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阅推开房间门,秦宛宛正坐在床上低着头看手机,眼神落在手机上面,但是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看到他进来,她只抬头看一眼,就继续低着头,好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他站到她跟前,落下的阴影刚好盖住她:“你是不是打算绝食?”
“我要是绝食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她说。
“暂时不可以。”宋阅说,“你一离开这里,就会去美国找你那所谓的前男友,我不可能放你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阅这才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好像刚刚才哭过,连鼻子都是红通通的。他到底想怎么样?宋阅自己都不知道。把她困在这里,收走了她的护照和身份证,令她哪里都去不了,下面呢,他能怎么办呢?他总不能关她一辈子。不过,有一件事情宋阅很确定,不能放她走,如果现在放她走了,她就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她所有的快乐喜悦、悲伤难受都会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场景想想就让他无法接受。所以现在先这么困着她,她愤怒也好,难受也好,至少这样的情绪是为了自己。“你先在这里住几天,就当是陪我。”
“到底住几天?住完了之后呢,你就会放我走吗?”
“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不过至少你现在有了一个选择。”宋阅说。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这样的女孩子,n大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掉块招牌都能砸中几个比我漂亮、比我好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宋阅说:“没有原因。”
秦宛宛苦笑:“你们都喜欢这么追女孩子吗?看上谁了,就什么都不顾,把她关起来,然后逼得她和你们在一起?”
“秦宛宛,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超出我的预料,我以为我做的很明显,可是你都看不到。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把你困到无处可走,如果不逼得你面对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宋阅说,“你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你与我相处时没有半点感觉?”
秦宛宛低着头不说话。
宋阅说:“算了,你现在跟我去吃饭。就算你要翻墙逃跑,也要吃饭有力气才行。”
她只是摇头:“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不要和我在一起吃饭的话,我就叫胡阿姨送上来。”宋阅说,“最近情况比较特殊,你也不要出门,要是无聊的话,就在院子里面散步。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胡阿姨听了宋阅的吩咐端了饭和菜上来,看到秦宛宛坐在床边失魂落魄的模样,走过去说:“宛宛啊,你别和宋阅置气了,再怎么生气,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饭,伤的是自己身体啊。”
秦宛宛摇摇头:“我不想吃。”
“要是宋阅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我替他跟你道歉啊,你别生气了,两个人在一起,磕磕绊绊,吵架什么的都是难免的。宋阅这个孩子呢,心思深,经历的事情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多,所以难免脾气就不太好,你多担待着点。”
听她这话还真把自己和宋阅当成是一对了?秦宛宛不知说些什么。
胡阿姨见她不说话,继续说:“宋阅五岁就没了妈妈,宋先生又是个脾气强硬的,所以父子关系很不好,后来有了两个弟弟,父子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再后来,他姑妈家里出了些事情,宋阅十二岁就离开了宋家,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他也是真的很不容易。你不知道,他打仗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处好的,全都是伤,那时候他才十八岁,还没长大的一个孩子,居然就在战场上活了下来。我看着都心疼。不过那之后他的脾气就更加捉模不定了。那天他带你回家,我就看得出来,你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不过,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跟着他处,肯定特别不容易。”
胡阿姨温柔又絮叨的叙述,让秦宛宛的心情似乎慢慢平静下来,她说:“我和宋阅没有在一起。”
胡阿姨愣了一下,就笑着说:“我看着宋阅独身这么多年,他难得遇到一个上心的。”
“那也不关我的事情。”她说。
“你们的事情,我就不说什么了,”胡阿姨笑着把餐盘端过来,“不过就算再怎么样生气,饭也不能不吃,对不对?吃了饭有力气,才能继续和宋阅吵架冷战啊。”
秦宛宛都不知道宋阅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放自己走,她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绝食下去。而且看宋阅那个决心,估计就算自己真的绝食抗议的话,他估计也不会妥协。她毕竟是没有琼瑶笔下女主角的苦情和坚决。她早都饥肠辘辘了。秦宛宛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很好,她对身边的胡阿姨笑了一下,说:“谢谢你啊。”
“哎,不客气,那你吃吧,吃完了,我再上来拿空碗碟。”
秦宛宛没有要别人伺候的习惯,何况还是这么慈祥这么善良的中年妇人,她怎么好安心地享受别人的服务。她忙说:“不用了,我自己送下去给您就好了。”
胡阿姨出了房间,宋阅正倚在房间对面的墙上,看到她出来,他问:“吃了吗?”
“吃了。”
“嗯,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胡阿姨说,“你也别总端着个架子,和她好好说说,我看她也不是什么骄纵的性子,还是很好说话的。你老这么端着,哪家的姑娘都不愿意搭理你的。这女孩子啊,都是要哄的。”
他说的嘴皮都快要破了,他对她几乎说完了这辈子说的最长的句子,最酸的自白,但是她偏偏油盐不进,不为所动。他忍不住想,这一定是对他的惩罚了,惩罚他这么多年太过目中无人,总以为自己攻无不克就可以操纵一切。
晚上医生来给宋阅换纱布换药,顺便做身体机能的检查。医生查看完宋阅的伤口,说:“宋少将,您这伤口本来恢复的特别好,今天怎么又绷开了?”
“没事。”宋阅说,“下午动了下筋骨。”
医生说:“您真是个汉子,这肯定特别疼,您居然也能忍得下来。一般人还真没有你这个意志力。”宋阅不置可否。医生又继续说:“我现在给您换了药,再给你重新绑绷带,这次您可千万要注意了,别再伤筋动骨了,这枪伤不是小事,别留下后遗症。”
“嗯。”宋阅说。
他的余光撇到秦宛宛正从楼下上端着餐盘下来,她走到厨房,把碗筷放好,走出来,站在客厅边上站了一会,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似的,然后她走过来,咬咬牙,对宋阅说:“要不要我帮忙。”
宋阅对旁边捧着医疗用品盘子的护士说:“你放那,让她端着。”?
秦宛宛接过那一盘东西,站在边上,看着医生换药。他的伤口靠着心脏,这个时候只剩下一个拇指大的伤口,由于伤口慢慢在长严实,所以一圈冒出了粉红色的新肉。光用想象的她都可以知道那一定很痛。可是宋阅竟然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居然还看了自己几眼,不过那目光淡淡的,让人觉得先前侵略性十足的他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换下来的绷带都被血浸满了,医生丢在她捧着的盘子里,秦宛宛感到自己的手都在抖。她极力控制着,宋阅看出她的反应,待换好之后,就对医生说:“你们先走吧。”
医生交代了几句就和护士出去了。宋阅拍拍他身边的沙发,对秦宛宛说:“坐下吧。”
秦宛宛乖乖地坐下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这几天陪着你,陪你养病。”秦宛宛说,“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不过你不能逼我和你在一起。”
她紧张隐忍的模样落进他的眼里,让宋阅的心里痒痒的。他忽的心情愉悦起来:“行啊,你怎么忽然这么有觉悟了?”
“反正我也跑不掉,不如利益最大化。”秦宛宛说。
难为宋阅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笑出来。他伸手去捏她的脸颊,她本来要躲,动了一下,又坐好,任他去捏自己的脸颊。乖巧又十足忍耐的的模样,被他捏的脸颊都红了还不吭声。宋阅说:“你看,秦宛宛,你要是乖乖的,顺从点,咱们也不用剑拔弩张的。”
秦宛宛简直恨不得去把宋阅揍一顿,他明知道她做出了怎么样的忍让和让步,还在说这样的风凉话。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伏低做小,希望他完全康复,然后放自己离开。
心情大好的宋阅拉着秦宛宛陪自己下棋,秦宛宛说:“我不会。”
“象棋很简单的,”宋阅摆好棋子,然后说,“马走日,象飞田,就这么走着,咱们一边下,我一边教你。这可比围棋简单多了。”
秦宛宛努努嘴,都不想说啥了,在溪桥傍晚时候,路边随处可见老大爷们聚在一起下象棋,那股子热闹劲就和年轻人喜欢玩英雄联盟似的。她和宋阅的代沟不是一点点啊。
宋阅心情好,人也很好说话,甚至主动让秦宛宛悔棋。秦宛宛也不客气,还得寸进尺叫宋阅让了一个“车”一个“炮”,结果最后还是被将军了。她郁闷得很,一把推开棋盘:“不玩了,我根本就不会,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呢。”
“再来一次,这次我多让你一个车还不行么?”
“不玩了。”
“两个车两个炮。”
秦宛宛动摇了:“真的?”
宋阅点头,笃定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结果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宋阅还是凭借着几个兵,两个马把秦宛宛杀的狼狈溃败,看着最后自己这方的棋盘里光秃秃的一个光杆司令,简直欲哭无泪,坚决推开棋盘:“我不玩了,你耍诈。”
“什么我耍诈,这我每一步走得明白着呢。”
“这不科学,你都没了炮,没了车,怎么我还输的这么惨?”秦宛宛气鼓鼓地站起来,“不玩了,你太奸诈了。”
宋阅大笑,拉着她坐下来,看她因为生气整个脸都红扑扑的,一时情动,忍不住就覆上去,吻了下去。秦宛宛瞪着眼睛,双手去推他的胸膛,却被他一只手牢牢控制住两只手。
他的唇有些凉,带着清冽的男人的气息,而她的唇又如此的柔软,好像是在春风里摇曳的二月兰。宋阅吻着渐渐有些情动,力气也逐渐大了一些,他感到她紧紧抿着嘴唇十分抗拒,于是他转而把唇往下移,留在在她的脸颊和脖颈。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秦宛宛觉得可耻又陌生。她的双手被紧紧握着,双腿也被他的身躯压制住,动弹不得。脖颈上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好害怕,她低低地喊了一声:“宋、宋阅。”
宋阅又吻回她的嘴唇,他的舌头要进来却被她死死咬着的牙关阻挡,宋阅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吃痛地张开嘴。他就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她的味道实在太过美好,紧紧闭着眼睛颤抖着的睫毛,好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雏鸟在颤动着自己的羽毛。这样子的她令宋阅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宋阅……”她又叫了他一声。
可怜巴巴的语气。
宋阅抬起头,跟她的距离不过十公分,两个人的呼吸都混合在了一起。他说:“宛宛……”
“你、你放开我。”
他好像没听见,仍是压着她。
秦宛宛明显感到宋阅的身体烫了许多,压在自己身上,又难受,温度又高得吓人。她结巴地说:“你、你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
宋阅又低下头来,秦宛宛立刻紧张地偏过头,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耳朵上。秦宛宛怕痒,耳朵尤其敏感,他这一个吻落在耳朵上,让她的身体都禁不住打了个战栗。宋阅趴在她身上安静了一会,然后才起身说:“去休息吧。”
秦宛宛逃一样地跑出了他的视线。
宋阅看着自己身下几乎有反应的某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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