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原的行李非常简单，只有一只装满替换衣物的黑色旅行箱。♀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下了飞机，他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出口，在机场售票处购买了两个半小时以后起飞，去往b市的航班机票。
空旷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仲原在机场候机大厅里乘坐滚梯来到二楼，径直向二楼的一个咖啡厅走去。在去b市的飞机起飞之前，他约了一个有能力快速办理出国签证的朋友在那个咖啡厅见面，他们将在那里商谈他和自己的老婆，还有老穆两口子出国的签证问题，并顺便把一张存满人民币的现金卡交付给那个人。这些现金，将用来支付办理签证的各项费用。
咖啡厅里人迹寥寥，大概只有五六个人在那里小声交谈。仲原找了个靠里的僻静位置坐下，为自己点了一碗辣味方便面和一包四川榨菜。经过将近十五天的西餐洗礼之后，这种很辣的方便面和榨菜，甚至比一桌山珍海味还让他垂涎欲滴。
等待的时间里，仲原和老穆通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平安抵达首都国际机场，回b市的飞机将在两个半小时以后起飞，以及自己抵达b市机场的预计到达时间。
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一刻，北京飞往b市的飞机准点起飞。当飞机震颤着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时，老穆刚刚乘坐电梯去往地下车库。十几分钟之后，当飞机已经平稳地飞行在北京到b市的天空中时，老穆也正开车前往b市机场。如果不堵车的话，从市区“穆仲律师事务所”办公室所在地到达机场，大概需要四十分钟，这差不多恰好与北京直达b市航班的飞行时间相等。因此，老穆是算准了时间才出发的，而老穆的打算是，接到仲原之后，就和他直接回到“汨罗水岸”，杜萱已经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异常丰盛的晚餐，正和仲原的老婆一起，等着给仲原接风洗尘呢。
飞机飞上厚密的云层之后，一片湛蓝而又清澈的天空朝着仲原扑面而来，没过多久，b市郊区郁郁苍苍的山峦轮廓，便出现在了不远的地方。
与首都机场繁华热闹的景象相比，b市机场显得冷冷清清。这里每天只有几十班飞机起降，因此，本来就不大的机场到达大厅接机口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老穆站在那里没等几分钟，就看见满脸疲惫的仲原出现在缓慢行进的人群之中。
仲原一边和老穆往外走，一边打着哈哈说：
“怎么是你来接？这一贯是朱朗的工作嘛。”
老穆说：
“移民的事情，我想还是扩散的范围越小越好，甚至有些事情，连你老婆和杜萱都不能知道，免得她们担心。”
仲原点点头，说：
“那倒是，那人嘛，心理承受能力总是要差一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停车场，不一会，车驶入了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老穆说：
“前几天我和刘忠义见了个面，从他说的情况来看，我们必须加快移民的准备了，我个人看法，就目前情况而言，我们不太可能是虚惊一场！我们必须做到未雨绸缪了。”
接着，老穆向仲原简单叙述了一下那天和刘忠义谈话的简单经过，仲原面色凝重地说：
“照我看，以不变应万变是上策，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我们只管按照目前的进度加快节奏，到时候一走了之。我担心的事情，和你不同，我只怕在手续办完之前出什么纰漏，而一旦到那时候，恐怕，我们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老穆没有答话，显然是在思考仲原的话。
仲原问：
“李志国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新情况吗？”
老穆说：
“截至目前为止，还是上次会见时了解的情况，没有什么新消息。这也是让我不安的地方。据何劲说，他通过不少渠道打听李志国的案情，但是，居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在b市，出现这种状况，其本身就足够耐人寻味了。”
仲原表情凝重地说：
“嗯，是很不寻常，b市就那么大点地方，在这里，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更何况，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照我看，很可能是外松内紧，表面一片平静，而风浪，总是起于漩涡的中心。♀”
老穆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
“这说明，有人在故意封锁消息，而且，封锁得还相当严。李志国的事情，结合李默决定重审罗曼和永诚的案子，还有，中纪委巡视组来了之后，没看他们怎么巡视，但就是待着迟迟不走，这些事情，单独看似乎没什么，但是，如果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其中，似乎自有奥妙！至于原因，我们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仲原不语，眉头紧皱地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他说：
“如果中纪委的人此次b市之行，果然与李志国有关，而他们又在刻意封锁消息的话，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周书记说他们是例行巡查，李志国事发之前，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多方打听，也探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了！我们问到的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但迫于巨大的压力，而不敢说！能够制造这么大压力的人，除了这些人，在b市，还会有其他人吗？”
老穆点点头，然后说：
“所以，我认为，目前已经不是推测的问题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必须作最坏的打算了。”
仲原说：
“就这么定！不过，在做好准备工作之前，李志国那边的动静，我们还是要随时密切注意的。这样，我这几天再找找熟人，看能不能通过检察院的关系，打听些李志国的情况，不过有点难，这么些年，咱们基本不做刑事，缺少这方面的准备啊。另外，我打算把房子汽车之类的资产尽快变现，实在来不及处理的，就等走了之后，委托给中介处理。你呢？怎么打算。”
老穆想了想说：
“依我看，这些资产暂时还是不动为妙，在我们出去之前，如果大张旗鼓地进行处理，岂不故意暴露我们的意图？”
“嗯，这我倒是没有想到，还是你考虑周全，就这么办吧，即使处理，也要用巧妙的方法。”
一路上，老穆又和仲原简单说了一下钱邦的案子，以及打算向何劲兑现好处费和车的事情，仲原说，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走了，还兑现个?。老穆说，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等这事办完了，他再告诉仲原这么做的原因和理由！仲原尽管好奇，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目前的情况显然糟糕透了，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好好考虑下移民的事情，这事情，必须安排得极为紧凑和缜密，现在看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也许不多了，他必须做到，分秒必争！
汽车下高速的时候，老穆冷冰冰地说：
“这些年，何劲在我们身上也捞了不少了，该知足了，或许，也该到他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至于钱邦那边，我想，案子我还是先接下来，然后，某些表面工作，该做的还是做，免得他捣乱，在我们出去之前，节外生枝，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加流氓，根本无任何道义可言，犯不上和他发生直接冲突。至于他和何劲留下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去擦吧。”
第拾章给何劲的礼物
上午十点，中纪委与省检察院的第二次案件调查协调会，在省政府招待所中纪委专案组驻地的二楼大会议室召开。
参会人员只有四人。分别是中纪委专案组组长孙琦真、副组长周和平，省检察院检察长吴震，还有副检察长赵群。
赵群首先发言：
“李志国到目前为止还是咬紧牙关，抗拒审讯，拒不交代自己的问题。但是，我们在其他方面陆续获得了突破。首先，李志国案涉案的律师张志、佟忠勇均交代，两人曾经分数次分别向李志国行贿三百七十万元和五百三十五万元不等。其次，根据二人所在律师事务所会计和出纳的证词，受二人指使，二?誘?誘三年至二?誘?誘七年间，二人所在律师事务所出纳分别从银行提取数额不等的现金，然后交给二人。从时间、地点和数额来看，分别与张志和佟忠勇供述的行贿过程相吻合，可以认定就是用于向李志国行贿，这些证明，足以证明上述行贿受贿事实的存在。至于在案的其他两人，目前还在审讯中，情况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过，在已经查清的部分事实中，其中，蒋伟供述李志国曾主动向他索贿，并要求其安排在国内旅游及出国旅游。因此，仅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李志国即使不供述，其受贿的事实也已确定无疑，而且数额非常巨大。”
听完赵群的发言，孙琦真说：
“很好，这样看来，审讯的情况与我们前期获得的举报材料，以及获取的其他物证，都能全部吻合了，那么，对已经调查清楚的这一部分事实，基本可以确定了。接下来，要抓紧时间，尽快在其他方面获得突破。”
等孙琦真说完，周和平说：
“是啊，李志国如果始终不交代，赃款的去向就调查不清楚。这不利于将李志国的全部问题搞清，在法律上，不利于获得完整的，确凿无疑的证据链，所以，针对李志国，还要继续加大审讯力度。与此同时，我建议再次仔细分析一下与李志国有关的相关材料，看看我们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为什么李志国这么嚣张？总之，李志国必须开口。赵检察长，你说说这方面的情况。”
“根据我们对李志国爱人马月梅的调查，李志国的家庭环境似乎并不好，二人平时生活比较简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李志国和马月梅名下，也只有十来万元的存款，本市也没有登记在二人名下的房产，经过对李志国家的搜查，没有查出任何价值昂贵的物品或者大额现金。李志国平时开一辆捷达车，这些均在二人的经济收入范围之内，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是，如果结合张志和佟忠勇交代的行贿事实，就很不符合常规。”
孙琦真说：
“大连那边的调查怎么样了？这可是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要抓紧时间进一步落实。也许，这个问题查清了，李志国身上的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赵群说：
“我正准备汇报呢。大连方面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李志国他们在大连期间拜访的女人名叫吕珍，目前已经可以初步肯定，她是李志国的情人，而且，两人还育有一个小孩，今年已经五岁了。我们正考虑，打算近期把吕珍带回b市，进行详细审查。”
孙琦真说：
“好，非常好，这件事要抓紧时间。”
吴震和赵群点点头。
周和平说：
“接下来，还要继续加强对那几个律师的审讯，审讯内容也要继续深入，他们既然可以行贿受贿，并且在生活中关联甚多，就很可能还存在其他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理清楚这些，其中就会有新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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