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火初上,千口于阴,从卅曳长之。”轩辕胤寒低声念着上面的字,脑海中也再次响起龙青辛临终前细细叮嘱的一切,但是,谁也不知道在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对应的预言:再日于终,曲水觞流,下土上出也。
他一遍又一遍低声念着这两句话,回想起之前师父所说的话,所有的实情霎时间在他的脑海中如雷声乍响,接着又在一片及其冷静中回归原本的位置,一切都清晰的可怕。
轩辕胤寒低头看了一眼琉珂,嘴角缓缓牵扯出一丝苦笑,而后笑容越扯越大,苦涩越加的浓重,最后,他起身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的离去,似是永远不会再回头一般的决绝。
后院中,轩辕胤寒斜坐在他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亲手埋葬的坟墓前,一手拿着石碑,一手持匕首静静的雕刻着。
一片寂静中,他开口低声倾诉,“娘亲,你现在必定后悔莫及吧,二十五年的执着,都是枉然,是你错了,你理解错了师祖的意思,预言中所指并非是我,虽然我很希望就是我,若是能由我来承担一切,那该多好。”
“不,寒儿。”突然有模糊的声音响起,轩辕胤寒一愣,抬头看向前方,却只能看见周围的一片虚无,而声音也似是从周围四面八方传来。
“是你错了,这预言所说就是你,也是你们两人,你们二人缘分既定,命数相连,早已扯不断,理不清,命数相通,命运相交,随之而来的苦难也只能一同承担,她救不了你,你也救不了她……”
缥缈的声音逐渐消失,轩辕胤寒想要捕捉具体的方向却根本找不到丝毫线索,只能起身大声反驳,“不,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会!”
他奋力的叫喊,却未得到丝毫的回应,周围再次变得平静无波,似是一直都是这般的寂静,除了他叫出声还在大树间回旋的雄厚声音。
琉珂被点住穴道,整整睡了一天*的时间,才渐渐醒转过来,她一睁开眼睛,便急切的想要找寻轩辕胤寒回答自己的问题,却在众人的身影中独独没有找到轩辕胤寒。
她心中生疑,想要从几人眼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却见几人立刻躲闪眼睛,神色怪异,琉珂心中明了,待众人离开,她才叫来轩辕熙轻声问道:“你爹现在在哪里,把他叫来,就说娘亲有事要跟她说。”
“父王在闭关修炼,说谁也不见的。”熙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认真道。
琉珂面色倏地一冷,“他在哪里修炼,我这就去找他!”
“父,父王,他……在……”熙儿眼中露出惊慌,嗫喏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终于,在琉珂犀利急切的目光下,他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娘亲,你是不是跟父王吵架了,是不是你们都不要熙儿了,呜呜……不要不要熙儿……”
琉珂被熙儿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连忙将他揽在怀里轻拍着安抚,感觉到他湿润的泪水染湿了自己的衣服,琉珂忽然觉得泪水灼热的温度几乎透过衣服烫伤了自己的皮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孕妇分娩的可怕画面,似是有相同的疼痛也开始在身下蔓延,如同生生割掉一块肉的疼痛,令她失声大叫。
一瞬的画面浮现,记忆重回,她忽然得睁大了双眼,惊觉,此时自己怀里抱着的孩子,并不是他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啊!是她怀胎九月生下的孩子,是她在身体大强度透支的情况下还坚持生下的孩子,即便是失去了记忆,即便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们母子也心心相依,无形中早已认定了亲情,怪不得,怪不得她第一眼就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琉珂加大了力道紧紧抱住小熙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是想要将这个小身体重新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怎么会不要你呢,熙儿是娘亲的亲儿子啊,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她轻声安慰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亲吻着熙儿的脸颊,悔恨中却又带着些微的喜悦。
即便是被琉珂过度的用力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小熙儿也不敢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忽然泪流满面的娘亲,有些不解,待琉珂稍微冷静了些,他这才睁着一双透亮纯真的眼睛,郑重道:“我本来就是娘亲的亲生儿子啊,父王早就告诉我了。”
闻言,琉珂顿住,眼神微微一动,忽然苦笑了下,低声喃喃:“果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却一直瞒着我,骗着我……”
“娘亲,你说什么?”
琉珂回神,抬头看向熙儿,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没事,外面就快要下雨了,你取下墙上的伞给你父王送去吧。”
“哦,好,我这就去。”小熙儿乖乖的点点头,转身取下伞便小跑着朝门外而去。
琉珂也深吸了口气,起身下榻,似是想要跟上熙儿的步伐,却在刚走到门口,眼角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墙边上走过来,她看了看熙儿远去的背影,却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面前静静站在那里却不敢多走一步的呼延锋,琉珂忽然冷笑一声,道:“我们敬爱的呼延族长,你终于来了。”
“珂儿,你,都想起来了?”呼延锋惊讶的抬头看向琉珂,问道。
“是,都想起来了,不是梦里零零碎碎的片段,而是清楚的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琉珂的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用这么生分。”
说完,她转身朝屋内走去,门外,呼延锋犹豫了一会,也跟着走了进去,他站在坐着的琉珂面前,垂眸掩下满目的歉疚,“对不起,珂儿,是我……”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不想听这个。”琉珂开口打断呼延锋的话,“我只想听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说。”
“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杀人,是因为我走火入魔了,还是因为中毒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告诉我,我不是天生就杀人如麻的恶魔!”琉珂急切的询问道。
呼延锋微微紧皱起眉头,道:“你,还未完全记起来吗?”
“嗯,应该是拭忆符还未完全被解开,这一天的时间,我努力的回想,却还是有很多片段连接不上,我只能问你,我想知道我到底杀了多少人,整个扶猷国的人都应该视我如魔鬼吧。”她镇定的盯着呼延锋的眼睛,道:“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我就要彻底弄清楚一切,是我造下的罪孽,我就必须要去偿还。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够接受。”
“你……”呼延锋犹豫着开口,“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珂儿,我只希望你能够抛下过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那是我的人生啊,我怎么可以抛下!我是不会逃避的,你告诉我,回答我的问题!”琉珂忽然激动的起身,一步步朝着呼延锋的方向逼迫着走过去,语气坚定的说道。
呼延锋面闪过种种纠结悲伤的神色,被琉珂逼得节节后退,却还是低声道:“对不起,珂儿,我不能说,相信我,知道那些,对你,对我都不好,不要再问了,真的不要再问了。”
琉珂停下脚步,慢慢的收回目光,无力轻笑着道:“是什么样的过去,竟然连你也不敢说,既然不肯说,那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呼延锋落寞的抬眸看了一眼琉珂,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朝外走去,却还是在门口顿住了脚步,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这才径直离开屋子。
三天短时间转眼而过,在这个隐秘的宅子里,所有人静静修养了三天,大家看着正深陷泥潭的琉珂和轩辕胤寒两人,却都不知道该劝说什么,只能安静的等待两人的心情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平复。
而此时,轩辕胤寒又如同往日一样,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龙青辛的坟墓之前,身上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黑色长袍,露出胸膛前一片结实的蜜色肌肤,他懒懒的斜坐着,偶尔仰头喝几口酒,但墨黑的眼眸却是越喝越亮,越喝越清明,此刻的他浑身上下似是卸去了所有的傲气凌厉,显出几分轻浮邪魅之态。
突然,有一道劲风倏地从背后袭来,携带着一缕灰尘,劲风如刀般朝轩辕胤寒射过来,但他却似是丝毫未觉一般,仍旧保持着动作不变,任凭那呼啸着尖锐声音的劲风劈斩而来,下一刻,轩辕胤寒身子微微一颤,他本是梳的整齐的发髻被完全击打开来,断成几瓣的发带悠悠然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几乎只是动了动眉毛,轩辕胤寒连动作都没有动一下,便又继续仰头喝酒,完全不理睬身后怒气冲冲闯来的人。
“轩辕胤寒,你这是在干什么!你难道要这样一直喝到死吗!”
怒声呵斥的人,竟然是一直都内敛沉稳的苍雪,他大步走过来,站在轩辕胤寒的面前,低头冷冷看着头发散乱,一身随意的他,眼中怒气更甚,“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琉珂在找你,你为何不去见她,既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去求得她的原谅啊,轩辕胤寒,就你如今这样,今后又要如何去保护她,爱护她!”
懒懒坐着的轩辕胤寒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斜斜瞥了一眼苍雪,淡淡道:“为何要去见她?我又何时说过要一直保护她?呵呵,她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保护不了她,今后,她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闻言,苍雪眼中露出微微的讶异,而后便是汹涌而至的愤怒,他看着懒懒散散的轩辕胤寒,怒火更甚,他上前一步,猛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将毫不反抗的他拖起来,厉声呵斥,“她不是你的王妃吗?你不是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吗?轩辕胤寒,我本相信你能爱护她一世,而你却说出这样的话,你又怎么配站在她的身旁!”
一冷一邪,静静的站在坟前对峙,轩辕胤寒被静静攥着衣襟,却没有被激起丝毫怒气,只是静静看着苍雪,轻笑着道:“本王不配,让给你便是了,你不是一直都对琉珂虎视眈眈吗?本王如今让给你,从今往后,你可以站在她的身旁,甚至是将她变成你的妃子,这样如何?”
苍雪没有再说话,他额头青筋跳起,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火,猛的大力挥出一拳,将轩辕胤寒一拳挥出一丈之远,他冷冷看着被打倒在地,却不反击的轩辕胤寒,道:“我不管你为何说这些话,既然你决定放弃琉珂,那便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看轩辕胤寒一眼。
地上,轩辕胤寒,缓缓起身坐直,嘴角扯出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缓缓用拇指划去嘴角的一丝鲜血,无言的笑着。
忽然,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墙头方向,道:“你们终于进来了,我云霄殿的阵法也费了你们不少时日吧。”
他话音一落,顿时墙头另一方有参差不齐的几声风响,而后,墙头便忽然纵深而入几个灰衣身影,白发飘扬。
大祭司警惕的看着面前一脸高深莫测的轩辕胤寒,道:“云霄殿的术数阵法自然不一般,但云霄殿多年前都与我扶猷相交甚好,还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劣徒,现在本祭司已经进来,你还能如何阻止?”
轩辕胤寒冷冽的笑容不变,微微挑了挑眉,道:“我不会阻止你们,而是要成全你们,人可以给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话令大祭司和几位长老们惊讶不已,几人互相交流了一遍眼神,再看向轩辕胤寒,显然还是有几分不信任。
凄凉的坟墓之前,有瑟瑟的风轻轻吹过,在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秋季,风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寒冷。
“娘亲!娘亲!父王让我来叫你过去,应该是要跟你赔礼道歉了,嘿嘿!”小熙儿一边跑一边欢快的叫着,一走进琉珂的房中,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紧攥住她的裙角,一边复述着口中的话,一边欢快的拉着琉珂朝外面走。
“是你父王让你来叫我的,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琉珂被拖着走,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父王在哪边准备了什么吧,嘿嘿,娘亲你过去了就知道了!”
小熙儿义不容辞的拉着琉珂朝他父王的方向跑过去,直到将琉珂拉到了一处亭子旁,才停下脚步,他坏笑着指着亭子另一边道:“娘亲,父王就在那边,你快去吧,听听他要说什么,说得差不多好听,你也就饶了他了吧。”
他小大人一般的嘱咐着,而后便将琉珂朝前面一推,自己得意的避开,站了一会,便放心的往回走去。
小熙儿哼着歌走了一会,忽然撞上了一只大腿,他模着脑门,哎哟哎哟的叫着后退两步,便见前方苍雪一脸焦急的低来问道:“你娘亲呢?怎么不在房内?”
“娘亲去见父王了,嘿嘿,父王正在跟娘亲道歉呢!”小熙儿高兴道。
苍雪眉头微微皱了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越过熙儿朝前走去。
熙儿愣了愣,也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不满道:“苍叔叔,你先别去打扰我娘亲和父王说话,先不要去嘛!”
苍雪径直穿过亭子,来到一片空地上,正看到轩辕胤寒正静静侧着身子站在坟墓之前,正一言不发,目光直直看着墙头的方向。
他心中一钝,立刻急声问道:“琉珂呢!她人在哪里?”
“走了,被大祭司带走了。”轩辕胤寒淡淡道。
“你说什么!”苍雪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淡漠的轩辕胤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赶来的綦岳和綦酝儿等人也急切的询问情况。
轩辕胤寒转过身来,扫了几人一眼,道:“琉珂想回扶猷国,她的母国去,我便成全了她,让大祭司带她回去了。”
“你疯了吗!”綦酝儿反应过来后,气愤的大叫,“你这是在将琉姐姐往火坑里推!你怎么能这样对琉姐姐!如果琉姐姐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哼!”
“不能耽误时间,我们要尽快追上去,救回琉珂,先回房间准备,一刻钟后,我们出发去扶猷国!”
苍雪忽然冷冷在一旁开口说道,几人也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去准备。
“快,快去救娘亲,娘亲有危险!”忽然,小熙儿似是被吓到了一般,惊声叫道。
苍雪一愣,转身便一把包住小熙儿,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你娘亲为何会有危险?”
几人都知道小熙儿有能够预见的能力,顿时都一个个紧张的停下脚步,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我,我看到那里,很黑很黑,连月亮都全部变黑了,然后有人开始点火,啊,他们要烧死娘亲!是娘亲,他们要烧死娘亲!”
熙儿目光呆滞,似是在静静的观看者另一个世界的画面,他在惊声尖叫中回过神来,仍旧紧张的在不断打着哆嗦。
苍雪抱起小熙儿安慰,眼神却是严肃,认真思考着什么。
“是食月之日,月亮会变黑,他们会在那天夜晚开始行动,我们要在这之前赶过去!”苍雪忽然想通了一般开口道。
苍轻也顿时明白过来,急切道:“那就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必须要在这两天内准备好,赶过去!”
众人一想清楚,立刻紧张的赶去准备,再没有时间去计较轩辕胤寒不可理喻的做法,轩辕熙也被苍轻拉着要走,却被他甩开手,他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轩辕胤寒,道:“我要跟父王一起走。”
“跟他一起干嘛,去害你娘亲吗!”苍轻气的大叫,而后又看了看两人,无奈道:“算了,不管你了,到底是父子,两个都是怪胎!”
几人都匆匆离开,轩辕熙看着一动不动如山般站在那里的轩辕胤寒,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走到他身旁,伸出小手抓住他的,仰头眨巴着眼睛道:“父王,我们也走吧,我们一起去救娘亲,好不……”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整个人被惊吓得跌倒在地,小熙儿不知所措的双手撑在地上,抬头费劲的看着轩辕胤寒,惊慌的几乎要哭出声来,他哽咽着道:“父父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样做,为什么要伤害娘亲啊……不对,是我看错了,嗯,肯定是看错了……”
轩辕胤寒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熙儿,而后露出明了的目光,他弯身一把便将熙儿抱了起来站稳在地上,而后又蹲子,双手搭在他瘦小身体的肩膀上,与他平视,他难得表现出如此关爱的姿态,但此时的眼神却是严肃到了冰点,他墨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熙儿,一字一顿的开口:“从今以后,你要相信你所看到的,这样,才能保护你自己,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听到没有?”
“熙儿知道。”小熙儿在轩辕胤寒沉冷的目光下怔愣着点头,但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刚刚的画满,他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猛的后退几步,避开轩辕胤寒,不敢置信的摇头,但一想到刚刚父王说的话,他更是痛苦纠结,慌乱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睁着一双明亮而无措的小眼睛,看着他无所不能的父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毅然转身离去。
而他,因为脑海中不断蹦出的画面,也没有再上前拉住父王。
晚上,夜凉如水,而赤磷皇宫却正在烈火中煎熬。
规模不大不小的皇宫,带有着几分炎冀国皇宫的大气庄严,轩辕胤寒在井然有序的士兵列队之下,一步步缓缓走向最前方的宫殿,走向里面正在等待着自己的身影。
他走入灯火通明的宫殿,看着那一身龙袍耀眼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站立,浑身上下还是傲气凌然,全然没有战败之态。
“轩辕契,你很令本王失望,不是因为你一手创建的国家,朝夕间便被本王拿下,而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甚至,还在利用她,我虽不知道你们二人关系如何,但她毕竟在你危机之时,救你一命,所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轩辕胤寒单刀直入,看着前面直直站立的身影,问道。
“呵呵,这么做还需要理由吗?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王告诉你便是。”轩辕契大笑着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绝不服输的炽热恨意,狠狠盯着轩辕胤寒,“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而你,是本王的敌人,就这么简单。”
“本王也很奇怪她为何要一直护着我,但即便是那样,本王对她的恨也不会减少,二十年前,是她夺走了我母后的皇后之位,是她害死了我的母后,她这么对我,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只是因为可怜我而已,我又为何要成全她的心有所愧,哼,而且,本王让她死的很值不是吗,她是为她自己的儿子死的,她应该还要感谢本王才是。”
轩辕契阴阳怪气的说着,话音一落,他几乎没有看到轩辕胤寒出手,整个人便如破布一般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轩辕契爬起来,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嘴角咳出了鲜血,笑容却是越来越大,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多年来隐藏的怨恨,终于能够在此时全部说出来,但却又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他知道,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宽容他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轩辕胤寒冷冷看着地上笑得没有灵魂的轩辕契,冷厉的目光中却是带着一丝悲悯,他突然伸手一挥,道:“来人,将轩辕契关在主殿之中,没有本王的命令,便一日都不能将他放出,从今日起,世上再无赤磷!”
他简单有力的话语在寂寥的夜空中不住的回旋,在外人看来,仅仅一日*的时间,便神不知鬼不觉将背离另立的赤磷国收复,并且还多赚了轩辕契打下的多个城池,炎冀国摄政王在世人看来,简直是如神人般存在的天生王者,也只有这样股掌翻覆之间便能掌控天下局势之人,才能有如此轻松灭国的可怕实力。
赤磷元年七月,赤磷国覆灭,重归于炎冀国,自此,炎冀国可西达离蒼,南连修凰,更是有仅隔着一座城池,与扶猷国相望的有利地势。就在赤磷国一朝被灭的同时,炎冀国就像是多年突然醒来的沉睡雄狮,大批早已守在边境的兵马突然朝各国展开进攻,突然的攻击将几国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尽管炎冀国边境派遣的兵力与对战国兵力十分悬殊,却仍然可以轻松拿下对方边境几座城池,一连两日,除炎冀国之外的几国百姓都忧心忡忡,市井之间纷纷讨论着炎冀国摄政王天降神力,是为天生王者,早晚会一统江山,他们也必将要经历一场战争厮杀。
更有人获得准确的消息,炎冀国突然发兵灭国,是摄政王早有谋划,多年来,他早已在各国安插了数不清的细作,甚至身居将领高位,而江湖之中,更是有前任盟主玄火教教主支持,各国江湖人士举杆相抗,炎冀摄政王颠覆天下之势如火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