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权倾朝野还是富甲天下,又或是守着自己所爱的人平淡的过一生?凌然不知道,他只知道,生命就像指缝间不断散落的砂砾,越想用力抓住却流逝得越快。♀那条刚经历初雪的街道,那场不该发生的车祸,让凌然懂得了生命的脆弱,也带走了凌然对于命运的敬畏。
苏梦琪,一个让凌然心碎的名字,被去年圣诞的那场车祸永远的从他身边带走,多少个夜里凌然留着泪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她还会像以往那样靠着他的肩膀,在他耳畔温柔细语,鼻尖传来的淡淡清香让凌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凌然想就这样一直沉睡在迷幻的梦境之中,但梦碎后的沉痛却提醒着他现实的残忍。
三月的夜晚,窗外的春风细雨彰显着春夜特有的宁静,凌然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他扶着床沿坐了起来,用手背拭去了脸颊的泪痕,随后穿好拖鞋站了起来,黑暗中向着房间外走去。
他的家是一栋双层的别墅,白天忙碌的佣人们早已各自回家,整个屋子中就只剩凌然一个人,他不想开灯,豪华吊灯刺眼的光芒让他觉得不适应,他模着黑向着楼下走去,熟悉的房内环境让他就算在黑暗中也能自如行走,不用多久凌然便来到了位于一楼的客厅,客厅靠墙的橱柜中放着一面镜子,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镜子的边缘上镀了一层白霜,远看过去显得格外的有灵气。♀凌然走到橱窗前,将铜镜拿了出来。近距离观察这面铜镜,可以发现铜镜的古铜边缘被雕琢成了头尾相交的两条虎头蛇身的异兽,铜镜背面还刻着古朴的文字,整个铜镜给人一种历史悠久的感觉,放在橱柜之中就好像是一件古代的民间艺术品。凌然站在黑暗之中,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古镜。
关于这面古镜的由来,在去年那个悲伤的圣诞节,苏梦琪遇车祸在凌然怀中死去,无助的凌然感受到了生命的绝望,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袍的老道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并告诉凌然,自己是个修仙者有办法可以救苏梦琪,不过目前因为某条件不足还无法施法,他只能先用这面封魂古镜将苏梦琪的三魂七魄封印在其中,让凌然随身保管,九十九天后他再来将苏梦琪的魂魄引出进行施法。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绝望之中的凌然也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那天以后已经过了近九十天,按之前的约定再过几天就能再见到那位黑袍老道长,凌然心中还是留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窗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雨滴不断噼噼啪啪的打着客厅的落地窗,凌然依旧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着古镜一动不动,黑暗中望去好像一尊立于橱柜前方的雕塑。黑袍道长说,苏梦琪的魂魄现在就封印在了古镜内,凌然怔怔的看着古镜,好像从古镜中他看到了自己深爱的女子,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双眼,甚至还看到了她甜美的酒窝,随着时间的推移镜中的梦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她在微笑着对他说话,但是他却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她又笑着重复了一遍,他还是没能听见,他想靠近她一点来听清她说的话,她也挥了挥手让他再过来一点,凌然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能听清,凌然又往前走了几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凌然伸出了双手,想要拥抱前方不远处的梦琪眼看只要再一步就能将这名让他日夜思念的女子拥入怀中,突然一阵温热的强风袭来,将他与梦琪之间限制在了这一步之遥的距离之外,这股暖风越来越强劲,凌然开始出现了一股窒息感,随着一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惊叫,凌然眼前的梦琪被吹散了衣衫,吹垮了血肉,最后只剩下一具生生白骨立在凌然前方。
“呯!”凌然耳边突然迸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鸣音,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夜景色,熟悉客厅的沙发、橱柜又显现在了他的视觉范围内,窗外的大雨依然还在噼噼啪啪的下着,唯一不同的是刚才还紧闭着的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开了!外面的风呜呜呜的刮进房间,吹散了茶几上的报纸与书刊。
这时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出现在凌然的左手边,这人手上拿着凌然的那面古镜,只是此时古镜已经碎成了几块,从碎裂处不断有阵阵白气冒出并钻入凌然身体内,凌然发现现在自己身体使不上一点儿劲,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凌然心中充满了惊骇,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家里的白衣人,太多的疑问和恐惧让凌然此时的大脑已经不能够正常运作。
“别怕小家伙,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突然白衣人说话了,声音格外沙哑。
安静的过了几分钟后,凌然才敢借着月光打量起眼前的白衣人,这人的面容十分苍老,头发与牙齿都差不多已经掉光,身材佝偻的杵着一根比他身材高大出许多的拐仗,身穿一件看不出朝代的古老白袍,泛着微弱白光的手拿着凌然的那面破碎的铜镜,好像在不断的催动着里面的白气冒出并使之钻进凌然的身体,凌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嘴刚想说话。
“别躲了,出来吧。”白袍老者突然对着客厅对面的一片的漆黑厨房喊了一句,话音刚落漆黑的厨房中就传出了沙沙沙的声响,渐渐的又变成了好似人走路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漆黑的厨房中走了出来,黑影不久便走到了客厅之中,站在了离凌然与白袍老者四五米距离的位置,借着月光凌然看清了黑影的面貌,这黑影竟是去年圣诞那天将古镜拿给凌然的黑衣老道!为什么这个老道会在他家里,凌然心中充满了一种未知的惊惧,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再次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
“这位道友,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过你?”黑衣老道向着白衣老者开口询问道。
“你要这小子的命就是得罪了我。”白衣老者沙哑的回答道,并把手中不再冒出白气的古镜扔掉。
“这位道友,我看是有所误会,我那天碰巧遇见这位少年的女友发生车祸不幸毙命,看着这位少年在路旁哭得十分伤心,实在有些不忍心,我们修道本是秉着祈福禳灾,驱病救人的宗旨,所以我就出手将这位少年女友的魂魄保存起来,待以后再看看有什么法子可以施救,这位少年也是知道的。”黑衣老道微笑着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遍。
“救人?封魂?你这古镜里面是有魂魄,只不过不是那名女子的,而是他的!”白袍老者指了指凌然,一旁的凌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突然间就有一种头晕欲裂的感觉。
“既然道友如此说的话,那便”话音未落,黑衣老道突然就向凌然二人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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