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了一把:常念发飙了》
伯伦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依旧昏迷不醒。♀
伯伦断臂处的血流得更厉害了,青白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伯伦即使昏迷中依旧痛苦的表情,莱恩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莱恩扑到伯伦床边,双膝着地,痛苦地抱着头,“兽父他很难受、很难受,我们不救了、不救了……”
看着莱恩崩溃的样子,在场的人无不露出哀戚的表情。
达尔心里也不好受,连带着想起当年的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于是拍拍莱恩的肩膀走了出去。几名兽人尾随其后。
乌木也被人请走了。
屋里就剩了莱恩常念和乌雅。
乌雅听到莱恩的话,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不救了?”
“让兽父安静地回到兽神的怀抱……就让他走吧!就这样吧,别再折腾了。”莱恩闷声呢喃。
“折腾?”乌雅嗤笑一声,“就算是折腾吧,不折腾也是死,折腾折腾还有活的可能,何不折腾一下?”
这句话说得难听,一些脾气耿直的兽人憋不住火气对乌雅怒目而视。
常念的眼中却划过一抹惊异,忍不住重新审视乌雅——原本认为骄傲无礼的兽人,此时却如此明智。
乌雅哼笑一声,毫不在意。只是转过头,视线扫过沉默了许久的小狐狸。
“东西可靠吧?”
常念郑重地点头,“我亲眼看到的,莱恩也看到了。更何况,就像你说的试一下至少还有希望。”
乌雅点头,随即看向莱恩,“既然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莱恩连连摇头,“我只是不希望兽父和阿父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莱恩!”常念瞪大眼睛,气愤地看向莱恩,“明明白白地死去就行了?”
莱恩听了,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即使有办法救也不救了吗?”常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
“能有什么办法呢?”莱恩蹲坐在地上,两眼茫然。
“这不就是办法?”常念指指地上的兽皮包,翠绿的叶片从包裹里露了出来,散发着清新的气味。
莱恩连连摇头,“不,毛毛,刚刚达尔叔叔不是说了吗,这不是药草,是毒草。♀”
常念失望地叹了口气。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让他异常憋屈。
一时间,木屋内陷入死寂。
这时候,红发布奇端着骨碗走了进来,“新鲜的兽血,要现在用吗?”
莱恩毫无生气地摇了摇头,常念“哼”了一声,撇开头。
乌雅却不理会莱恩,给布奇递了个眼神,“去,把兽血喂给族长,和平时一样。”
“不用了。”莱恩抬头,摆摆手阻止了布奇的动作。
“去。”乌雅抱着双臂,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布奇看看乌雅,又看看莱恩——哪个都不好惹,只得端着那碗犹带余温的兽血杵在原地,左右为难。
乌雅气得竖起眉毛,狠狠地踢了布奇一脚,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布奇一哆嗦,“哦哦”地应着,朝着木床走去。
这时候,莱恩“呼”地站起来,大跨步走到布奇身前,一挥手打翻了骨碗。
“你疯了?”乌雅皱眉。
“我说了不用了!”莱恩提高声音,脸色近乎狰狞。
盛满鲜血的骨碗堪堪扣在常念脑袋上,原本雪白雪白的小狐狸眼看着变成了血红血红的一只。
常念寒着声音,吐出几个字:“莱恩!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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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自家木屋,躺在床上,常念还是气愤异常。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莱恩,原本有胆有识的大好青年,竟然没半点儿魄力。常念既失望,又焦躁,还夹杂着隐隐的难受。
三更半夜,常念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忍不住掏出小平板和姜鸿联系。
鸿鸿念念:鸿鸿,我找到一种药草。
姜鸿原本正在和银河系之外的某总裁视频,突然收到常念的短消息,立马切断了视频窗口。运指如飞,给常念回了一条。
总裁先生:念念,你真找到了?是蓝草么?
鸿鸿念念:绿色的,好像也有点蓝。样子像君子兰,叫蓝草吗?
总裁先生:嗯嗯!这就对了,是蓝草——蓝草是魔幻大陆止血效果最好的药草,还会加速伤口愈合。♀
鸿鸿念念:你怎么不早说?
总裁先生:因为之前不能说。
鸿鸿念念:现在能了?
总裁先生:嗯,因为念念自己找到了,系统不再屏蔽了。
常念皱眉——所谓“系统”难道不是尹墨那妒夫整出来的吗?现在怎么回事?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伯伦的伤势。
鸿鸿念念:蓝草有没有毒?
总裁先生:不能吃。
常念一惊。
鸿鸿念念:这么说有毒?
总裁先生:嗯,不吃的话就没事儿。
常念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猛然发现那只受伤的角兽自始至终都没把蓝草放进嘴里——用蹄子拔草,用蹄子捣碎,用蹄子敷到伤口上——原来如此!
鸿鸿念念:蓝草可以救伯伦吗?
半晌,姜鸿回了个哭脸。
总裁先生:念念,系统又屏蔽了。
常念料到这种可能,也没有太过失望。至少知道了蓝草的功效和禁忌,也足够拼一把了。
鸿鸿念念:鸿鸿,我先下了,改天聊。
看到这句,姜鸿整个人愣在那里,甚至忘了回复——第一次,常念下线之前跟他打了招呼,甚至还说“改天聊”,第一次……
这边,常念关上平板,从床底下拖出兽皮包——幸亏白天他留了个心眼,把药草护了下来。
常念揣摩着,这时候伯伦所在的木屋应该没有守卫,正好混进去——等他不声不响把人给救了,看这帮死脑筋的兽人有什么反应。
想象着莱恩激动得手舞足蹈或者泪流满面的场景,常念冷笑一声——小狗崽子,到时候就算你叫我常大爷我都不带搭理你的!
常念一心要救伯伦,甚至不惜冒险,就连违背了自己秉承了三十几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而不自知——终归是因为和莱恩有瓜葛,常念聪明一世,却没想明白这层道理。
趁着夜黑风高,小狐狸躲在树影里悄悄潜行,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大包,包里还有土啊,死沉死沉的。
好不容易到达伯伦所在的木屋,常念悲催地发现——门口有人,不止一个!
小狐狸蹲在树影里,两眼流着宽条泪——要不要这么尽职尽责?
希望就在前方,却差临门一脚,这种感觉真特么……百爪挠心啊!
常念拼命压下焦躁的心情,思索着混进去的良策。
就在推翻了第n+1种不甚完美的方法之后,后面因为无聊而睡了一觉的小地行兽悠悠醒转。
“呦呦?”小地行兽显然还没醒利索,嘴里发出含混的呓语。
常念赶紧捂住小萌物的嘴巴,瞪着眼睛发出警告。
呦呦一下子清醒过来,同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常念。
常念福如心至,灿然一新,想到一个好办法。
“呦呦,挖洞!”常念兴奋地小小声地说道。
“呦呦!”小地行兽眼睛一亮,同样小小声地欢呼一声——他最喜欢挖洞了!他最喜欢毛毛了!他最喜欢毛毛让他挖洞了!
常念跟在呦呦后面,一直挖到了伯伦的房间。
快要和地面打通的时候,呦呦聪明地停下动作,悄悄地探出一个小脑袋,观察屋里的情况。
屋里很黑,只有伯伦一个人的呼吸,急促的,病态的。没有其他人。
呦呦“蹭蹭”两下把洞口开大,给后面的常念让出了通道。
常念同样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得出同样的结论。
常念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这下行事就方便多了。
黑灯瞎火怕什么?咱有夜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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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色将亮,莱恩肿着双眼、顶着一脸疲色,来到伯伦房间。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莱恩走了两步,低头看去,倏地瞪大双眼——原本厚实的木质地板呢?这东一个破洞,西一个土窝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恩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伯伦床前,待看清了伯伦的状况,瞬间面如死灰。
伯伦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断臂处包裹着一块兽皮,散发着青草的香气。
毛毛还是做了……
莱恩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一直知道他喜欢的毛毛很倔强、很强势,却没想到他会倔强到自己兽父身上。
兽父走前一定很痛苦吧?他是否识得这致命的毒草?他是否想到了短命的阿父?
莱恩跪在床前,以手掩面,憋了太长时间的泪水滚滚而下。
就在莱恩沉浸在难言的悲痛中时,床上的人动了。
伯伦挣扎着掀开眼皮,晨光洒进瞳孔,金色的眼睛一时间因受不了刺激而连续眨了好几下。
床边有人低声哭泣,痛苦的、压抑的声音。
伯伦扭头,僵硬的脖颈发出诡异的“卡卡”声。当事人无声轻笑——还能活着,真好。还能看到儿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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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追在常念后面,又哭又笑。
莱恩知道自己错了,真知道了。他不该误会小狐狸,不该不相信小狐狸,不该临时变卦——是真不该!
别说小狐狸三天不理他,就算小狐狸三年不理他、三辈子不理他,莱恩都不敢有怨言。
但是,虽然不敢有怨言,但他却受不了哪怕一秒钟常念的冷淡。常念一个视若无睹的眼神,都让陷入初恋不能自拔的傻小子犹如万箭穿心。
这三天,莱恩已经被穿成蜂窝了。
最后一天傍晚,血气方刚的年轻雄性终于忍不住,把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堵在小树林里。
“毛毛,你就原谅我,好吗?我、我……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好吗?”莱恩蹲在地上,一脸哀求地看着小狐狸,各种低声下气。
常念把头撇向别处,看都懒得看眼前的怂包一眼——对,怂包,莱恩在常念心目中那个阳光大美男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如今的他就是个临阵变卦、毫无魄力、根本不值得搭理的怂包!
常念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反正看到莱恩就窝火。
“毛毛?”莱恩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高高大大的兽人此时缩成一团,伏趴在地上,脑袋低垂着,都要挨上常念的脸了。
常念一阵不爽,爪子一挥,“嗖”地一下,在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上划拉了四道红印。
别说,还挺爽。常念忍不住笑了。
莱恩没躲,愣愣地看着终于露出笑脸的小狐狸。
于是,常念“刷刷刷刷——”,毫不客气地左抓一下,右抓一下,这边抓出一排菱形,那边抓出网状结构,没一会儿,莱恩的脸……花了。
被抓成花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有网了~有网了~
明天开始各种修文,各种粗大,各种加更~~~~
嗷嗷嗷~~~妹子们,粗来happy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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