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错落的屋院。♀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时间已经接近晌午,却依旧不见有人家里冒起炊烟。
“看来是座废弃的村子。”
梦挽歌叹口气,眼底难得染上几分怜悯神色。青国苍梧城破的消息一经传开,楠属三郡周边村落里的村民便都纷纷携带家眷往城里逃命去了。眼下这处村子的人,恐怕也都逃进了楠属三郡。
“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再派个懂药理的人去药铺抓些驱寒的药。”宫佳南曦一手扶着唐墨,头脑越发昏昏沉沉的。
她本就中了毒,身子还没来得及完全调理过来。又骑着马在雪地里跑了这么久,浑身早就滚烫起来。只是一颗心都悬在唐墨身上,对自己的身子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及。
“这荒郊野岭的,你叫他们去哪里寻药铺?”
梦挽歌瞪圆了眼睛,一副微怒的模样,两颗梨涡浮上面颊。眼看着南曦不自然的苍白脸色,梦挽歌皱了皱眉。
“我看你是发烧烧傻了……”
懂药理的士兵自觉的走出队伍,顺着刚才雪地里踩出的一行小路,转身往村头去了。♀梦挽歌顺着他的身影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院落前悬着一块破旧的牌匾,牌匾上用正楷工工整整书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牌匾虽然旧,但墨色却是新的。被雪景里衬得越发乌黑。看样子是最近刚刚刷了一遍墨汁。
梦挽歌转头去看宫佳南曦,她正低垂着眉眼,将唐墨睫毛上沾染的霜雪细细拂去。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手中捧着的是绝世珍宝。唐墨的身子开始回暖,想来是刚刚梦挽歌喂下的药丸起了作用。心下只觉松了一口气。
“我从前倒是不知道的……”南曦长睫轻抬,眼底里倒是难得有了一抹戏谑的笑意。她红唇微启,衬着苍白的脸色平添出一份妖冶。
“军师竟是个不识字的?”
似嘲讽似调笑的一句话,噎的梦挽歌满脸通红。他瞪圆了眼睛瞅着宫佳南曦,周围几个站的近一些的士兵显然也听到了,偷眼去瞄梦挽歌,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模样有些滑稽。♀
“笑什么笑,小爷只是没看到……”略带委屈的一句嘟囔,梦挽歌的脸红的更厉害,一双圆润耳垂也微微泛着赤色。尴尬里,宫佳南曦已经驾着马缓缓往一处院落去了。她身后的几名士兵连忙跟上,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马后。
午后的天渐渐放晴,阳光从厚重的乌云里透出一丝光亮。银装素裹的街道和村庄,晶莹小巧的冰粒折射出剔透颜色。
南曦已经下马,其余人也上前将唐墨扶了下来。先行的将士手脚麻利的将屋子内外翻看了一遍,屋子只有内外两间,用一道厚实的门帘隔着。虽然不大倒也还算整洁。床榻上的东西几乎被撤的干净,只留着一块老旧的木制床板。歪倒在圆桌上的茶具,碰倒翻滚在一旁的椅子。
宫佳南曦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头却猛地一沉。战争,杀戮。这场残忍最后究竟会报应在谁的身上?
橱顶上的木箱里露出棉被一角。崭新的深蓝色布料和厚实温暖的棉絮,梦挽歌伸手将它勾下来,抱在胸前使劲儿蹭了蹭才递给一旁的士兵。
“拿去,给唐家少主裹着身子。”
宫佳南曦撇他一眼,最终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略显随意的四下里看了看,握着长剑的手始终不曾松懈分毫。床榻上已经铺上一层厚厚的茅草,士兵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床破旧床褥,也一并铺在床榻上。唐墨被安置在被褥上,只是一味昏昏沉沉睡着,苍白的面上却也终于浮上一丝血色。
奔波了许久,大多将士都已经是饥肠辘辘。现下风雪虽然停了,但空气里的寒冷却始终没有减弱半分。若是不能及时补充到食物,即便有遮蔽的地方也不能抵御严寒侵袭。这里虽然距离苍梧城并不十分遥远,可看唐墨和唐家暗卫的身体状况,没有三五天是调理不过来的。路上若是再感染了风寒,恐怕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放开我……放开……”
正想吩咐人就近找些吃的东西生火做饭,远处却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在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尤为刺耳。宫佳南曦掀开门帘,一双眸子里已经带了几分不满。
“怎么回事?”
“殿下,属下刚刚从药铺抓药回来,在村口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一名小兵快步跑过来回宫佳南曦的话,身后的几个士兵押着一个瘦弱的孩子也往这边走过来。那孩子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上裹着的棉衣打了好几个补丁,裤腿上也开了一个小口,露着白花花的棉絮。他瘦弱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生得眉清目秀的模样。他正挣扎着想从士兵的束缚里挣月兑出来,面上尽是气急败坏的神色。
“就是他,属下刚刚问他话,这小子言辞闪烁的样子实在可疑……”
“你才可疑!”
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牙尖齿利的尖锐模样却像会咬人一般。他奋力挣扎着,一张小脸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
“我自小在这村子里生活,倒是你们!一个个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来村子里有什么企图!”
宫佳南曦凤眸微眯,还未来得及问话,那孩子竟又不知死活的将枪口对准了她。
“你生得一张天仙模样,怎的长了一副蛇蝎心肠!还不快让他们放了我!”
一句话喊得周围的士兵倒抽一口凉气,都暗自在心里替这孩子捏了把汗。与小孩子计较向来不是她宫佳南曦的作为,只是此时她面上像结了一层寒霜,冰冷的视线摄得人无法直视。上一刻还挣扎不休的少年,目光触及那冰冷视线心头莫名一颤,瑟缩着吞了吞口水,这才算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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