文康。
简文康现在帮着简向东一道做生意,简向东虽继承了祖业,却没有独/裁,除他自己,大部分的股份都交到了简文康的手里,简文康也是个生意经,叔侄两人联手,将简家酒业更加发扬光大。
苏沁对这个长辈亦是十分尊敬,一进门就亲切地喊了声:“叔叔,婶婶,新年快乐!”
简文康点头微笑,他身边的卢咏姗看到很高兴,上来就拉着她的手,说:“来来,快坐,这么长时间没见,沁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卢咏姗是香港人,是简文康当年跟着老爷子去香港做生意认识的,两人在酒会上一见钟情,后来发展了恋情,结了婚,早前一直在香港,近几年才搬来上海。不比从小生长在上海的简家兄弟,卢咏姗的普通话仍带着一股浓浓的香港腔,很多咬字还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比起前几年,已经好了许多。
“我睇auntie亦好时髦,好靓!”苏沁开口与她搭了一句广东话,逗得卢咏姗呵呵直笑:“你嘅广东话非常之好,同auntie去香港点样啊?”
“好啊!”
“拜托你们说人话好吗?”简向南从小生活在上海,广东话一句也听不懂,看她两人说得就跟家常话似的,怎么也听不下去了。
卢咏姗与苏沁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简向东似乎也没了耐心,说:“难得聚在一起,吃好饭慢慢聊吧。♀”
大家终于安安分分坐下来吃饭了。
大年夜的中饭并不是重头戏,就普普通通一顿家常菜,几个人说说笑笑,饭后几个小辈围在一起打麻将,苏沁被卢咏姗拉着说家常。
“你妈咪最近好吗?”
“还在拍戏,今年怕是也不能回来过年了。”
卢咏姗每年都会问起苏婉君,可苏婉君每年忙着拍戏都赶不回来过年。卢咏姗是苏婉君的影迷,过去几十年香港的电影如日中天,苏婉君也被邀参演,没多久就红遍了港澳台。卢家的生意涉猎广泛,经常投资影视拍摄,卢咏姗也因此结识了苏婉君,相识了十多年。
得知苏婉君不能回来,卢咏姗感到十分遗憾,苏沁却已经见怪不怪,说:“她那部戏今年暑假上映,auntie如果想她,不如出席她的首映礼。”
卢咏姗惊喜地抬头,“那肯定是要去捧场的,你记得叫你妈咪给我留票。”
苏沁点点头,卢咏姗看着她又换了个话题:“沁沁吃了年夜饭26有了吗?”
“嗯,虚岁26。”
“有找男朋友吗?”
苏沁笑着摇头,卢咏姗又看向休息室,说:“以前公公在的时候,一直想让你做简家的媳妇,可后来出了那种事……向东都快三十的人了,也不见他找个女朋友,沁沁,你觉得向东怎么样?”
苏沁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和简向东牵线搭桥,不过她明白她的心意,自己心里却没那想法,只能抱歉地笑笑:“auntie又不是不知道,东哥还没放下那个人,而且我要是对他有意思,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啊。”
卢咏姗想想也是,又惋惜地说:“都过那么久了,向东还放不下,哎,我和文康都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简家的媳妇呢!”
“那是我自己没福气。”苏沁抿嘴笑道。
“是我们简家没福气才对。”
苏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家虽跟简家是世交,祖上却没有联姻的先例,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成为简家的媳妇。
后来卢咏姗又跟她说了些女人保养的秘诀,她认真听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大年夜的晚饭格外丰盛,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大家都十分尽兴,几个男的全醉了,开车的也就苏沁没有碰酒,最近她在喝酒方面节制很多,大学里考出的驾照却迟迟没有买车,这次买车都是为了监督自己开车不能再喝酒了。
大家没留下来守岁,简向东和简文康全都喝醉了,简向东由英叔开车送回去,卢咏姗开车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先一步走了,简向南与自己顺路,结果就苏沁开简向南回公寓。
她对这段路本就不熟,夜里更是难开,只能由英叔开路,她在后头小心翼翼地跟着。简向南就躺在后座酣睡,苏沁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新车,他要是忍不住在后面吐了就麻烦了。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一路驾驶确实胆战心惊,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她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怎么把他弄上楼又是一个大问题。
她打开后车门,拍拍他:“喂,到了,快下车!”
简向南无动于衷,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无论苏沁使出什么手段,他就像是黏在车上似的,不肯下来,无奈之下,她只能伸手拖他,就跟拖着尸体那样,把他拖出了车。
“简向南,你怎么这么沉啊……”她把他背上了身,却发现他比以前沉了很多。以前他还是个小男孩,个头连她肩膀都够不到,抓起来简直易如反掌,可现在不得了了,他长大了,变高大了,她已经背不动了。
他的头就枕在她肩上,呼吸里弥漫着酒气,吹在她耳根后,痒痒的,一种莫名熟悉的烦闷感袭上心头,她加快了脚步,按下了电梯,直上八楼。
费了好大的力才把简向南搬进房子,安全送到家本来是没什么事的,她撒手就要走,简向南却一把拉住了她,力道上没半点分寸,把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她成了什么?
一个人形枕头!
她推他,他越发用力,她终于忍受不了,对着他的耳朵一口咬了上去,他痛得厉害,瞬间醒了,捂着耳朵大叫:“苏沁,你属狗的啊!”
苏沁见他生龙活虎的还知道喊疼,怎么看都不像是醉得不省人事,当即就明白了,扯着他的耳朵就骂:“好你个简向南!没事你装什么,你知道姐费了多大的力气把你弄上来的吗?!”
简向南拼命闪躲,向她求饶:“不是跟你闹着玩嘛,大过年的,你这大吵大闹的多不好,快松手。”
苏沁气不打一处来,松了手,提起包就要走人,简向南又说:“大过年的,你不留下来陪我守个岁?明天我就正式成年了。”
“我才不要,现在不睡,等到了零点就别想睡了,我得回去洗洗睡了。”其实刚吃好饭的时候已经放了一阵的烟花爆竹,现在离零点还有一个小时,外面没那么热闹。
“苏沁。”
“干嘛?”
苏沁转过头对上了他的双眼,又立马移开了,他的眼里流淌着一股说不清的东西,她不敢多看。
“我的内裤忘记拿了。”
“……”
原以为那天的事就那样过去了,可他偏偏还是提起了。那天她收拾房间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把内裤穿回去,他一定是落荒而逃才忘了这东西,后来她一直避着他,他都没有机会向她讨回,可现在时机来了,她却还不出。
“我扔了。”
“……”
“那晚是我不好,不该喝那么多酒,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以后别再提了好吗?”既然重新提起,干脆把话挑明。
“我没怪你,其实我……”
“我真走了……”
她没走成,因为简向南又把她拉了回去,摁在怀里,还吻了她,不是酒精作祟,是真真实实地吻了她,等她反应过来,他又钳制住了她企图逃离、捶打他的双手。
少年的味道确实美好,到后来,她妥协了,回应着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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