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个月的假期只剩下半个月。曾济元又将面临第二次离家,到千里之外的部队去继续自己的军旅生涯。父亲眼见儿子又要离家,心里自然很担忧。不过与十年前不同的是,这次曾西北并没有逃避,而是面对面,语重心长的对儿子叮嘱。
“大哥,你真的不能等英姐的婚事过了再回去?”曾济荣道。
“济荣,家里的事还得靠你呀!大哥现在是部队的干部,这次能请到两个月的假回来看你们,已经是领导开绿灯了,我不回去哪儿成啊!”曾济元道。
“当了营长,连爹也不要了,非舍不得你那官儿?”曾西北道。
“爹!不是舍不得,只是我哥在部队呆了十几年,现在放弃有点不值,又打过援越战争,还受过伤,不找口国家饭吃,是很可惜。他回部队咱们得支持。”曾济荣道。
“爹不知道什么可不可惜,只知道当兵总不是什么好事。你们也见了,眼下赶个集还被纠察队的抓着背《**语录》,爹记性不好,现在连赶集都不敢去了。”曾西北道。
“大哥!这倒是,现在在抓牛鬼蛇神,你回部队也的小心些,不要让人家有什么口舌。”曾济荣道。
“没事!我们这级还是很安全的。你们在家也是,万事得忍,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不要和那帮子人对着来。”曾济元反倒担心家里。
“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你放心吧!”曾济荣道。
“记住,你回去后不要再跟那个姓杜的姑娘有什么来往了,早断早好,你要是不听爹的话,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曾西北道。
“爹!大哥懂得分寸。大哥!如果部队呆不住,就申请调回来吧!实在不行专业也好啊!”曾济荣道。
“我倒是也有这种想法,只是大哥被提到团里。不好说,等过些日子再说,一有机会,我就会申请调回来,离家近一些,什么单位都行,实在不行,回家种地也可以。”曾济元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乣妹说着,泪水充满双眼。
“丫头乖啊!大哥会回来离家近一些的地方工作的,以后就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们了。”曾济元道。
“大哥!你回部队了,平儿都不习惯了.你回来这些日子他老爱跟着你。”曾济财道。
“呵呵!我也争取找个人把婚结了,也生个小子来跟平儿玩。”曾济元道。
“那最好了,你弟妹又有了,恐怕等到你有小孩子时,我都两三个崽子了。”曾济财道。
“什么?又要当爹了!那太好了!看来我们家要人丁兴旺了。哈哈!”曾济元道。
“你要不要跟大家都说呀?”曾济财的妻子陈月道。
“这是喜事嘛!值得一说,大家也值得高兴。等素素一生,我可就有三个孙子了。济元你要努力呀!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媳妇儿不姓杜就成了。”曾西北道。
“家里一下着这么多小孩,英姐出嫁后,我一个人怎么帮你们带啊?”乣妹道。
“你这个小姑啊!惨喽!”曾济元道。
“哈哈哈!”
众人笑了。
这次离家,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欢送,少了十年前的惆怅,可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在吃过早饭后,依然是曾济荣送大哥到乡里。只因曾济元说要去乡里跟曾济鞠道个别,所以才绕道乡里的。
来到乡里的医院,曾济鞠正在值班,也没空闲聊。兄弟寒暄了几句后就道别了。
曾济元逆着回家时的路线,不停的倒车换站,终于在规定的时间里回到了部队。
此时援越抗美的部队都已撤回来,由于团部还未下命令,曾济元只能在原来的营部工作,等候通知。接替曾济元做营长的常仕杰也在这间办公室。
“营长!您回来了?”常仕杰道。
“现在你是营长,我不是,你就别这样叫我了。我现在还得借你的办公室呆着,等团部的安排呢!”曾济元道。
“诶!您这就见外了,当初您在越南受伤,我也只是暂时代理您的职务,说不定团里还得把我撤下来呢!我这个营长啊!还不够格!”常仕杰道。
“怎么不够格了?你不也是从战场上用命拼回来的。我看你听合适的,好好干,前途无量!”曾济元道。
“您说笑了。”常仕杰道。
由于曾济元现在还未被任命职务,怎么称呼都不好,常仕杰就和他含糊着说话,有时甚至觉得有些尴尬。
“哦!对了,您的伤全好了吗?”常仕杰问。
“已经完全好了。”曾济元道。
“其实现在营里的事情少,您完全可以在宿舍等通知,不用每天都来这里的,营里的事我还能处理好的。”常仕杰道。
曾济元一听。
“这家伙是在下逐客令啊!难不成怕我回来抢了你营长的位置?”曾济元心里想着。
“呵!没事!一个人在宿舍也很无聊的。来这里还能找战友们说说话什么的。”曾济元道。
“你可以去走走玩玩啊!等团部的命令下来,我会派人通知您的。您也正好花时间去处理一下您的个人问题,医院的杜玲医生都来找您好几回了。”常仕杰道。
“诶!你千万别跟她说我回来了。”曾济元道。
其实曾济元是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杜玲,父亲的脾气他很清楚,只有先拖着,等彼此渐渐的疏远。
“姓曾的,你还想躲着我啊?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留下一封信你是什么意思?”被杜玲逮了个正着。
“小玲啊!我是说,过些时候再去找你,这不部队有事儿吗?”曾济元道。
“有啥事儿啊?小胡都说你回来好几天了。你是故意躲我的吧?”杜玲道。
“怎么会呢!走!咱们出去说。”曾济元道。
“走去哪儿啊!就在这里说,还怕人知道啊!”杜玲气道。
“这是办公室!怎么能谈私事?走吧!”曾济元哄道。
“老营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姑娘来找您,您干嘛躲着人家呀!不过杜玲同志!您还是跟老营长出去谈吧!我这里确实有事儿,一会儿团长要来。”常仕杰道。
“走走走!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呀?”
杜玲也看不惯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就跟曾纪元走出了办公室,又出了军区大门。走在马路上,两人一直沉默,谁也不愿先开口。终于,曾济元按耐不住先说。
“玲,你觉得咱两个合适吗?”曾济元道。
“合适啊!不过我暂时还不能跟你在一起。现在大学停止了招生,我要回学校去进修。所以你不怕耽误的话就等我吧!”杜玲道。
“什么?还去读书?那要去多久啊?”曾济元问。
“三年,三年之后我就是医学博士了。”杜玲道。
“三年!那不是我都过了三十岁了。”曾济元道。
“你嫌时间长啊?那就别等咯!你去找别的姑娘吧!省得为了我,耽误青春。”杜玲气道。
“诶!别!我没说不等啊!只是”
“只是什么呀?愿意等就行了!干嘛吞吞吐吐的?就算你不愿意等,我也不会怪你。”杜玲道。
“要不要把父亲关于世仇的事告诉她?还是先别说了。以后再说吧!”曾济元想着。
“你发什么愣啊?你有心事啊?”杜玲问。
“呃!没-没有!”曾济元道。
“愿意等是吧?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杜玲道。
“就是你也要学习,多学点知识。还有啊?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一些事情也要老实跟你说。免得你又犯错?”杜玲道。
“又犯错?我犯什么错?”曾济元道。
“你写的信啊?转杜玲收。我有跟你说过我姓杜吗?给我乱改姓!”杜玲气道。
“什么?你不姓杜啊!哎!太好了!”
这下可以消除父亲的疑虑了。曾济元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什么太好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跟姓杜的有仇啊?”杜玲道。
“大家都管你叫杜玲,你不姓杜,那姓什么?”曾济元道。
“我姓梁,叫梁度玲。因为不好听,所以就跟大家说我叫度玲。想不到被你们认为我是姓杜,叫杜玲。我看以后还是跟大家说我叫梁度玲的了。”梁度玲道。
“梁度玲?好听!真好听!真是太好听了!”曾济元既惊又喜。
“什么呀!你还取笑我啊?”梁度玲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把你说成姓杜,我回家还差点跟我父亲翻脸。”曾济元道。
“什么呀?哦!我想起来了,你跟我说过你们家被姓杜搞得家破人亡,还差点被灭门。想不到现在还恨着呐?这都几代人的事儿了?”梁杜玲道。
“是几代人的事儿了,不过我父亲还是无法忘记世仇家恨。”曾济元道。
“你傻呀!你跟我说你们家和杜家恩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恨姓杜的,我要真姓杜,还会来找你,自讨没趣啊?”梁度玲道。
没想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原来恋人不姓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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