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情报站 第十章

作者 : 刘光

“别忘了,世界上还有大批真信**的人呢。♀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是的,1941至1945年,很多苏联军人当了俘虏,甚至整师整团一枪不放缴械投降。可是,另一类人还是有的。那时,有马特洛索夫,有保卫布列斯特要塞的官兵们,有潘菲洛夫师,更有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一个有理想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英勇和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当然,也会有另外一种人:在强权面前阿谀献媚、俯首听命,时机一到就转化成背叛。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同意《烈火计划》。因为,一旦**反**加剧,**机关里的那些机灵鬼,那些最恬不知耻的投机钻营者和谋私者,能长命百岁吗?能成为你们的第五纵队吗?能帮助你们实现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造成像苏联那样的叛变洪流吗?”

布雷兹的口气却固执起来了,看着上司缓缓道:“这是**机关的规律:只要你工于向上爬,就能爬上去。苏联完蛋后最大的赢家还不是那些‘同志’吗?各大情报机关都作过调查:在毁灭**的俄罗斯总统班子中,原苏共干部占百分之七十五;在政府部门中,占百分之七十四;在具体操作推翻**事宜的地方政权中,原苏共干部高达百分之八十。全世界都震惊:埋葬**的,竟是**自己的中高级干部们!最机灵的**精英们,一等到自己政党灭亡,便闪电般成为私营企业主和合资企业的总经理,还有银行和证券交易所的经理、董事长。这支由苏共干部们组成的第五纵队,才造成了那场历史性的大背叛。他们可远比我们的比尔·盖茨、洛克菲勒和福特等等,更像是上帝的宠儿,不需要经过任何奋斗,摇身一变就成为富豪。他们所要做的,不过是摘下办公室里的马克思、列宁肖像,挂上自己公司的标志。所以,今天俄罗斯人们都说:新贵不过是当年的‘旧贵’。难道,这不更证实《烈火计划》的可行性吗?‘苏联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在中国,不是曾经有过这么一支传唱多年的歌曲吗?”

上司却什么话也不说了,直起身子。

布雷兹语调诚恳,继续娓娓道来。

“第五纵队在苏联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功,在中国也一定能够成功!由于东方民族的背叛性格,中国人对《烈火计划》将不会有任何抵抗能力,会表现出惊人的无能。♀这样,中国三十多年取得的震撼世界的经济成就,将全部化为乌有!当年,即便苏联成为超级大国,对第五纵队也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一旦这支纵队在堡垒内部顶着保卫者们的后背开枪,这个堡垒就不能不陷落。其实,**也早已看出并一再惊呼——‘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看看他们的文件吧,看看他们几代领导人的著作吧,不都反复呼喊这句话吗?

“一旦**堡垒被夺取,中国失去了这一凝聚核心,必然导致灾难性的衰落,甚至会陷入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规模内战之中,就像他们‘改革开放总设计师’警告过的那样。所以,随着《烈火计划》实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堡垒,将不经过任何战斗便举旗投降!这样,中国再不会作为世界上一个主要民族发挥作用,只能回到它曾经有过的‘东亚病夫’的地位。从此,世界各地残存的死硬的共党分子,他们一直期待的所谓的‘新的斯大林格勒’,就永远不会出现!所以,建立第五纵队是摧毁赤色中国的最有效的手段,被**万般仇恨的**分子们就是这个纵队的所有成员!”

之后,这四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主管靠在椅子里,两眼出神地望着舞台,似乎早忘掉布雷兹的存在。

9

就在吕宇离开省分管领导儿子家几天后,在吕宇反复斡旋下,加上省直机关纪律检查工作委员会书记秦钢的坚持,这天钟勇被两位公安干警押着,带到省直机关纪律检查工作委员会。

纪工委与省直机关几个不太受重视的单位挤在一幢年久失修的办公楼中。一见到这结伴而行的亲密伙伴,走廊里一扇扇办公室门打开了,干部们一个个探出脑袋,而后蜂拥而出,宛若外国元首到此一游,就差齐声喊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啦。两位中年女干部敏锐地发现这只过街老鼠十分面善,虽然不知叫什么,可纪工委开会准能见到他,便赶紧拉拉一位解差的后襟,一脸神秘地问了起来。这位干警大声说:“流氓罪!”一听这话,整个走廊的干部们连连摇起头来,说:“**,**,都到什么地步啦!”

钟勇深深勾下头去,知道自己给全体纪检干部脸上抹黑了。

他被押进省纪委常委兼省直机关纪工委书记秦钢的办公室。

钟勇看见,秦钢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这位下属似的,没理会钟勇。秦钢是个安详稳重的人,快六十岁了,身材瘦长,面容清癯,额上刻着几条明显的皱纹。他衣着朴素,平时不慌不忙,此时却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干警,端茶倒水,充满尊敬。一看出这些,钟勇便像只被抓进笼子里的黄鼠狼,蜷缩在角落中。他一脸淤青肿胀,原本的杏核眼变成两道细缝,眼皮上方还似乎长出第三只眼睛,鼓胀胀的,跟鹌鹑下的蛋差不多,黑紫处活像是个新的瞳孔。

那天,钟勇与田处长他们打完架,面对着吕宇的嘘寒问暖,那位抱着姑娘在办公室亲热的年轻干部只简短道:“劝架。”接着便向这位战战兢兢的常务副厅长表示没什么,“刚才,不过是党内不同意见,正常。”吕宇一千个一万个地替这个“狗钟勇”赔着不是,年轻干部只说了句“不客气”,而后坚决拒绝厅里派车送,自己开车离去了。吕宇一回到办公室,一个劲儿地用纸巾擦脸,苦笑着对钟勇道:“幸亏碰上个党性强的,好说话,要不……”

不过,这“要不……”多少天后便发生了,钟勇被抓进拘留所。一被推进监室铁门里面,拘留的人们一拥而上,个个生怕落后别人半步,一齐狠打钟勇的脑袋和腰月复部。开头钟勇还忍着,虽然他年轻,却也知道社会上的规矩,清楚自己该让那位手眼通天的年轻干部出出气啦。可没过多一会儿,他脑袋如爆裂,接着就迷迷糊糊了,月复中似有把刀子在里面搅动,肚肠汹涌地翻滚,差点儿叫他把晚饭全喷出去,不一会儿,鲜血混合着饭菜唾液一齐涌出嘴唇。钟勇明白了,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党内同志”,更不是谦谦君子,而是地地道道的法西斯豺狼!于是,他铆足劲儿,一下伸直胳膊。不过,这帮拳打脚踢的也看走了眼,以为撞见个人见人爱的窝囊废呢,冷不防,钟勇就把手指戳进领头的眼窝子了。没等他缩回手,那个领头的便没命号叫起来,宛若骤然拉响的防空警报。钟勇再扑上前,双手再如此这般舞动着,仿佛非常想跟大家再如此亲密亲密。这时,这一屋子刚刚无比英勇的人们蓦然鸟兽散,还有两位竟径直扑到铁栏杆上狂喊起“救命”来。两位警官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紧吆喝起钟勇这凶手,“哗啦”,打开铁门。

此时,两位解差呷着秦钢自己掏腰包买的招待茶,大模大样坐在磨出了点点窟窿的低矮的年久的布沙发中,口若悬河讲着钟勇如何“违法”,又如何“不老实”。听着这两位专政机关代表的介绍,秦钢斑白的头发一直点动,完全赞同,长着老年褐斑的脸上也现出全神贯注的样子。他十分清楚,必须给派他们前来的有关领导一个面子,如果不给台阶下,他钟勇的倒霉事儿还会没完没了。他知道,有关方面准备判钟勇犯“流氓罪”和“故意伤害罪”,刑期也内定三年,据说这还是给吕宇和纪工委个面子,要不起码是五年。有位领导讲,这还了得,如果纵容这种坏人,以后机关都甭工作啦,成天打架斗殴吧。有关部门到厅里调查,不少党员干部举证,说平时钟勇就穷凶极恶,专门伤害好同志,搞得谁都没心思工作。一些干部还联名上书:法律是公正的,对钟勇这号害群之马,必须严惩!有关部门拿出处理意见后,还特意抄报纪工委一份,都知道钟勇身上这张老虎皮,如果纪工委不扒,谁也不容易剥下。

一见如此短暂的刑期,秦钢立即表示完全同意,说咱们是法治国家,司法早该**。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微微带笑告知:鉴于那双眼窝子暂时昏花,判上钟勇几年确实合理。不过,处理一位纪委书记,纪工委还要呈报省纪委,省纪委必然要求我们深究。因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比如:拘留所怎么突然发生群殴,值班干警哪儿去啦?钟勇这位纪委书记一直受表彰,从当年工地到现在纪委,可如今怎么突然发狂,是否另有原因?是正当防卫还是处理意见讲的“流氓”?要是这么一层一层深究下去,很可能要求我们纪工委挖幕后黑手啦,起码要我们查查,会不会有“更深层次的问题”?

那天,正等待纪工委签字画押的几个干部面面相觑,连说我们马上向领导汇报。第二天,有关部门的有位干部就偷偷打电话给秦钢,说有关领导听完汇报差点儿没晕过去,然后咬牙切齿一定要碎钟勇还有这疯子的后台万段!秦钢感谢完这位信使后微微笑了,他当然清楚:哪怕只判钟勇半年,有关领导就必叫厅里按规定开除他的党籍公职,等到这位纪委书记成为街头流浪汉,城中所有好汉就该消消停停地叫他求生不得了。

秦钢客客气气送走解差,再叫墙角的钟勇坐到自己对面。隔着办公桌,钟勇耷拉着脑袋,像被严寒打倒的茄子,又蔫又紫。

秦钢一脸严肃地批评起钟勇来,就像他主持召开机关纪委书记会议一般,又絮絮叨叨却也苦口婆心讲起纪检工作的种种规定,翻来覆去说“要依纪依法反**”。

钟勇似乎来回遭受碾盘的挤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来说:“处分我吧。”

秦钢笑了:“明白啦,知道纪检工作怎么回事了?”

一听这话,钟勇险些哭出来,他涨红了脸现出羞愧的神情,而后透出愤怒的神色。他低下头去,小声说:“明白啦。”旋即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这个样子,还有谁想干纪检?”

他鼓起勇气说出自己任纪委书记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纪检是**工作中最难干的,除非混日子,要不就跟**分子们合流,一块儿发财!这样才能“平安无事”。他告诉秦钢,说本来田处长他们是不想惹自己的,可自己就是学纪检文件学得发了痴,非撩猫戏狗不可,按纪检规定去“扯袖子”——作“提醒谈话”,结果,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然后,他又像几乎所有的纪委书记那般发起牢骚,说现在不少干部就是想叫干纪检的当聪明人,要不就跟他们统一行动,再不就当个聋子瞎子哑巴。要是不识相,便顺理成章成我这样儿。所以,李江陵“畏罪潜逃”,骗鬼去吧!

秦钢却像听到表扬,一脸笑意。他心中不觉涌起一股冲动,直想越过办公桌紧紧抱住这位想要撂挑子的家伙。不过,他毫无表情地问:“你说,该怎么办?”

钟勇愣了一下,嗫嚅道:“没法办!反正,这狗日的**,我是反不了啦。”钟勇显现出当年在工地跟民工们一起模爬滚打锻造出的“粗俗”本色。

秦钢先笑了,而后脸拉下来了。

钟勇这才觉出对救星太不像话,尽管谁也没告诉他,可他也能估模得出,要是没吕宇和纪工委救助,这回自己的麻烦不会小。

为了不让上级领导失望,他解释道:媒体上嚷嚷**分子是极少数,可这“极少数”为什么这么有能量啊,一个个还真抱团,在我们厅“噌、噌、噌”全爬上来了。纪委光明正大,为什么就反不了这“极少数”呢?

秦钢目光犀利地望着钟勇,脸色和缓下来了,然后半真半假道:“当然是‘极少数’。不过,省纪委和纪工委老接到举报,说你这更少数就是个反党分子,‘对改革开放怀有刻骨仇恨!’”

钟勇听后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了,赶忙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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