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母气愤地抓住杨丽童的手对我说:“她骗了你!”
我严厉地说:“杨小姐,请你立即把手机给我!”
杨丽童把手机递给我,一味地支吾着:“许警官,你应该相信我。♀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对方真的不是乔君烈,是打错电话的。我是搞保险的,客户很多,平日接触的人更多,社会各阶层的都有,三教九流……”
我打断杨丽童的话:“杨小姐,现在你可以不说话。”
我立即查阅杨丽童手机的来电显示,往回打电话。
杨丽童立即向我提出强烈的抗议:“许警官,我反对你未经我允许,强行使用我的手机!我的**是受法律保护的!”
蓝母大喝一声:“不要脸的女人,你这是包庇犯罪嫌疑人,是犯罪!”
我示意蓝母别说话。
但是对方已关机了。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盯着杨丽童。
蓝母追问一句:“又关机了?”
我点点头。
蓝母提醒我:“是什么号码?如果是动感地带卡、神州行卡、大众神州行卡,移动通信公司那儿就没有留下机主的身份证资料。如果是全球通卡,那就可以查到机主的身份证资料了!”
我正想说什么,两位穿着便衣的同事回来了,说在附近没有乔君烈的踪影。
杨丽童说:“许警官,我要求取回我的手机!”
蓝母盯着我,“许大队长,你还等什么?杨丽童有提供伪证的嫌疑,也有包庇犯罪嫌疑人乔君烈的嫌疑!立即把她抓起来!”
正是由于杨丽童为乔君烈提供了案发时他不在现场的关键证据,我坚持依法结束对乔君烈的刑事拘留,释放了他。现在几乎可以证实乔君烈秘而不宣地失踪了。要找到乔君烈,杨丽童显然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但是她执意不配合,百般狡辩,而且行为非常可疑。为此,有充分的理由认定她不是一个可靠的证人,她所提供的证据也是无效的。
即使蓝母没有向我施加压力,我也会把杨丽童作拘传处理。
我询问过担负监视乔君烈工作的那四个同事,他们都说并没有惊动过乔君烈。我实在找不到答案:是什么原因促使乔君烈变成惊弓之鸟,仓皇出逃呢?如果乔君烈觉得有潜逃的必要,早在三天之前就逃之夭夭了,不可能冒险到公安机关去找我们。我是这样想的:尽管乔君烈潜逃了,却不能以此认定他就是凶手。在找不到他的情况下,弄清楚他潜逃的原因至关重要。
不幸被言中,乔君烈潜逃了。现在我根本不愿意说什么。在我面前,同事们虽然不便说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们在背后一定议论纷纷。蒋光亮遇上我,二话不说,递给我一根最高级的中华香烟,还动手给我点上了。我知道平时蒋光亮吸的香烟,不是小熊猫就是芙蓉王,极少有中华。此刻蒋光亮动用珍藏已久的极品中华香烟,让我感到他在幸灾乐祸。让我奇怪的是,徐希愉为什么不劈头盖脑地数落我一顿呢?即使她忙得要命,她也应该打个电话来呀!我不是那种气量小的人,然而,在公在私,我都憋着一肚子气要把乔君烈找到!
我亲自讯问杨丽童。
我对杨丽童说:“乔君烈之所以潜逃是由于负案在身的原因。乔君烈潜逃了,等同于承认他就是杀人凶手!”
紧接着,我把杨丽童的行为定性为做伪证、包庇犯罪嫌疑人和协助犯罪嫌疑人潜逃这三个罪名。
杨丽童终于意识到乔君烈的潜逃意味着什么,她将无可避免地摇身一变成了该案的从犯,背上三条不轻的罪名,并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上刑事责任。♀她痛哭流涕,一再表白自己对乔君烈杀害蓝雪的罪行一无所知,表示愿意跟专案组合作,如实作供,将功赎罪。
杨丽童坦白,事前她根本没有想到乔君烈会不辞而别。当天上午,乔君烈通过电话在五星级渔村酒家预订了单间,中午吃饭时兴致不错地点了不少菜,自始至终没有向她透露半点儿风声,也无异常的神情和举动,却不辞而别了。我相信这一次杨丽童讲的是真话。如果杨丽童是乔君烈的同谋,她落在警方的手上对他没任何好处,他一定会把她带走的。可见乔君烈有一套精心策划的潜逃计划。他为了安全起见,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杨丽童在内。他甚至可能是利用杨丽童的无知来欺骗警方。
我对乔君烈是如何逃月兑的,已无多大兴趣。我最想知道的是,杨丽童到底有没有为乔君烈做伪证,也就是乔君烈到底有没有作案的时间。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杨丽童彻底颠覆了她此前所做的证言,就等于承认她做了伪证,将面临法律制裁。因此她很可能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蒙混过关。所以我仍然担心杨丽童不说真话。
果然,杨丽童坚持说她此前所做的证言并无虚言。
我问杨丽童:“假如乔君烈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躲起来,要潜逃呢?”
杨丽童说:“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让杨丽童讲真话并不容易。我只好让她告诉我乔君烈在昨天中午到今天上午这一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杨丽童说,昨天中午乔君烈被释放后,不便住在已变成凶杀现场的家里,就下榻于五洲大酒店,预交了半个月的房租。乔君烈入住0809号客房后,就打电话让杨丽童赶来。杨丽童注意到,距离蓝雪暴死十三天了,乔君烈基本上恢复常态。乔君烈这些天没睡好,匆匆洗了澡,把手机递给杨丽童,就倒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下午四时三十分,徐希愉给乔君烈打来电话,让他在五时三十分准时到学校把乔小星接回来。乔君烈去接乔小星时,就和杨丽童分了手。当天晚上,乔君烈和乔小星待在一起。今天上午十时左右,乔君烈给杨丽童打来电话,让她到五星级渔村酒家总店去。他叫了一桌子的菜,说要好好撮一顿。菜刚上来,他才吃了几口,就说肚子不舒服,要上一趟厕所。他把公文包放在餐桌上,叮嘱她给看牢,就一去不复返了。
在关键的问题上,杨丽童显然畏首畏尾,三缄其口。我把她交给蒋光亮和张宾。
我想尽快弄清楚乔君烈逃匿的原因。我给蓝母打电话,问她乔小星在哪里。我预料到她会恶言相向。
果然,蓝母满月复怨气地说:“你问乔君烈去!”
我说:“宋老师,我想找乔小星了解情况。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请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
蓝母说:“我不知道。这时候我估计他还没放学,在学校里头,第十三小学。你问一下徐法医吧!”
我说:“我明白了。”
蓝母说:“我告诉你,我正在政法委告你的状!我还是说得轻的了,说你玩忽职守,头脑简单!要是想把事情闹大,我可以说你收受贿赂,知法犯法!”
我也不想跟蓝母啰嗦,气恼地挂了电话。
我没给徐希愉打电话,就赶到乔小星就读的第十三小学。放学时间早过了,小学生们都散去,大门前冷冷清清。我看到乔小星背着新买的书包,孤零零地站着,眼巴巴地张望着,等着有人前来把他接走。
我把公务车停在学校大门前,正要下车,看到徐希愉从一辆出租车下来,匆匆地走向乔小星。她口没遮拦,骂起人来毫不留情。现在乔君烈逃跑了,我算是栽在她手上了,退避三舍还唯恐不及,却不得不跟她打交道。我希望她尽快地骂我一顿,完了就配合我做工作。
看到徐希愉,乔小星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徐希愉也看到了公务车,不过她还是走向乔小星。我慢吞吞地下了车,也走了过去。
徐希愉说:“大卫,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对我说:“我就猜到你要找大卫。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徐希愉和乔小星上了公务车。我把车开向分局。
徐希愉一直保持沉默。
“小徐,你不会不知道吧?0513第一嫌疑人逃跑了。”我忍不住开口了。因乔小星也在车里,我就不便提乔君烈的名字了。
徐希愉冷冰冰地说:“我知道。”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发表你的意见呢?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徐希愉叹了一口气:“我不能在小孩子面前骂你。我就简单说几句吧。许大队长,你不听劝告,大错特错了吧?事到如今,就是骂你个狗血喷头,也于事无补!你是一个有智慧的警察,赶紧想个办法,大海捞针,把0513第一嫌疑人捞回来吧!捞不回来,你就引咎辞职吧!”
回到刑警大队,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让张宾给徐希愉和乔小星打了饭。女同事曾思敏陪着乔小星在会议室边吃饭边看电视。我、张宾和徐希愉就在我办公室谈话。
张宾看到我没吃饭,就说:“许队,没胃口吧?待会儿我请客。徐姐,也请你赏个脸!”
徐希愉对我说:“你总得吃饭吧?”
我的确吃不下了,说:“抓紧时间吧!”
徐希愉就把她所知道的有关乔君烈这两天的情况说了出来。
在案发后十一天的时间里,徐希愉让乔小星住进她的家里,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乔君烈在昨天中午前恢复了自由。昨天下午五时左右,徐希愉就给他打电话,提醒他到第十三小学去把乔小星接走。半个小时后,徐希愉再给他发短信,他回答说已接到乔小星。不过几分钟后乔君烈又打来了电话,请她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赶到第十三小学去。
原来乔小星认定乔君烈是杀害他妈妈蓝雪的凶手,坚决不同意跟乔君烈走。乔小星用力捶打着乔君烈,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喊,让路人报警把乔君烈抓起来。后来乔小星夺路而逃,乔君烈一把拽住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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