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宗,幽冥窟。♀
红发老者火炎,正瞑目在洞府中修炼,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而带着颤抖的呼喊声:“师尊,快开门,弟子有急事禀报。”
“嗯?”火炎睁开眼,眸子里闪耀着火红之色,他伸手一挥,禁制撤去,洞门自动打开。
一名灵动境中期的中年人,满脸惊恐地奔了进来,直接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尊,刚刚上面祖祠传来消息,我幽冥窟的欧阳师姐等五名灵动境后期弟子的命简,皆突然破碎,一个未留……”
“什么!你再说一遍!”火炎猛然从石床上站起,脸色大变。
那中年弟子哆哆嗦嗦,不敢直视:“弟子刚刚得到消息,欧阳师姐等人,在阴魂谷全部身亡,师尊……”
“胡说!”火炎顿时大怒,身子微微颤抖,火红的头发根根暴起,“他们五个都是灵动境后期修士,还身怀老夫赐下的高价法宝,怎么可能一下子全死了?你再敢胡说,小心老夫一掌毙了你!”
中年弟子脸色一变,战战兢兢磕头:“师尊饶命,弟子未敢撒谎,刚刚上面……”
“当当当——”
话未说完,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魔钟之声,火炎身子一震,面如土色起来。♀
宗门只有发生百年难遇的大事,此魔钟才会敲响,听到钟声,全宗长老和窟主,必须迅速去上面集合。
“燕儿他们,果然还是出事了……”火炎脸色变幻了,喃喃道。
他不是不相信眼前的弟子,他也知道,这里没有人敢虚言欺骗于他,可是这个消息太过荒诞。
五名灵动境后期的弟子,且身怀高阶法宝,竟然全部一起身亡,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谁能相信?
而且这五人是他幽冥窟所有灵动境后期的弟子了,个个都有突破玉神境的实力,现在一眨眼功夫竟然全都死了,他不是不相信,而是的确不敢,也不想相信。
“布凌,你起来吧,随老夫一起上去。”
火炎脸色极为难看,心中万般滋味,却是不敢耽搁,带着弟子,匆匆出了洞府。
天魔宗大殿中,鸦雀无声,气氛压抑的令人不寒而栗。
宗主无上老魔,脸色铁青,双拳青筋暴起,身后的石座再次碎了一地,显然刚刚动过大怒。♀
“火炎,你说,你让我天魔宗一下子亏损了五名灵动境后期的弟子,你让老夫如何处置你?”无上老魔阴鸷的眼神盯着红发老者,满脸煞气。
火炎脸色悲愤,躬身道:“火炎预判失误,自知罪大,请宗主随便处罚,属下绝无怨言。”
天魔宗一下子损失了五名骨干,甚至将来都是玉神境的人物,不光无上老魔和火炎心中痛惜,那些一心想要宗门强大的长老和别的窟主,也是满脸阴沉,愤怒无比。
“宗主,火窟主虽有错,却也并不能全怪他,那魔头如此厉害,实不是我等能够清晰预料的,还请宗主网开一面。”阴冥窟窟主站起来,恭敬求情。
那身材枯瘦的老者任一鸣也起来求情道:“黑云窟主说的不错,宗主,那小子现在的实力定然增长了不少,我们都不太清楚,火窟主也是立功心切,想要尽快铲除那魔头,才一时失误,还请宗主息怒。”
其余长老和窟主,见两人都起来求情,也纷纷站起来附和,求宗主能够饶过火炎一次。
无上老魔虽然心中怒极,其实心里也并未想过真的要处罚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一窟之主,并且让灵动境后期的弟子先去试探一番的主意,也是他先提出来的,他心里自然记得。
此时见众人都站起来求情,他顿时冷哼一声,借着台阶下:“好,火炎,今日看来诸位的面上,老夫就饶过你一次,不过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皆是因为你大意而致,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火炎红发抖动,眼中红芒跳跃,咬牙道:“宗主,这次属下亲自去阴魂谷,定然要将那小子擒来,让您发落!”
“你一个人?”无上老魔淡淡地看着他,目光闪动,随即转向了一旁的萧铜,意味深长道,“萧长老,既然那人是为你而来,你这次就陪火窟主一起走一趟吧。哼,我等堂堂天魔宗活了数百年的修士,岂能随便再栽在那小子手里?这次无论如何,你们也要给老夫拿下他,明白吗?”
“属下遵命!”火炎和萧铜目光一寒,同声答道。
……
御鬼宗,无缺峰。
白日里,杨缺一直地守在洞府中,万瑶的床边,看着石床上少女清理的容颜和紧闭的双眸,他心中的痛,从未停止过。
“三年……仅有三年的时间了么……”
“师妹,为何你还不醒?”
“你知道么,这些日子,我杀了许多人,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他们和那伤害你的人一样,都是天魔宗的坏人……”
杨缺痛惜地握着她的小手,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喃喃自语,似乎生怕吵到了她。
那个在天魔宗搅起了血雨腥风的他,那个让天魔宗弟子人人谈之色变的他,那个灭杀了天魔宗许多精英弟子的他,那个在那些人的眼中,已经成了一名最为恐惧的大魔头的他,现在,温柔似水,清澈的眼眸中,竟没有半分煞气。
杀多人,煞气生,染多血,阴气侵。
然而他是至阳之体,手握至阳烈日,任何煞气,任何阴气,要来即来,挥之即去,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侵蚀他。
他杀人,不怕,纵使怕,他也要杀!
只要萧铜和林白云不死,只要天魔宗不交出这两个人,他心中的杀意,就永远不会熄灭,他手中的弯刀,也永远不会停歇!
三年的时间,不多,也不少,但是足够他做很多事了,他要用他手中的刀,杀尽胸中每一丝仇恨,纵然刀山火海,他亦不惧!
杀!杀!杀!
杀尽一切魔,成了魔,习惯魔,也将成了道。
心中有不快,一刀斩杀之,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敢想,便敢做,敢做,便要做。
而做,便要彻底做。
刀意,如斯。
打开门,杨缺神色宁静,放眼眺望。
天边,黄昏斜阳,如血艳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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