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明说,那么不知真相的几个女鬼听完肖九的邀请之后,当即就有三个鬼对着他摇了头,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还有点好感,变成了讽刺甚至厌恶。有个女鬼更是直接说:“我们都死了,自己爹妈都不欠什么了,你还想着骗我们去卖命,小弟你可是真够精明的。”
肖九看看她,摇了摇头,不说话。
女鬼哼了一声,不但没有就此打住,甚至表情看起来更加愤怒:“不说话就是默认,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仗着家世好、相貌好,就以为老天爷都要围着你们转!我呸!”
女鬼的同伴拉扯着她,但是她仿佛越骂越开心,甩开同伴,还要再说。情况不对,边上站着的孙亮已经朝这边走了,星期二也早已戒备了起来。她们毕竟刚到这里几天,一时刺激再次恢复了魔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喂!别过了啊!”一位不认识的女鬼从边上飘过,对女鬼一声大喝。女鬼透明的身体一荡,神色迷茫仿佛晕眩的摇晃着。
“不愿意就不愿意,说明白了就好,或者直接回你家里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女鬼指着骨灰坛摆放的地方,显然那个就是她所指的“家”。
骂肖九的女鬼摇晃了两下脑袋,眼神终于不复刚才的狠戾,匆匆说了一句:“我走了”果然是回家去了,和她一起的另外两个女鬼也紧跟着各自回家了,肖九谢过那个年长的女鬼。
女鬼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径自飘出去了。
于是就只剩下两个女鬼了,其中看起来在世的时候应该年纪稍大些的女鬼问:“有工资吗?”
“呃……我的基本工资是八千(长了),出外勤有提成。你们的工资是多少我还没问过,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
“那妹子,这差事你就让给我吧。”年长女鬼对另外的同伴说,接着又看肖九,“我不是跟你哭可怜,但没兄弟姐妹,我妈老年痴呆,早就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我爸身体也不好,四十不到就办了早退,也好似医院常客……你一个月给我爸妈寄四……不,三千就够了,我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姐,这差事就是你的了。我就是来道个谢,顺便,我想问问,能把我和那个,分开安置吗?或者……能帮我看一眼我儿子吗?”在说让差事的时候,女鬼还在笑着,但很快这笑容就越来越苦涩了。
顺着女鬼的手指方向,肖九看到了所谓的“那个”,不正是那位男鬼吗,看来这位就是“白骨精”了。
“抱歉,我并不是负责人,换地方和询问你的家人情况,这两件事,我只能说是帮你问问。”肖九刚要转身去问那位走出去的向导,女鬼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算了!”
肖九回神,看女鬼皱着眉低着头,颤抖着手把长发别在了耳后。
“算了……”女鬼又说了一遍,“就这样吧,我还在意是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因为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他,何必着想呢?说起来他也确实和我一块殉情了,没了两条性命不能怨别人,只该怪我自己。至于我儿子……他好他坏,我也都放了手,我没做好一个母亲,没资格再多嘴什么。”
女鬼念念叨叨的,表面上是说给肖九,实际上她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吧?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她也化为一道烟雾进去自己的骨灰坛了。那一直隐在角落看着他们的男鬼,也站出了阴影,虽然表情复杂却半句话都没说,只是长叹一声同样回去骨灰坛了。
“我叫周珊,左边一个王,右边一个书册的册那个珊。我愿意和你达成契约,供你驱使。”当周围再没有旁的鬼,女鬼对着方茗伸了出手。
“另外还有一件事。”肖九却并没那么快的接受,周珊有些疑惑,“我是个gay,他是我的伴侣,你可以接受吗?”
从山里回来已经是下午了,也和孙亮搞定了女鬼的事情。肖九的基本工资多了五千,这五千都被转到了周珊父母的账上——两位老人身体不好,到现在周珊的事情还被亲戚朋友瞒着,只以为女儿是到外地工作。这倒是方便了肖九转账。
另外,知道了肖九是gay,周珊不止没有任何的反感,比起她一开始仿佛卖、身一样,倒是反而把肖九和星期二当朋友看了。按照她自己的话说,这是因为“做姐妹更能放得开啊”。因为周珊之前的特殊工作和她的死因,让他对男人从根本上有一种反感,而肖九和星期二这样的,则是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危害的可能的,所以才会放得开。
有一件事却让肖九有些不安,就是周伯已经提前走了,打电话问,周伯只是说这边没什么他要担心的事情了,正好回家帮他布置一下。这个布置绝对是有什么“深意”的,肖九好奇,可是听周伯那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只能把问题咽在肚子里,反正回家也就能看到了。
又在s省停留了一天,肖九终于整理好行李要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还是动车,孙亮显得比较紧张,坐在位置上,两条腿就开始抖。在此之前,孙亮绝对是左右坐姿站有站相的典范,肖九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
“你怎么了?”周珊从行李架子上探下头,奇怪的看着孙亮。
“啊?谁?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孙亮猛地一惊,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去洗手间了。
肖九掏出手机,装作是在与人通话:“有点比较麻烦的私事,回去的话,那边就一个紧追不舍,明说拒绝却撵不走,但是却没法用强迫手段的人。”
“小三?”周珊笑着,神色间多是不以为意,“敢吃不敢认?”
“不是,孙哥一直很坚定。”
“那可真够恶心的。”这下周珊皱眉了,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前后情绪改变的原因,“小三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一男一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女的想三,男的没那意思,女的还能一个人三吗?但这种男的不想,还一个劲的追,就恶心了。这棵歪脖子树已经是别人的了,为什么还非得用自己的裤腰带朝上拴?”
这比喻听得肖九囧囧的,但他也明白了周珊的意思是,已经三了的男女都有错,还没成功三了的,追求的那一方有错。
“周姐,这事情比较麻烦,而且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明白你的意思。”周珊笑了一下,“就是和我自家姐妹的说说家常,我不会那么没眼色给自己找麻烦的。对了,姐妹,什么时候你给我也找个地方抓着呀?不能只把你家的贴在胸口,不管姐姐吧?”
周珊的骨灰坛已经入土了,骨灰坛的存在也是稳定和聚拢阴气的,但是和肖九定了契约,骨灰坛就并没有必要了。于是,只有星期二一个的时候没有出现的问题,现在就出现了——其他的鬼要住在什么地方。
肖九无奈啊,哪个男人被人说了姐妹大概都是这感觉了。不过也有一点周珊说的没错,得找个地方让她,还有之后的几位有地方“住”。尤其确定的女性已经有两位了,那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更迫切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九不着急,因为他总觉得,周伯提前回去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个。另外还有个问题,他还要去梅新燕的家一趟,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又到了。
到了家,星期二也从挂坠里飘了出来,和肖九相视一笑。一进门,就看见周伯笑眯眯的在门厅里坐着,看他们进来就站了起来,显然是特意等着的。
其实周伯和肖九是一块离开的,回来也就差了两三天,但这却就是给了肖九一中他是归家浪子,家中有人等他回家的久违感。放下行李,肖九忍不住和周伯拥抱了一下:“爸,我回来了。”
周伯拍了拍他肩膀,老人也笑得一脸温和:“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什么?这位姑娘也请过来。”
周珊看着肖九和周伯父子相拥,忍不住抹着眼圈站在一边去了,她大概是没法再见自己爸妈一面了……被周伯突然一叫,不由得愣了一下,有点傻呆呆的指着自己:“您叫我?哦!对,您是他爸爸。”
周珊以为这能力是世代遗传了,不过其他知道真相的人和鬼现在也没解释什么,他们都跟着周伯上了楼,周伯推开了一间房门,原本这该是一间客房,但是现在……
普通人闯进来看,第一反应就一个字:瘆!
靠着左边摆着一排涂抹着艳丽色彩的木马木人,房间里挂着垂落到地的旗幡,旗幡无风摇摆,拨开旗幡,之后隐藏的是一座很大的别墅模型。模型做得极端精致,隔着玻璃能看见里边几乎是所有日用品齐全。
“爸,这是什么?”
“鬼宅。”周伯笑了一下,“不过不过是闹鬼的宅子,是给鬼住着的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orz每天上来都得看见那么几张黄牌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