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碧荷从厨房那端了一碗冰糖百合马蹄羹走回到云茜院,才刚进院子里,就听到了里面传来那瓷片噼里啪啦的摔地声响。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她看向云茜院那主房方向目光之中带着歹毒,但仅仅只是一转间,碧荷就将眼中的寒光掩盖下,她面无表情的端着甜汤往里走去。
“滚,你们都给我滚!”
房间里传出来周云清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那咆哮声之中参杂着愤怒至极的怒火。
碧荷走进房的时候,一概丫鬟纷纷朝外面躲。
突然间,碧荷看到一个人,她眼睛一眯,带着道道阴寒,然后脚下朝左小跨半步,一个正要从她身边走过且低着头的丫鬟轻轻地擦了一下她的身。
顿时间,碧荷手中的甜汤顿时朝她身上泼去。
“哎呀!”那丫鬟惨叫了一声。
“你干什么!”碧荷掩下眼中的怨毒,一脸正义申述地朝那低着头且被泼了一身甜腻汤水的丫鬟怒道,“你是走路没长眼睛吗,这可是给云姨娘熬的润补甜汤,被你如此一撞,所有的甜汤都毁了。”
那低着头的丫鬟抬起脸来,熟悉的五官,没想竟就是碧蝉。
此时碧蝉是一身的狼狈,她见碧荷正不怀好意盯着她,顿时知道她定是为了昨晚上的事要报复她,恼声道,“碧荷姐姐,小妹正要从这里过去,姐姐没事干嘛要堵在这里。”
“什么叫堵在这里,这条路是你家的吗。”碧荷像是找到什么话头,瞬间大怒,指着她骂道,“好啊,没想到你有如此够胆,竟是在心里头往想将云姨娘这云茜院据为己有,你这是包藏祸心!”
旁边几个原本想要退走的丫鬟立刻面面相觑,皆是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时候碧蝉竟有这样的念头了?但是却都是有些怀疑。
见旁边的丫鬟都质疑地看向她,碧蝉心里顿时一慌,一心想大事化小,所以忙朝碧荷道,“姐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撞了你的,我再去唤厨房给云姨娘做一碗可好?”
昨晚的仇恨,今儿碧荷岂会轻易放过她,她正要说什么,余眼间又见房里那毡帘子一动,她自然知道是谁听到声响出来了,所以心中一声冷哼,然后立刻朝碧蝉厉声道,“混账东西,云姨娘的东西都是按着份例的,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将云姨娘的甜汤打翻了,那云姨娘就没有了,你还想过去厨房再要一份?你这是嫌云姨娘名声现在还不够坏,想要故意糟蹋姨娘的名声不成!”
“发生什么事。”周云清从房里走了出来,看着一干丫鬟淡淡地问道。
她刚发完了一顿火气,就听到外面丫鬟的争执声不免出来一看,没想到竟是碧荷与碧蝉。
“云姨娘,碧蝉这丫头走路不长眼,竟是将我给你去厨房端来的甜汤打翻了。”
碧荷给她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一转脸又是一脸愤怒地指着碧蝉骂,“打翻了甜汤,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竟是反驳不肯承认,被我说得理亏了,竟说要自己过去厨房以姨娘你的名义命令他们再做一碗!”
她说着,就看向周云清,道,“云姨娘可记得小少爷小小姐说过什么?当时小少爷小小姐说他们俩也都是按着份例才能让丫鬟过去厨房要吃的,可是姨娘你听听碧蝉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小少爷小小姐都尚且得按着府上规矩来,可碧蝉这丫头竟然两句话就想将姨娘你推出去,她竟是要让姨娘你去与小少爷小小姐较量在府上分量,她这是将姨娘你立于何地?她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姨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啊!”碧蝉大惊失色,论口才她如何是牙尖嘴利的碧荷对手,她慌忙地指着碧荷,道,“是碧荷,是碧荷夸大其词,是碧荷想要陷害奴婢,奴婢对姨娘的忠心,姨娘还能不清楚吗?今儿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才撞翻了那甜汤,奴婢只不过想要过去厨房,用自己的月例叫厨房再做一碗而已……”
“哼!”
碧荷瞥了她一眼,冷冷地一哼,道,“我刚刚过去厨房给姨娘端甜汤,房妈妈也在那,她是亲眼看见我把甜汤端过来的,你这要是再过去,就算你花钱了,可那又如何?你是想告诉房妈妈叫她知道咱姨娘食量大还用得着吃两碗,还是说想告诉房妈妈咱姨娘耍性子?你说是你打翻的甜汤,房妈妈就未必会这么想,指不定她回头会去怎么说姨娘呢!”
周云清眉头深锁,看向碧蝉,冷颜道,“碧荷说的,你听见没有?”
“姨娘,我……我不敢有那个意思啊!”碧蝉花颜失色。
“你嘴上说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却是真真切切犯了大错,难道你犯下错还想逃过惩罚?”碧荷冷眼看着她,“若是此次放过你,那咱云姨娘的面子该往哪搁,以后谁都敢在咱院子里犯错!”
“你……”
碧蝉咬牙切齿,她没想到昨晚才叫碧荷吃了个大亏,今日这么快就受到她的报复。
“把她带下去。”周云清瞥了碧蝉一眼,淡漠地说道,“杖责十大板子以儆效尤,另,罚半个月月例!”
“云姨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碧蝉还来不及过来抱上周玉清的大腿求饶,就被旁四个丫鬟拉下去了。
看着她那狼狈的背影,碧荷目光之中无比解气,十大板子挨下去是个男人都得受不了,更别说还是碧蝉一个女人。
哼,别以为她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这才刚开始呢!
“气可消了?”周云清看向碧荷那解气的脸,淡淡地说道。
“啊?”碧荷转过脸看向她,见她正盯着自己,忙低下头去,道,“这是碧蝉罪有应得,姨娘罚得好,奴婢没什么气不气的。”
“不管她怎么糟那她也是我的人,我其实可以不罚她的。”周云清看向她笑说道,“碧荷,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就罚她?”
“奴婢不知。”碧荷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故作惶恐不安,道,“姨娘是赏罚分明之人,定是不会纵容她的。”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也是为你了。”周云清说道,“她昨晚深夜是不是端了一碗避子汤给你喝了?”
“正是,奴婢问过熬药的婆子了,药没错。”碧荷说道,然后不明所以地看向她,“难道药有问题?”
“药没问题,只不过是她擅自主张。”周云清转了个身,朝屋里走去,道,“我不想叫你喝避子汤的,那对女人身子有害,而且……”
碧荷跟进去,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装出一幅很想探知的模样口吻,道,“而且什么?姨娘,那死丫头是不是想害我?”
“昨晚你与你那干哥哥行了房,其实你就很可能能怀上孩子的。”周云清坐回座椅上,看向她,“我知道昨晚之事你心里会生气,所以我想给你个惊喜补偿你一下,看你能不能怀上他的孩子,若是怀上,我就放你出去跟你那干哥哥生活,倒是不曾想碧蝉那丫鬟竟是自作主张给了你一碗避子汤。”
“小姐,碧荷不敢对你有任何意见啊!”碧荷当下就跪了下去,仰着脸泪眼蒙蒙地看向她,“昨晚的事发生就发生了,难不成碧荷还想不通吗?碧荷是有自知之明的,碧荷这样的身份,如何敢跟小姐你比?如何敢攀高枝?对于碧荷来说,能找一个好男人相夫教子,粗茶淡饭过完一生,碧荷就知足了!”
“那在你心中,你那干哥哥可是你的良人?”周云清眉眼一挑,看向她问道。
“王郎他……他昨晚虽说粗鲁了些,把我折腾得累,但……但他是好人。”碧荷微微低了脸,眼中带着表忠心时候未去的眼泪,但是嘴上却是带着幸福的笑。
周云清掩嘴一笑,道,“我听碧蝉说你那王郎昨晚是将这些年攒的劲都往你使呢吧?”又笑骂道,“那男人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些,不知道昨晚你是第一次吗,还这么卖命要你,我都放你出去跟他好了,就是想成全你们,他还生怕了以后没机会了一般。”
“他……他……”
碧荷含羞地欲言又止,愣是捂住了脸,而真正的,掩盖的不是那害羞,而是那一份恨意!
她周云清以为她三两句话就能够弥补她昨晚的痛苦吗?
身为女人,她周云清还会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应该献给自己最钟爱的男人,这样男人才会对她倍感珍惜的吗?
可是她的初次,却是给了那个男人,那个她半点感情都没有的粗汉!
叫她如何甘心。
叫她这个对自己寄予厚望想要一朝飞天成为姨娘的人来说到底是怎样一种折辱与痛击,又是如何深的一种绝望?
日子还长着,她不会叫周云清好过的,她一定会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点点从周云清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周云清没作多想,道,“起来吧,跪着干什么,我不过是说说,你对我忠心我知道,放心吧,这次喝了避子汤,等你下次什么时候想你的干哥哥了,想要出去,我也会让你出去的,一定不会再叫你喝避子汤。”她亲切地笑了笑,丝毫没注意自己说露了嘴。
碧荷却是一脸不变,她早就清楚周云清的心思,如何会相信她的话?碧蝉那个胆子没有周云清给她撑腰,她敢擅自命婆子熬避子汤?
哼,想要她避子就明说,想要她留下帮着她出谋划策更可以直接讲,但是她却偏偏喜欢跟她玩这些肤浅的手段。
真当她碧荷跟碧蝉那贱蹄子好骗,三两句话就哄住了么。
“刚刚碧荷端来甜汤的时候,就听到姨娘在房里生气,姨娘为何事生气呢?”碧荷起了身,给她倒了杯水说道。
“是竹溪院那个女人!”周云清说起这件事,又是恨得咬牙切齿,双目看向竹溪院方向带着怨毒之色,恼声道,“表哥已经过去她那睡了一晚,今天晚上她竟然还要霸占着表哥,她简直欺人太甚!”
“咦?”碧荷讶异了一下,看向她说道,“姨娘会不会听说错了,我怎么没听说大公子今晚还会留宿竹溪院?”
“你昨晚累着了,今早上睡得晚了,我怜惜于你也没让丫鬟们去打搅你,而丫鬟们说的你自然错过了。”周云清臭着脸说道。
“姨娘别误会,碧荷没有偷懒,这是碧荷连夜赶出来给您的一个香包,你看看可还喜欢?”碧荷从怀里掏出一个鸳鸯香料包,笑眯眯地递给她说道。
“这还真是香。”周云清接过这香料包十分惊喜地说道。
“这是自然啦,姨娘你可要随时带着,这里面的香料可都是大公子平时喜欢的。”碧荷笑说道,“一个荷包也不费什么功夫,今晚碧荷再给小姐你多做几个,轮着换。”说话间,她的眼底却是闪过一道阴暗的灰芒!
她不好过,周云清也别想好过,想要怀上大公子的子嗣?哼,门都没有!
“那你也别太累了。”周云清笑着敷衍道。
“碧荷以后不会再睡懒觉了,姨娘放心,以后一定会将听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姨娘你!”碧荷笑言道,“刚刚姨娘说到哪了?”
周云清将香料包绑在身侧,口气说不出得酸溜,哼声道,“这消息是房妈妈放出来,丫鬟们过来跟我说的,我倒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平时一脸端庄的模样,实际却是骚到了骨子里去的,表哥才过去一晚上,这就连魂都被她勾走了!今晚竟还要待在那女人那边!”
“那姨娘你可有打探一下大少女乃女乃是如何把大公子留下的?”碧荷不咸不淡地说道,“大少女乃女乃那个性子,怕是她不会使手段呀,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诀窍。”
“什么叫不会使手段?”周云清沉着脸,不悦道,“要不是她使了手段,表哥如何会再去她那歇着的?”
又恨道,“表哥就算是过来我这边,可他也不过是隔着三天才会过来一趟,然后就回他自己院子了,我听姨母说了,表哥他十分注重养身之道,就算是这床笫之事,表哥他也节制得很,不会耗到他的元气,过来我这边就寝,他也不过是稍稍应付了一下,可是你看,他竟然连着两晚上都留在竹溪院!这难道不是那个女人使了手段吗!”
什么叫应付一下,她可是伺候在房外的,她那愉悦的吟|哦声她可听得一清二楚,分明就是自己欲高于人,这还好意思说了!
“姨娘你又糊涂了。”碧荷笑容不达眼底,道,“刚刚姨娘你也亲口说了,大公子在这床笫之事上懂得节制,那么他怎么可能就受了大少女乃女乃蛊惑呢?”又道,“咱在府上这么多年,大少女乃女乃的性子不说十成十,那也有**成了吧?她性子清淡,这么多年来不争不抢,又如何会突然使了手段?这其中是有什么缘故的吧。”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周云清气愤不已,但是被碧荷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难不成夫妻睡在一起,就一定要做那事不成?”碧荷掩嘴一笑,淡道,“姨娘,你想多啦。”
周云清蹙着眉头看向她,“你是说……或许表哥只是过去歇息,并没有宠那个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碧荷又道绕口道,“看这样子昨晚大公子也许是宠了大少女乃女乃的,只不过今晚就说不准了,姨娘不是说大公子是懂得节制的吗?今晚就或许只是单纯地睡在竹溪院,而不会做那些事儿了。”
“既然只是睡觉,那表哥如何不过来我这边?”周云清粉拳紧握,一脸自信,“要是表哥过来,我定是会伺候好他的啊!”
那是因为你没孩子,大少女乃女乃那边有,大公子想要尝试一为人父的滋味,你一个未能生子的姨娘能给吗!
更因为只要大公子过来这,你就会给他喝汤药硬是要他狠狠地满足你!
“这碧荷也不知道,要不咱过去太太那问问?”碧荷掩下心头讥诮,淡淡道,“太太对大公子自然了解透彻,姨娘过去问太太,这自然不会错。”
周云清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主仆两就朝周氏的院落过来,好巧不巧,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也在周氏这边。
见了周云清,二姨娘第一个就笑语嫣然,道,“云姨娘昨日还吐血不适,今日这就能够下床?可跟二姨娘说说看,你这到底是吃了何等仙丹妙药啦?”
她语气中的嘲讽周云清权当听不见,身子款款的走了进来,朝她姨母行了个礼,然后又跟三姨娘四姨娘打了声招呼,这才看向二姨娘,“二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我身子不适,可是给我姨母请安问礼这还是做得到,不似有些人,一个寒感而已就推三阻四不来给我姨母请安,这眼中简直无人了!”
主位上的周氏笑着她朝招了招手,“云儿,过来这边坐吧。”说着她也瞥了二姨娘一眼,哼声道,“云儿说的不错,是有些人就喜欢恃宠而骄小题大做。”
“哎哟!”
二姨娘吆喝了声,一脸的被冤枉的表情,笑着说道,“太太跟云姨娘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上次是真感冒了所以才下不了床,老爷他都是知道的,他还坐在床边给我喂了药,亲自安慰我说不用不过来给太太请安见礼的。”又道,“而且我也是一番心意,这不是担心我那寒感传染了太太吗?”
说罢,还朝旁边打了一个喷嚏,非常没形象地喷出了不少口水,然后接过旁丫鬟及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笑看向主位上一脸吃了苍蝇的便秘表情,笑说道,“太太跟云姨娘可看到了?我这身子还没好全呢就跟三姨娘四姨娘过来给你请安了,难不成这样尽心还不够?”
“二姨娘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呀。”旁的三姨娘笑了笑。
“二姨娘素来对太太您恭敬,太太您就别见怪二姨娘了。”四姨娘也跟着笑说道。
周云清哼了声,坐到她姨母身边顾自端了碗茶喝。
周氏却是瞥了她们三个一眼,道,“安也请了,二姨娘就回去休息吧,我知晓老爷他疼你,现在抱病过来到时候老爷又该说道我的不是了,等病好了,二姨娘再过来吧!”
“多谢太太体谅。”
二姨娘起了身,笑着朝她福了个礼,然后跟三姨娘四姨娘笑了笑,就带着丫鬟走了。
周氏不欢迎她,她也懒得过来呢,不过是走个场子做个样子,她还真当她喜欢来她这满屋子金银臭气的院子呢!
在二姨娘走后,三姨娘四姨娘二人也纷纷起了身告了辞。
然后房屋之中就剩下周氏跟周云清二人了。
“云儿,你身子好些了吗?”她们走后,周氏就端详着周云清的脸色问道。
“太太,姨娘她……”碧荷一脸欲言又止,话还没说完就叹了口气。
“怎么啦?”周氏不由得看向周云清,“受了什么委屈跟姨母说说吧。”
周云清泫泫欲泣,一脸委屈,道,“这府上也就姨母您一个人关心云清了,表哥他都不理我了,呜呜呜……”
“傻丫头,说什么呢。”周氏嗔笑道,“你表哥不过公务繁忙才没过去看你而已,但是他心里却是有你的啊。”
“表哥他……他喜欢那个女人了。”周云清捂着脸哽咽道,“我以为昨晚表哥留宿在她那,今晚表哥会过来看望我的,所以我拼命养病,就想着能够伺候表哥,可谁知表哥他……”她口吻十分悲切,仿佛被人始乱终弃了一般。
“你这丫头怎么成天就想这些。”周氏笑着抬起她精致且楚楚可人的脸,唏嘘道,“瞧瞧你这张脸,长得如此端美,就是姨母见了,也骄傲不已,你表哥如何会不喜?”又道,“我听说了,今晚你表哥还要留宿在竹溪院是不是?”
“姨母你知道表哥他是什么意思?”周云清忙问道。
“你表哥还能是什么意思?”周氏一笑,“是你自己想左啦,你表哥不过是过去陪朝哥儿,你还以为你表哥是为了那个女人才留下的啊?”
“真的是这样吗?”周云清一脸质疑。
“祥哥儿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他的性子?”周氏见自己被质疑不由得白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想叫你表哥多去你那,那你就得叫你肚子争气些,你表哥都去你那你两三回了,也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这肚子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初你表哥过去竹溪院宠那个女人,也不过几天功夫,她可就是怀上了呢……”
“那个女人她是农家女出身,自小就在田野间干那些个粗使的活儿,那身子壮实地就跟男子一般,我如何能跟她比?”周云清讥诮道,“姨母你是没看到,那个女人她双手上的茧子竟是厚的针都扎不破呢,跟表哥手上的粗茧有得一比呢!”
“这丫头,胡说什么呢,你表哥可是男子汉,他手中的粗茧都是拿刀枪磨砺粗来的,那个农家女如何能跟你表哥攀比?”周氏笑骂道,“而且你表哥手上有粗茧那才叫真男人,要是女人手上也有粗茧,那……”她笑了笑,口吻讽刺至极,“那就该只有被人遗弃的份咯!”
周云清也是笑了一阵,然后才问道,“姨母是说表哥他就单单是为了小少爷才过去的吗?”
“我问你,要是你是个男人,你会喜欢一个手上的茧子比你还厚的女人么?”周氏笑问道。
“我自然不喜!”周云清十分断然地说道,“男人都是喜欢娇滴滴的美人的,表哥他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表哥对她宠也是有限制的,但是比起辛十娘,周云清绝对自信她是胜过她的……
而碧荷却是没再说话,冷眼旁观着,哼,大少女乃女乃她是农家女又如何,至少人家有那份心胸,进府六年,就算是六年之后大公子回府不喜宠她,可大少女乃女乃也都看得开,不吵不闹。
哪像周云清,大公子不过是留宿在正妻那边两夜而已,她就满月复的怨恨与牢骚,这样的女人,看她以后生不了孩子,又年老色衰了,到时候看她如何个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