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可以了!点到为止!……就在这时候,有的同志就进来了。♀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
马一平证实:“对!我先进来的!”
“基本的事实就是这样。也别光我说,咱们发扬民主,让每个人都发表意见,畅所欲言嘛!”马一明点名,“小高,要不你先说!”
“嗯……马总,说什么呢?”
“说你进来看见什么了。”
“进来……就看见陈助理那样儿啦……”
“除了那样儿还有什么?或者说你认为正常不正常?”马一明循循善诱。
“怎么个正常不正常?”
“就是说,你要遇到这种紧急情况会怎么办?”
“我可能也会把衣服月兑了吧……”
“别模棱两可!是可能还是一定?”
“一定!”
马一明很满意:“你坐下。陈秘书记录了吗?记录!”
马一明又把小胡叫起来,
“小胡,你说说你的看法!”
“马总,说心里话,其实我认为挺正常的!”小胡说,“有什么不正常的?说实在的,哪个公司没这种事儿?老板跟秘书朝夕相处,那种事儿多了去了!比您这个严重多了!让我说,您还是最严于律己的呢!你们说是不是?”
马一明一听话音不对,赶紧制止,“哎不对不对!我跟陈西确实没那种事儿!确实没有!小贾,你说说你的看法!你认为我会犯这种错误吗?”
小贾很诚恳,“马总我相信您!您不用自责,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错误,您不就是把陈助理衣服月兑了嘛……”
马一明赶紧声明:“我没月兑!是她自己月兑的!嗨也不是……”
“马总,这么说吧,就是真怎么样了,也不算什么!我们大家都能理解!”
马一明有口莫辨,马一平有心替马一明解围。
“安静安静!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越说越乱了呢?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就是陈助理的烟头不慎掉进衣服里了,马总热心帮了帮忙,你们说马总能眼看着不管吗?对不对?这个忙他必须要帮!只不过他帮忙的对象是陈助理,所以就引起了误会,帮的要是吕姐呢,可能就不会有误会。吕姐你说是不是?”
吕姐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是是!”
马一平提议:“大伙也都发言了,我看这样吧,下面咱们表决一下,认为马总和陈助理那事儿是误会的举手!”
马一平最先举手,员工们当然都跟着举。马一平煞有介事地统计了一下,然后宣布:“全票!马总,全票!”
“通过这次会议,不仅为我和陈西同志澄清了事实,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公司弘扬了正气!我觉得这次会议是及时的、必要的,效果也是好的!”马一明总结道,然后补充,“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最后我宣布一个规定――今后,工作时间,女同志尽量穿裤子,如果穿裙子,要穿膝盖以下的,不能穿超短裙;上衣呢,也一定要有袖子,别露那么多;露脐装就更不允许了……还有香水,尤其是香水,挥发性太强,我觉得很容易……啊是吧?所以我今天干脆规定一下,以后一律不允许用香水!”
这次事件取得的另一个收获,就是查出了内奸――保洁员吕姐。吕姐能来公司上班,全仗着石红。吕姐很清楚,既然石红的一句话能让自己得到这份工作,那么她的一句话也能让自己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吕姐责无旁贷地担当了石红的眼线,随时向她汇报公司的风吹草动。马一平警告吕姐认清形势站好队,在一番软硬兼施之后,吕姐迅速被马一平发展为双面间谍,转而向石红提供假情报。电话里,吕姐拿着马一平准备好的稿子,照本宣科地向石红作汇报。
“……经过这次会议,事实真相水落石出。员工们认识到,那些所谓马总和某女员工的传言是没有事实根据的,是强加在马总头上的,是莫须有的……”
石红在电话那头说:“你怎么跟背书似的呢?你就说他们俩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吧――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不说亲眼看见了吗?”
马一平指指稿子,指示吕姐按照稿子回答。♀
“董事长,员工们一致认为,马总是个一身正气的老板,他真正做到了拒腐蚀永不沾……”
石红听得云里雾里,“行啦行啦,我大概知道啦!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再告诉我……哎,下回一定先搞清楚再说!要不然弄得我挺被动的!”
等石红那头挂断了电话,马一平肯定了吕姐的表现。
“嗯,你立功赎罪的表现还是积极的!以后那边有什么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两个儿子开公司当老板,马母终于扬眉吐气。前段时间,马一明科长没当成,从机关辞了职,马一平两口子又下岗,马母在亲戚朋友面前觉得抬不起头。如今俩儿子混得这么体面,马母就想找个机会把大伙都召集齐了,让哥俩好好亮亮相。去年马母六十,本该办个六十大寿,可她没声张,正好今年好好张罗一下,让亲戚朋友都看看,马家日子火爆起来了。
马一明和马一平理所当然是当天的主角。兄弟俩西装革履地一出写字楼,一辆豪华轿车就停在了跟前,马一平拉开车门,说:“马总,上车!”
马一明狐疑,“这不是出租啊……”
马一平说:“叫出租多没面子!咱哥俩当老板的,连辆车都没有,说出去不好听啊!我包了辆这车,全天的,跟咱自己的一样。今天咱妈过寿,到场的都是亲戚朋友,咱哥俩有面子,咱妈也有面子!”
坐在车里,马一平撺掇马一明买辆车,反被马一明说他虚荣。马一明不是不想买车,而是觉得等公司发展壮大之后再买不迟。
汽车一直开到马家院门口,马一平故意摁了几声喇叭吸引众人注意力,然后兄弟俩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推门下车,在众人的艳羡声中昂首挺胸地跨进家门。
马家院子里大排筵宴,亲戚街坊都来齐了,热闹非凡。马一明不等落座,表叔就领着儿子来求他安排工作,马一明苦口婆心地解释了半天,表叔沉下脸来,
“行啦,你别说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刚才算我没说!”表叔把老婆从座位上拽起来,没好气地,“还吃呢!没见过吃的?人家发了财啦,不认人啦,咱还死皮赖脸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走,回家!”
表叔一家气咻咻地出门走了。在座还有几个亲戚也是抱着同样目的来的,一见这架势,顿时泄了气,悻悻地离席。这样一来,气氛立刻冷了,别的人也兴致全无,纷纷告辞。眨眼间,院子空了一大半。马家人本想图个喜庆,最后闹了个堵心。
马一明请客的饭钱总算没白花,冯知远从中牵线搭桥,徐天来有意跟马一明谈一笔生意。这天,马一明带着马一平赶往徐天来的公司,他不舍得打车,乘公共汽车颠颠簸簸到了站,已经快到约定时间了,徐天来的公司就在前面不远,马一明拽着马一平撒腿往那儿跑。
徐天来驾车往公司赶,看见马一明在前边跑,就放慢车速尾随着。
跑到公司门口,马一明气喘吁吁地看看表,“总算没误点!”
这时候,徐天来才把车停在他们跟前,推门下车。
“你们就这么来的?”
马一明不解其意:“啊……怎么啦?”
“行行,我明白了!怎么着,我听冯总说你又搞服装啦?”
“啊,外贸有订单。另外我们也接别的活儿,这不嘛,来您这儿看看,要是有这方面的业务……”
“业务是有,可是得先垫资。”徐天来轻视地,“你们恐怕不行吧?你们有这资金实力吗?”
“那……得垫多少?”
徐天来很傲慢:“算啦,我也别说垫多少啦,省得难为你!要不下回吧,看看以后有什么零碎业务,我一定惦着你!”
“那这回怎么不行呢?徐总你相信我……”马一明还想争取。
徐天来挖苦地,“我是愿意相信你,可就你们这实力,让我怎么相信?真就是勉强给了你,没这实力,你们也嘬瘪子!”
“你怎么老说我们没实力呢?我们有实力!”
“你非让我把话说白喽――好,你说你们有实力,我没看见!我就看见你们坐公交来我这儿谈生意,连辆车都没有,这叫有实力?”
这次经历终于让马一明下定决心买车。可是一个难题摆在眼前,公司资金并不富余,买车既不能多花钱又要体面。马一明思来想去,瞄上了一辆旧奔驰。
这辆车就停在石在山家附近,一直没人开,脏得不像样,属于多年前的老车型,已经接近报废。马一明把购车意向写在纸上,压在雨刷下面。两天过后,马一明接到了车主电话,双方见了面,车主上下打量马一明,对他的动机充满怀疑。
“你真买?”
马一明说:“当然真买!多少钱?”
车主好像明白了,“哦,你是捣腾汽车配件的!我说呢,连二手车贩子都不要我这车……你是内行你都懂,我也别说虚的――这车年头不短了,到我这儿都第n手了,搁下去也就是个报废,可你们就不一样啦,弄回去一拆巴,有些零件还能当新的卖……”
马一明解释:“我不是车贩子,也不是捣腾配件的。我买这车是自己用。”
虽然车主始终半信半疑,但奔驰车最终还是被马一明买到手。马一明把刚刚洗刷一新的奔驰车开到马一平面前,自我感觉良好。
“新车是好,可是抄起来就好几十万,贵啊!我想来想去,买就得买二手车,买二手车咱还就买奔驰!二十分之一的价钱,才三万,咱也弄辆奔驰开开,不就比新的旧点儿吗?开出去谁知道你是一手二手?比经济型轿车还经济呢,你说是不是?”
马一平行家似地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反复开关了几次车门,听听声音,然后坐进车里,试着打火,连打了几次都打不着。这回马一平有话说了。
“快报废的车让你买来了,还跟捡着宝贝似地!我告诉你,便宜就是当!就这车,你修去吧,比你买车钱还多呢!”
马一明不服气,亲自上车发动,第二次就发动着了。
“你看你看,这不着了嘛!你不行,车也认人儿!”
“着是着了,你听发动机这音儿,啪啦啪啦的!这要一大修,你就等着掏银子吧!”
不管怎么说,车是有了,而且还是奔驰。马一明开着这辆车来到学校门口,冲着走出校门的马克连摁两声喇叭,马克又惊又喜地跑过来,眼睛里流露着崇拜,这一刻,郁积在马一明心中的块垒统统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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