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瑾跟下人说话,更甘就乖巧的坐在猫儿身边一眼不错的盯着猫儿,帮着牧瑾看孩子,说不出的懂事,偶尔听见牧瑾说话,却也不是完全懂。♀
“连大爷都进来了,咱们越发不能怕了,瞧这都几日了,也没见在有谁染上病症,可见只要细心些,还是有办法的。”
这些日子来渐渐的院子里的人也没有先前慌了,经了这一事院子里的奴才到是真心实意的信服了牧瑾,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牧瑾安抚了众人几句,又交代了厨房务必每日要将饭食做好,才让都下去,又叫了访蔓在跟前问话:“查问的怎么样了?宝珠是怎么得了天花的。”
访蔓也困惑:“她自己,还有跟她亲近一些的人说,也没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不常出门,又不串门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染上了天花。”
牧瑾皱眉:“那她贴身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或者跟往常不一样的。”
访蔓要说的就是这个,只是不大好开口,犹疑了片刻才道:“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只有一件。”
“哪一件?”
“不知道女乃女乃记得不记得,宝珠前些日子给大格格绣了个披风,您瞧着好看,顺手就将个太太给您的,缝着平安符的香囊赏给了宝珠。她自己说,平日里都压在枕头下,有时间也拿在手里把玩,没几日就”
访蔓抬头看牧瑾,见牧瑾垂着眸,也看不出什么心思,忙又道:“必定不会是香囊的问题,您不必多想。”
牧瑾笑了笑:“怎么就一定不是香囊的问题,我额娘不会害我,家里难道没有别人想害我?”
“女乃女乃是说”
牧瑾摆了摆手:“你衬着帕子把另外几个香囊都拿出去烧了吧。”
访蔓忙应了一声下去收拾。
牧瑾叹息,她以为自己的危险只在这府中,却原来还来自家中,她笑了笑,只要这次她死不了,那么这些她迟早都要还回去。又想弘晖竟然闯了进来,可见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样想,她到底心里舒服了不少,只要她有用处,只要她能为弘晖所用,弘晖也一定多少能护着她。
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转头就见着更甘睡着在了猫儿身边,两张小脸紧紧的挨在一起,看的她又是心软又是心疼,她不自主的躺在了两个孩子身边,将她们拥在怀里,即便生活充满艰辛,却也总时时处处的有美好,让人感动,让人愿意坚守心中的圣地。
夜里下了小雨,早起就有些凄凉,连这精致小巧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着也有些瑟缩,丫头们细心的侍候着弘时穿戴好,又侍候他用膳,弘时只觉得日子前所未有的逍遥,原来无人约束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才吃了饭,小厮进来报:“八王爷来看主子。”
弘时也知道八阿哥跟他们的是是非非,原本觉得不能见,但又觉得反正这个宅子里他是主子,见了别人也不知道,也想尝尝当家做主的味道,便道:“快请八叔进来!”
良妃艳冠后宫,康熙容貌也不差,八阿哥就是上了些年纪,看起来还是一副玉树兰芝的模样,温润如玉,亲切和蔼,谁见了都能生出好感。弘时亲自让了八阿哥坐下,自己也坐在主座的位置上:“八叔怎么今日有空来看侄儿?”
八阿哥笑着道:“你出了趟远门才刚回来,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着你毕竟年轻,怕你添上心思,因此专门过来看看你。”
弘时很应景的叹气:“家中的事情,确实让我寝食难安呐!”
八阿哥眯眼笑,满脸和善:“只是,听说弘晖硬闯了进去,说要跟家中人共存亡,连皇上都夸赞,我看贤侄大概也想进去陪伴。”
弘时听的这话,尴尬的咳嗽:“一言难尽。”
八阿哥看了一眼弘时,嘴角勾着几丝笑意,顿了顿才道:“唉,只是明知道进去凶多吉少,还硬要进去实在没有必要,但若不进去,只怕你阿玛心里还是会怪罪你,你往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八阿哥的话恰巧说到了弘时的的痛处,弘时迟疑了片刻,看着八阿哥抱拳道:“求八叔赐教!”
八阿哥笑着道:“赐教谈不上。♀家中有人生病,肯定最需要的是药材,你何不多买些药材,每日都送进府去,又在门口叩头问安,这样你虽没进去,但在外头却起到了比在里头的弘晖更大的作用,你阿玛只会对你刮目相看,又如何会怪罪你?”
八阿哥说的完全在理,也听不出有任何坏心,弘时到是真心感谢:“不想八叔愿意这样救助侄儿。”
八阿哥笑而不答,又说了几句体贴关怀的话,就起身走了,这下子到越发得了弘时的好感。
八阿哥一走,弘时就吩咐杨万荣:“去最大的药材铺子买药材,明天一大早咱们就一起送进去。”他一想到这次可以真正的胜了弘晖,心里便是说不出的舒坦高兴。随手赏赐了身边的丫头几样的东西,看着她们感恩戴德,越发的志得意满。
宝珠悄无声息的死了,牧瑾觉得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酸涩,她隐约能猜到一些,知道宝珠迟早是活不成的,这么大的院子里,谁也不能放任一个丫头病下去,最后危害到主子的安危,牧瑾忙着安排下人处置宝珠的尸体和用过的东西,宝珠死了,在过十日,若无一人染上病症,那么就可以宣告危险解除,一切都可恢复正常了。
弘时送了药材进来,李氏立时就凑到了四福晋跟前:“弘时虽在外头,但到底还是起作用,总比一整日的待在院子里,什么忙都帮不上强。”
四福晋只念佛,弘时的药材是白草堂买的,还有消息传来,八阿哥去见过弘时,胤禛听到不知道多生气,这药材哪里会用?八阿哥小瞧了胤禛的势力,弘时也太混了些,李氏也是个看不来轻重的。
李氏说了好些话,四福晋都不接,她便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出了四福晋的屋子,心里认定,四福晋不知道心里多不舒服,这样一想她就越发的舒服,越发高兴,要人叫了栋鄂氏过来,跟这个她所认为的志同道合的人说了好半响的话,将自己的得意好好抒发了一番。
胤禛重重的拍了一下炕几:“他做事到底长不长脑子?!这么大的人怎么连个三岁孩子都不如?!”
弘晖接过丫头的茶水捧给胤禛:“阿玛不必太生气,他到底历练的少,以后多教导教导想来慢慢就改了。”
胤禛看了看弘晖,气才顺了不少,到底这个大儿子永远不让他失望,他喝了口茶,缓了缓道:“你也不必总是替他瞒着,他跟着你去都干了什么,我全都知道。”
弘晖垂了眸,选择了沉默。
怀恪坐在窗前看书,外头丫头报星德来了,她也懒得抬眸去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星德满面笑意的走了进来,向着怀恪打千:“郡主万福啊!”
怀恪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淡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来人,给大爷上茶!”
星德在怀恪对面坐下,笑着打量怀恪,看她穿着家常半旧不新的衣裳到显得比往常柔美了不少,只想到怀恪总不让他近身,到底心里存着怨气,说起话来就越发的带着几分刻薄:“瞧你的样子,你竟不知道,岳兴阿暴病身亡也有几日了呀!”
怀恪猛的站了起来,声音尖锐,几乎是仇恨的看着星德:“你说什么?岳兴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星德笑的嘲讽:“郡主想知道,出去打听就行了,只我听说好似是在相国寺出家了,他到是个情种,郡主好福气呀。”
星德看怀恪失魂了一般呆坐了回去,觉得痛快,起了身又道:“还有件事情跟公主说一声,眉儿怀孕了,传宗接代的事情不劳烦郡主。”他说着就走,才出房门就听得怀恪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莫名了叹了一口气,半响才吩咐跟着的小厮:“让下头人照顾好眉儿。”
到了第十日,雍亲王府果真安全无恙的度过了危险,王爷和福晋都高兴,吩咐厨房备膳,夜里一家人都要大大的庆贺一番。
弘晖等着牧瑾一同给四福晋磕,他站在正院廊下,远远见个梳着两把头穿着玉色绣花大袄系着翡翠撒花长裙的女子,被众人簇拥着袅袅婷婷走了过来,越来越近,那绝世容颜也便越清楚,眉梢眼角带着静雅优美的笑意,从容不迫高居云端,仿佛是俏丽枝头的玉兰花,见之忘俗,却也同样难以触及,他不知,原来牧瑾可以美至此。
牧瑾看见弘晖,忙上前行礼,弘晖点了点头:“起来吧,你也受苦了。”
牧瑾看了几眼弘晖,同他一起往里走:“爷到是瞧着黑了瘦了,想来确实吃了不少苦。”但那眼也越发看起来幽深,偶尔让人觉得寒潭一般。
才说着就到了门口,两人便都不再说话,丫头打起帘子向里道:“大爷大女乃女乃到了!”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上首是王爷和福晋,下头是两个侧福晋,又有其他格格在一旁侍立着,当首摆着垫子,弘晖同牧瑾一起跪下磕头请安,胤禛叫了起,四福晋才道:“快起来吧,坐下说话。”
弘晖和牧瑾坐下,弘时和董鄂氏也随后到了,在地上磕了头才坐下,还有年纪小的弘历和弘昼都在,一家子也是难得的团圆。
胤禛向来少言,也只严肃的说了几句,四福晋又安抚众人几句,李氏笑着接口:“没人出事,那是福气。”她说着笑着转眼看牧瑾。
牧瑾垂了眸,她就知道,跑不了,自己站起来跪在当地:“求王爷和福晋责罚!”
李氏一看嘴角挂着几丝冷笑,四福晋看了一眼胤禛问牧瑾道:“这又是怎么?”
牧瑾道:“儿媳院子的丫头染上天花,家中众人都因此受累,儿媳因此惶恐不安,好似能染上天花都是因为儿媳一般,不论如何,那丫头是儿媳院子里的,儿媳当受责罚。”
年氏几乎为不可闻的撇嘴,瞧这话说的,说是请罪,还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开月兑。
弘晖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四福晋叹气:“你这孩子也太谨慎了,难道你想要自己的丫头染上天花?这种事情哪里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牧瑾却还是道:“无论如何求王爷和福晋责罚。”
四福晋已经给了牧瑾台阶,牧瑾却还力求惩罚,四福晋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话是这么说,天花跟牧瑾没关系,但府中的人必定大多是对牧瑾还有安居院有些怨悔的,惩罚了也正好平民愤,对谁都有好处。
四福晋不禁感慨牧瑾的见识,这又何尝不是以退为进:“只是这事情到底不是你的过错,若你执意如此,那便罚月银三个月。只是有句话我放在这里。”她说着扫视众人:“这以后,我不想在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众人忙都应了一声。
李氏恨的牙痒痒,这惩罚不痛不痒有什么意思?
牧瑾回了弘晖身边坐下,弘晖难得的朝着牧瑾微不可闻的点头,牧瑾几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也可见,这位爷对她刚才的表现是满意的。
胤禛不说话自然也表示的了默认,这事情别人也就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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