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这里啊…”他拿起精致小巧的素色缠枝勾花酒杯,里面纯净透明的液体色泽金黄中带着微微的绿,然后送到鼻子边嗅了嗅,仿佛就能在片刻之间想象到那酒入喉的清冽甘甜滋味。“酒还不错,上好的竹叶青呢,你要不要也尝尝?”
她晃了晃眸子里面闪动着的星光,伸手拿起另一只酒杯,抵到自己的嘴唇旁边,微微将杯子一抬,那些晶莹剔透的液体便进入了口腔,随着喉咙流淌而下。“小的时候爷爷就时常用筷子蘸着酒给我尝,更何况这竹叶青味道清甜,女子喝些也是无妨的。”
说罢,她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放了回去。
“哦?”鄞赦聿转过眸子,终于将眼睛的焦距停顿在她的身上,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了会,才又从她的脸庞上移走了自己的目光,不留一丝的痕迹。
一扬手,他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上等竹叶青的丝丝甜味便在口齿间绽放开来,悠然起舞,像是初春沁饱了晨露一夜之间盛放的花朵,美不胜收。
酒不够烈,解不了愁。
即便是要借酒消愁,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没有丝毫的益处。待到清醒了过来,那忧愁即刻就缠绕上了心头,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布满天际的乌云,挥之不去。
余光一瞥,素衣女子早已经退下了高台。此刻鸨子正领着那个被唤作堇然的楼中头牌朝这边走来,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裙摆就像层层叠叠的波浪般弯出极其好看的弧度。然,她脸上的轻纱依旧掩着容颜,朦胧而神秘。
“你不是整日整日都旁敲侧击的想从母后那里打听到我的喜好么?我回宫的晚,与她相处的也不算久,更没有掏心掏肺的同她聊过心里话,她哪里了解我,怕是连我喜欢什么颜色都说不上来吧。”他顿了顿,冷哼了一声。“听说…就因为这样,你便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在我身边伺候过的宫人。可是,就如同那个…蕊儿?呃…是这个名字吧?她们又自以为知道些什么。”
他抬了抬丹凤眼,配上高高扬起嘴角的邪气轻笑,妖魅勾人。宛若妖精在吃人之前总是先挖好一个深深的陷阱,等着猎物落网。在他的眼底,似乎也编织着一张细密的网,埋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诡计。
“你既然这么好奇,我便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翻动的唇瓣静止,话尾音被长长的拖到空气里绕了几个圈,与正演奏着的曲子交叉重合,仿佛某种古老的梵唱。
他伸出白皙纤弱的手,拉着那个素衣女子转了个圈,她便正好像只扑动着翅膀的翩翩蝴蝶般坐入他的怀中,气氛顿时变得****的很。
“爷…”那个名为堇然的头牌姑娘并不抗拒,只是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点了点,便是不揭下面纱,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也能看到她笑颜如花的表情。“怎么这般心急,堇然的人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鄞赦聿贵为曦云的皇族,长得也是好看的出奇,自然轻易的就夺下了堇然的芳心,叫那个眼界颇高的****头牌都拒绝不了,被勾走了魂儿似的,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将这个丰神俊秀的男子紧紧的绑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