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元旦汇演的表演时间已经近在眼前,最后的彩排、化妆以及服装、道具的筹备,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伤春悲秋下去。♀
半个多月的辛苦排练,全部展示在舞台上的四分钟里。我们听到本班同学在台下卖力的掌声,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可是手捧三等奖证书的时候,我们还是由衷地开心了一把。那些一起买磁带,一起排练,一起准备道具,一起租服装,一起定妆容的日子,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所有的付出也都有了积极的意义。我们才初一,没关系,还有的是时间。
元旦汇演更重大的意义,在于在它之后我们会有一个三天的新年小假期。对于学生而言,放假才是最开心的。
而我的这几天假期却并不好过。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太旺火的东西,我的左眼角下方长了一个小苞,我爸我妈原指望它能正常消亡,就一直叮嘱我让我多喝水再吃点清热解毒的药丸。♀可是两天过去了,眼看着元旦假期就要结束,那个小苞非但没有萎缩消亡,反而有逐渐长大茁壮成长的趋势。于是我妈只好带着我去中医院看门诊,又让我爸去学校给我请了假。
所以我只好乖乖地去医院打着吊针,打完吊针之后就回家躺着休息,日子过得既无聊又无趣。好在两天的药水吊完,那个小苞也终于明显地小了下去,我也终于可以销假恢复上课。唯一让我有些担心的,是小苞虽然小了下去,却没有完全消除,我的左眼角也还是略显浮肿,这个样子去上课,肯定会被同学们笑话的。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刚过完年没多久,我的牙龈就肿了起来,连带着整个右脸也浮肿了起来,起因当然是因为过年吃了太多燥热的食品。♀我爸带我去医院打消炎针,回家的时候刚好碰上学校放中午学。我看着同班的同学在慢慢向我们靠近,情急之下还能急中生智地在我爸的单车横杠上转过脸去我爸的外套口袋里假装翻找东西,一边找还一边多余地向我爸解释道:“我记得我刚才把药放到你的口袋里了,爸,我看下现在还在不在的。”到现在我还在想我那些同学是有多火眼金睛啊,就只剩下个背影了都还把我给认了出来,还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我只好转过脸去尴尬地强装镇定回了他们。然后等我的同学们走远了,我爸还开心地问我刚才是不是故意的,看到我的同学自己觉得不好意思,还夸我反应迅速,足够敏捷来着。原来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动作他早就发觉了,害我还径自为自己的聪明暗爽了好几分钟。
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有我爸的外套口袋来替我解围。唯一的安慰就是——好在可以马上见到粟俊贤了。
连着表演前的时间,算起来我快有一个星期没见到粟俊贤了,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说话,少有接触,可是这一个星期下来,我发现我还是有些想他的。
在我去上学的那天早上,贺素婷、骆晨浩、耿辉还有周围的那几个同学看到我终于来上课了,都格外兴奋,关心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开始揶揄我尚未完全消肿的左眼角。我的嘴上还在跟他们继续笑闹着,而视线却越过了他们,看向粟俊贤坐着的那个角落。他似乎并没有朝我这边望,然而我却可疑地看到了他的微笑。
第二天的体育课,我因为眼角还没有完全好,顺理成章地请了假,坐在一旁看其他同学在练习下周的考试项目。中间休息的时候,李欣坐了过来,看着我的眼角就开始贼兮兮地笑。
“连你都来打趣我?”我笑骂她。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就长了个苞。你看你长苞不要紧,还害得有些人上一节课球都没能好好踢,坐在旁边默默发呆。”她就是故意的,我肯定。
只是心里还是乐开了花,一朵,两朵,一转眼就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了起来。
“切,我才不信。你亲眼看见的啊?”
“我就是亲眼看见的啊,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当然不可能跑去问他,却早已经深信不疑。
“哟哟哟,要不要笑得那么花枝招展的啊?你别看人家站得远,还装模作样地在场上踢着球,心思可全飘向我们这边呢。你这样笑,他肯定全都看在眼里了。两个人隔着那么远地眉目传情,我看着都觉得累。”李欣越说越夸张。
“哎呀,我不跟你说话了!人家哪有!”我被她说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好采用冷处理。
“哈哈,说说而已,别那么认真嘛,咦,你耳朵干嘛红了啊?”
“……”
那时的我们单纯得多美好啊,这么微小的幸福,却甜蜜得像赢得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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