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煌走得不快,但也不慢,他单手推着那大衣箱子,其实对于他那样的身量和体型,却是显得娇小有余,果粉色的箱体涂妆,在男人的成熟味衬托下,这个画面着实让人目光呆萌。
显然,这是男人有意挑选的女人品味。
丁莹跟在后方,目光却没有一刻落在男人身上,她东张西望,一路上捻花惹草,还拿新苹果手机玩自拍,跟旧手机对比效果,发给远在城里对她周末出游享受而羡慕妒嫉恨的好友金燕丽。
曲折迂回的绿廊里,红漆柱木色黯沉,雕花栏鸟雀鱼游,垂落下的朵朵蔷薇,依自暗香缭缭,枝影交错的明亮光斑似乎一下子黯淡下去,幻成那日黄昏的颜色。
重重叠叠的箭齿叶下,男人将女子娇小的身子紧紧箍在怀里,唇舌相缠,呼吸相闻,强取豪夺,殷红的眼眸控诉着他的霸道无礼,也倾叙着她的委屈和惊慌。
一道石槛外,便是艳亮的天,与身后的世界都仿佛隔成两个完全不同。
一步跨出,回头便见那小小女子正侧着身子,踮起脚跟儿,手臂伸出,对着一朵小白花凑得极近,仔细琢磨的样子就像与那丛花儿融为一体。她原来的衣裙,正是白底衬着一丛翠色。
男人的眉头无由地紧了紧,握着衣箱的五指关绷得雪白,紧了紧,又松开,松开后又紧上。仿佛是在压抑着想要把那一片惹眼的雪白,一巴掌捏碎在掌心。
啪——
长长的拖杆被用力收回,响声吓了丁莹一跳,回头看去,这路已到尽头,石槛下便是停车场专用的台湾草坪,蜂洞似的地面不方便那衣箱拖行,男人收杆是为了方便提行。
丁莹自觉有些不厚道,立即收了手机,小跑过去,“我帮你。♀”
“不用。”
那人高马大的身形一拉直,对丁莹来说硕大无比的衣箱就像小纸盒似地被男人提了起来,堪堪错过她伸来的手,大步走向前,大约在一百米之外的黑色卡宴,头也没回。
冷淡的声音,冷冰冰的背影,难以亲近的强大气场,无一不在昭示着男人的糟糕情绪。
丁莹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跟了上去。
也对,是个正常人表白被拒绝了,心情都不可能好得起来。
呃,她至少得表示点儿同情心吧!
呃,态度上,也要收敛点儿吧!
阎立煌将箱子提到车前一放,扶着车门,胸口重重地几个起伏,从车外后视镜里看到,那小女子脚步蹑蹑地跟来,边走边把那双手机塞进包包里,像在掩护什么宝贝,双唇抿得紧紧地,脸上有一抹小心翼翼。
他扯了下唇角,心里飘过一丝冷笑,掏出红外线电子车锁,嘀地一声开了锁。
然后,重又提起箱子到车后,要开后盖把箱子放进去。
丁莹立即三步并两步冲了过来,先男人一步去开后盖,可惜她力气有限,且又没按到开锁钮,用力几次力都打不开,最后只得尴尬地以眼神向旁边提着箱子的男人求救。
“让开。”
那两道幽幽的黑光,仿佛在说:女人,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丁莹暗暗咬牙,眼睛却仔细地盯着男人开后车盖的动作,原来手是扣在那里,还有一个按钮必须压下去才打得开。♀
砰地一声,后盖被关上。
阎立煌瞥了眼女子的大眼睛还盯着后车盖儿,哼声道,“上车。”
丁莹收回眼,看到阎立煌走到副驾位上,已经为她打开了门。
——懂得享受男士的殷情服务,这即是女士的权利,也会帮你找到幸福。
其实,对于这样的说辞,她打从心里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哧之以鼻。他的体贴之举,在她眼里似乎都被妖魔化了。她明明知道有些是自己的陈见,甚至偏见,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去想,去猜疑,去否决,去拒绝……去,逃避。
“我坐后面就好。”
他蓦地转过头,目底迸出两道锐光直盯着她,“云菲不会跟我们坐同一辆车。”
“啊?”她讶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理由。
他唇角抽了一下,“一个多小时车程,旁边没人容易驾驶疲劳。如果你会开车的话,那就坐后面。”
言下之意,等他开累了两人可以换开。就不需要她坐在他旁边,帮他提神儿了?!
这是什么理由?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成什么了?
风油精?
交通广播台?
泰国神油?
“上去。回城后我还有事要办!”
那眼神开始显出一丝不耐,丁莹咽了咽喉头,上前扶着车门,踏上车门前的脚踏板,坐进了车。由于这种带越野性能的车底盘都有些高,她扶门的手微微用力,手臂就有些疼。
阎立煌的目光定落在那雪白臂膀上的五根深紫色的印痕上,目光微眯,立即转开眼,绕回主驾位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转头时,他看到女子也十分熟练地把她自己的安全带系上了。
抬头时,四目相接,均是一愣。
恍惚之间,仿佛都不约而同想起在这车子里发生过的那些点点滴滴,气息不由都紧了一紧。
“咳,他们那么快就集合好,出车了。”
丁莹咳嗽一声排除那种奇怪的尴尬,看向前方不远处正在缓缓移动倒车往外开的中型大巴车。
“还早。”
阎立煌看了一眼,哼声答道。伸手打开了车前置储物盒,拿出一个软包香烟,上面的标志是丁莹从来没有见过的非英文,修长如玉的手指抽出一根来,长长的烟杆跟国内本土的大不一样,尤其是烟嘴过滤口处的一圈封印用金箔环绕,捻在雪白粉红的指间,低调,又奢华。
烟头在手背上轻轻打了打,丁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常见爱抽烟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姿势。她最讨厌老烟枪,连带这种常见的姿势也觉得特别丑陋,可是由这个男人做起来,却别有一番矜贵气质,说不出的顺眼,好看。
然后,男人探出身子,移向车前台上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伸手动了一下,没想那装饰品竟然是个自动打火机,男人唇角一动,一股青烟缓缓升腾起来,很快飘散在车箱内。
丁莹抽了口冷气,立即移开了自己的眼珠子,看向窗外。
车内一时陷入怪异的冷寂中。
阎立煌重重地吸了一口,克制般的,缓缓地吐出胸腔里的气息,任那种微麻放松的感觉浸婬全身,眉头深深的褶子终于也浅了几分。
然而,很快耳边就传来隐忍的呼吸声,车窗被人打开,前排的两扇窗形成空气对流,车厢里浓重的烟草味儿立即清减不少。
阎立煌睁开眼,看向身旁的小女子,目光变得朦胧不清,眉心忽自一攥,将烟拧熄在水晶烟缸里。
丁莹回头一看,不由道,“阎总,没关系的,你抽吧!”
她知道,抽烟应该能缓解开车的疲劳感。
阎立煌没有回应,垂下的手按下一个钮,车内的排气装置立即呜呜地响了起来,很快抽净了车厢里的浓重烟味儿,车窗又重新升了起来,斜落的晨光被隔热膜完全掩去,只有从正面的前车窗才能看到车内的些许残烟。
光线黯下的空间,空气迅速冷却,充塞起一种说不出的窒闷。
丁莹立即将视线从男人化石般凌利的侧颜线条上移开,心下沉沉一落,直觉想从这空间里月兑身。
朝前一望,邓云菲出现在视线里。
便月兑口而出,“阎总,不若我和邓助理调换一下,她会开车。”
不管男人应不应,丁莹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车门离开,心里为自己找到的这个好借口而松了口气。
更快的一声啪嗒响,瞳仁一缩,看到车门上的那个黑色突起落了下去,门拉不开,被锁住了。
丁莹惊讶回头,阎立煌没有看她,直接点火踩油门儿,动作干净利落得像个杀手,汽车轰隆一声开了出去,她被惯性重重重地摔在车靠椅上,更觉得像是挨了一记闷拳。
才发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结束!
------题外话------
咳,我们家大黄在酝酿怒气了。大家等着他火山爆发吧!
哦,你们期望有些什么“强强强”的镜头发生吗?娃儿们太重口了,俺在简介里强调过,这不是重口味味的豪门爱爱,而是都市高干小清新哈!
但是要预告一下:咱大黄的某个“第一次”立马就要献给我家小银子了。
撒花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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