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
丁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顺利失眠了。
胃里空得难受,她起身烧水喝,但酒店的电烧水壶水垢太厚,烧出来的水满是飘浮物,要沉淀好久才能喝。
看着杯子里飘飘荡荡的沉屑,慢慢尘埃落定,心里莫名的有种宿命的沉重感。
喝了一口,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只能搁置一旁。
她起身穿起睡衣的罩衫,这是同那批衣裙一起送来的。本来她不想穿,但酒店自配的睡袍有污渍不提,竟然还是冬天款的没有及时更新,只能屈于现实。
肚子还是不舒服,后背隐隐地泛疼,她起床在屋子里晃了晃,打开电视,调了个语言完全不通的台,蜷在沙发里进行自我催眠。
过了一会儿,时钟好不容易走过一个大格子。
口又发干得厉害,又不想喝那烧水壶里的水。最后又披了件小西服式的外套,想去酒店的那个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买杯女乃茶暖暖胃。想若是有姜茶,那就运气了。
离开房间时,又想到应该问那男人把自己换下的裙子给要回来,那可是她很喜欢的一条裙子。
边想边走,到了电梯间时,她抬头去按扭,蓦然发现前方的大窗前,站着那抹高大的人影,正低头点烟,侧脸微微朝她的方向,斜落的流海掩住他的眉眼,幽蓝的焰火被啪地一下熄掉,他重重地吸了一口,仰起头时,露出长而性感的颈线,线条上的那个小小的突起物,微微滑动了一下。
丁莹也不自觉地吞了吞喉头,想要立即移开眼,身体却背叛了意识。
脑子突然一片浑沌!
她这是在干什么?
心,分明为这不期而遇,跳得好快好快。
仿佛是为了呼应那失速的擂鼓声,男人的目光一转,直直投了过来,因为隔得不算近,她带散光的眼睛根本看不清男人是什么表情。
只是那熟悉的魄力,随着视线幅射而来,让人防不甚防。
她立即收回眼光,用力按扭,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一趟了,心下暗骂,懊恼地松回了手。
脚步声从侧方传来,很快到达她身旁三步之遥。
“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问得有些霸道,但也很正常。
“饿了,买宵夜。”她转头,朝他一笑,“你要吗?炮面,面包,或者……”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燃着的烟。
他目光扫过她有些黯淡的脸色,和眼下的阴影,“这么晚了吃宵夜对肠胃不好。”
“我知道。”可是不吃,更难受。
“你可以打电话让小卖部的人给你送上来。”
“那倒不必了。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下去看看再说。”
电梯上来了,她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他门在门外,表情依然淡漠无波,看着她。
门快关上时,她突然又按住开门键,问他,“你真的不要点什么?”
他的眼眸一眨,漆黑的一片里似乎泛起一丝柔软微波,“谢谢,如果有热牛女乃的话,可以来一杯。你也是!”
“好。”
电梯门关上后,丁莹看到映在金属门上的那张脸,唇角似乎悄悄往外翘着。
最后她很顺利地在店里找到常吃的面包,以及热牛女乃。心情好转地上了楼,以为男人还在原处等着,没想到已经不见人。
心里一下有些失望。
她立即甩甩头,骂自己多愁善感。
也许男人只是随口说说,就像那些人一样,还是她太在意了。
想了一下,还是捧着牛女乃去敲门。既然是普通同事,忠人之事也是常理,没有什么好别扭的。
门敲响了许久,才被打开,男人一手擦着头,浑身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真的买到了?谢谢。你等等,我给你拿钱。”
“哎,不用了。那个……”
丁莹一着急就跟着进了房,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方才回神,却发现他这间商务套房跟自己那间布置风格不大一样,还多出一个浴室就在进门的另一侧。
男人拿着钱包出来,看到她站在客厅里,脚步也是一顿。
丁莹顿时一阵尴尬,觉得眼下的情况,意外得实在有些暧昧了。
在那双凝注的黑色瞳仁里,映着女子娇小的身形,尤其是那双细白的小小的天足,圆润可爱的粉女敕脚趾头正有些不安地颤动着,呼吸似乎一下变得炽热起来,墨流之下有焰火再次破土而出。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眼前这个小女子的无知撩拨得不能自矣。
“不用找了。”
他出口的声音,倏然低沉得像积压着什么浓重而晦涩的情绪。
“不,真的不用了。”
她像惊弓之鸟似地退了一步,手上的面包不小心落了地。她立即俯身去拣,没想他也俯身去拣。她的动作太急,先一步拣起时又马上起身,一头撞上还来不及起身的男人。
砰的一声闷响,伴着男人一声哀鸣,和女人的低讶。
“啊,对不起,撞疼你了吗?”
丁莹傻眼儿了,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察看男人受挫的下巴。
阎立煌顺势坐进了沙发,小女子也跟着坐了进来。
她见他直皱眉头,表情似乎很疼的样子,心下就特别愧疚,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那个,要不要拿冰块敷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夸张。”
“啊,你的舌头上好像有血?!”
“大概刚才不小心咬到的,没……”
“你让我看看,厉不厉害?”
她捧着他的下巴,一双大眼都快帖上他的嘴巴了,浑然不觉两人眼下的姿势有多么“不妥”——她是半跪在他面前,只要他一抬手臂,就能把她环入怀里。此时,这小女子看起来比他想像的还要娇小,柔软。
“再伸出来一点……往上,哦,好像只咬到前面一点,后面没有受伤。不过,口腔里的伤都好得慢,唉……”
“没事儿,喝牛女乃不会有影响。”
他拿起牛女乃,打开盖喝了一口,不得不以此分散自己过激的注意力。
“对不起。”
她似乎很愧疚,目光尴尬又担忧地看着他。
他心头咯噔一下,立即拿起另一罐牛女乃塞她手里,并安抚她没有什么大事。
她拿着牛女乃,默默地喝了一口,心思千回百转,明知不该再继续待下去,立即告辞离去最妥当,可是却沉默地又喝下一口暖液,觉得此时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阎立煌很快喝完了牛女乃,将罐子扔进垃圾筒里。
啪的一声,一下惊醒了丁莹,她立即站起身告辞,脸上还有一闪而过的狼狈。
“对不起,那个,我去医疗室看看有没治口腔溃疡的药,擦了那个东西好得快得多。”
她转身往外走。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看着她匆匆的背景,变得极亮。
当她扭开门把时,他一下扬声,“丁莹,若无意,就不要对我好。”
“可……”她愕然转身,却被他眼底灼灼的光芒去了声。
心下为差点月兑口而出的傻话而羞愧,自恼。
——可我们是同事,你不也帮了我不少忙。
明知对方对自己的心境非同一般,一颗小石子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即已言明不纠缠,她又何必如此紧张计较,倒显得骄情,没心没肺。也更应了那句无中生有的欲擒故纵之说!
他是在警告她,他们已经两清了。
之前都是他的客套虚应,她却又傻傻地会错了意。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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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咱们进入大黄的压抑期了哈!姑娘们忍住,别急着喷!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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