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远启发道:“我跟你说,老徐这人吧,花,可是有贼心没贼胆儿,老婆是个母老虎,看得太紧。+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身边美女如云,没机会下嘴。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吧,他还不找。要说老徐够冤的,也算是大老板了,结果守身如玉。人非圣贤,他能不憋得慌嘛!你们真要是能给他找个红颜知己,他还不得感谢死你们!”
马一平问:“不知道他那红颜知己得什么条件……”
冯知远冲陈西的方向努努嘴,“这条件就达标!”
马一明兄弟俩没想到冯知远会出这么个主意,但思来想去,除此又没更好的拯救公司的办法。但面对陈西,马一明实在难以启齿,就把这个难题甩给了马一平。马一平拐弯抹角说了半天,也似是而非,但陈西却一点就通。
“是不是公关呀?”陈西问。
马一平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公关!”
陈西不以为然,“公关啊,这是我长项!徐总酒量怎么样?”
马一平说:“还不是光喝酒。这个吧,比一般公关稍微复杂点儿……怎么说呢,这个吧,它不是那种浅层次的,它得那什么……”
陈西立刻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马一平问,“你真明白了?”
陈西说:“这还不好明白嘛!”
“那你怎么想的?你不会误会我吧?其实我不想让你……”
马一平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被马一明抢过了话头。马一明解释道:“陈西你千万别误会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知道你就不同意。没事儿,你不同意就、就算了,只当我们没说!”
不料,陈西却反问道:“谁说我不同意呀?我同意,但我想知道给我什么条件。”
马一明连忙说明条件:“哦,对对,还没说条件呢――是奖励,是奖励――如果徐总能跟咱们公司签订单,就按合同金额的8%给你提成,行不行?你知道,一般业务经理提成才4%……”
陈西点燃一支烟,想了想,点头认可。她站起来说:“我去准备准备!”
马一明叮嘱道:“陈西你都清楚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了吧?非常重要!这关系到咱们公司的生死存亡,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你……”
陈西却若无其事,“您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马一明特别申明道:“为了保障这项工作健康顺利地进行,我们还要约法三章……你别误会,这样做是本着对你负责、也对对方负责的精神。下面我就具体说一下。第一,我方――也就是你――要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与对方――也就是徐总――进行公关活动,活动过程中要保持警惕性,不要吃亏上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西莞尔一笑。
马一明接着说道:“第二,现在建设和谐社会,我方公关活动不能有损社会安定团结,尤其是对方家庭团结;第三,有关本次公关活动的解释权在本公司……”
陈西刚走出办公室,马一平就随后追出来。
“陈西,你真愿意?”
陈西说:“当然了。为什么不愿意?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我还以为你肯定不愿意呢!我告诉你啊,那个徐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马一平显然有些醋意,“陈西,说句心里话,我真不舍得让你去公关……我要让你去了,那我成什么啦?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各儿啊……不行,要不你别去了,我跟马总说去!”
陈西拦住马一平,“你不让我去才是对不起我呢!这是给我机会,我得谢谢你们!”
马一平不解地问:“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陈西轻描淡写地说:“徐总又不是老虎,他还能把我吃了啊?嘁,还不定谁吃谁呢……”
马一平千叮咛万嘱咐,“你千万不能大意!男人怎么回事儿我知道。你跟姓徐的可得把握好分寸,既不能太近了,也不能太远了,既不能太热乎了,也不能太冷淡了,得让他觉得似乎有机可乘,其实又不能得逞。听见没有?总之你千万不能让他占便宜!听见没有?”
马一平内心很复杂,他一向对陈西表现出特殊的关照,诸如报销出租车票、送些小礼品之类的,陈西也是来者不拒。久而久之,马一平认为他和陈西之间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此刻,望着陈西的背影,马一平很是怅然。
马一明表示:“我真没想到陈西这么有奉献精神,为了公司,舍己为公啊!平时我对她还有偏见,觉得她这样那样,真是冤枉她了……一平,陈西越是这样,咱越要对她负责任,不能让她出事儿!”
当晚,马一明和马一平在饭店门口翘首以待。只见一辆豪华轿车驶到门前,徐天来大模大样下了车。他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穿了一件中式大褂,很有些名士的范儿。
马一明连忙迎上前去,“徐总,您来啦……”
徐天来说:“我本来说不来的,吃饭最没劲了!结果冯知远非叫我过来。他呢?”
马一明说:“哦,今天他不来。他主要是帮我约你。他没跟你说?”
“嘿!他把我弄来,自各儿倒躲了!”徐天来埋怨道,“又是吃!有什么可吃的?就没点儿新鲜的!”
马一平说:“有新鲜的有新鲜的……”
徐天来惊恐地问:“别是驴肉吧?”
马一明声明:“不是不是!不是驴!绝对不是驴!”
徐天来几乎是被马一明兄弟俩硬推进饭店的。一进富丽堂皇的大堂,徐天来就炫耀地说:“这儿的老板我熟,经常一块儿打牌。上次在我那儿,刚输六十万就不玩儿了,看来还是小生意……”他忽然发现了什么,“哎,没听说他们这儿有小姐呀……”
马一明兄弟俩顺着徐天来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身性感装扮的陈西款款地出现在楼梯口,向徐天来燕语莺声地打招呼:“徐总您好!”
徐天来立刻对马一明沉下脸来,“马一明,行啊你,驴不找了,改成找鸡了!我从来不在外边……”
马一明连忙解释道:“徐总,不是鸡!是我们公司员工,我助理……”
“是吗?”徐天来仔细打量走来的陈西,“仔细看还真不像!挺漂亮挺漂亮,乍看容易误会……误会误会!”
马一明和马一平都很尴尬。
第十五章
一进包间,陈西紧挨着坐在徐天来旁边。
马一平说:“徐总,咱们头一回坐,我可不知道您的酒量。陈西可是巾帼不让须眉,一般人都喝不过她。今天让她陪您喝痛快喽!”
陈西笑盈盈地说:“徐老板,您喜欢喝白的还是红的?由您选,我奉陪到底。”
不料徐天来却一口回绝了,“今天不喝酒。不喝酒。”
马一明说:“徐总,我记得你喝酒啊……”
“原来喝,现在不喝了。”
“那咱少喝,意思意思。”
“说不喝就不喝,滴酒不沾。”
徐天来很坚决。马一明和马一平无可奈何。马一平拿过菜单,递给徐天来:“徐总,今天您点菜!照您的口味点!”
“有什么可吃的啊……”徐天来兴致不高,“荤的一律不要,像鱼啊肉的,一律不要。全素。”
马一平问:“徐总您是回民?”
“谁是回民?我不是。这跟是不是回民没关系。佛家讲了,不能杀生。知道吗?”
徐天来掏出一串念珠,掐在手里摩挲着。
马一明很惊讶:“徐总……信佛?”
徐天来卖弄道:“说实在的,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怎么说呢?以后你就明白了,以后等你生意做大了你就明白了。当老板容易吗?尤其是像我当大老板的,大伙不都这么说嘛――身体越来越胖,心胸越来越小;娱乐越来越多,快乐越来越少;恋的越来越多,爱的越来越少;发言越来越多,真话越来越少。你琢磨去吧,越琢磨越对!”
马一明认真琢磨着徐天来的话:“越来越多,越来越少……是这么回事儿!”
徐天来说:“这就叫商海茫茫苦海无边。上个月去杭州,去了一趟宝光寺,人家方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原话。”
一直没开腔的陈西此刻插话道:“虚空大师还好吗?”
徐天来闻言一惊,重新打量陈西,问道:“你也认识虚空大师?”
陈西从包里掏出一串念珠,与徐天来手中那串一模一样。
“这是虚空大师亲自开过光的。虚空大师说我有佛缘。”
徐天来忙说:“对对,我这也是!”
陈西回忆道:“宝光寺的斋饭特别好吃。什么红烧鲤鱼、红烧排骨、回锅肉……”
徐天来兴奋地补充道:“熊掌豆腐!”
马一明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庙里怎么都是大鱼大肉啊?”
徐天来说:“一看你就不懂,与佛无缘。叫的是这名儿,其实全是豆腐做的。我告诉你,那叫一好吃。像我天天在外边应酬,鱼翅鲍鱼的,没劲,一提吃饭就发怵。结果一吃庙里的斋饭,嘿!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三块钱买张饭票,你随便盛,就是不准剩下,剩下浪费啊。我一个菜渣都没剩!”
陈西娓娓道来,“成都有个文殊院,斋饭也不错。最有特色的是贵州云山屯的山顶小庙,就两个菜,全是野菜,山里长的,采来就下锅。”
徐天来对陈西更加刮目相看,“你都去过?不简单啊!找时间咱们去!一定去!哎,咱们一块儿去,怎么样?”
陈西笑盈盈道:“乐意奉陪!”
徐天来说:“真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也信佛,难得难得!”
陈西意味深长地说:“有善男就有信女嘛!”
徐天来高兴地说:“对对,我就是善男你就是信女!”
两人越聊越投缘,马一明和马一平只有旁听的份儿。
徐天来说:“赶明儿我得投资开个斋饭馆,谁让咱跟佛有缘呢!弄就弄个像模像样的,首先档次得高。我一打听,现在尤其当大老板的,吃斋念佛的还真多,这玩意它流行。将来客户就是这帮人,这帮人多难伺候呀,你弄档次低喽他不去。”
马一明冷不丁冒了一句,“此斋饭非彼斋饭。”
徐天来问:“你说什么?”
马一平暗暗捅一下马一明,示意他不要扫兴。马一明却继续说道:“我是说吃斋饭吃的就是它那个朴素劲儿,你要是弄成高档次豪华型的,不就跟它的本意背道而驰了嘛?”
徐天来想想,不光没生气,还若有所悟地频频点头:“你说的还真对!还真对!哎,你这不也懂佛嘛?”
陈西背诵似地道:“万物都是佛,佛法就在我们心中。”
徐天来对陈西更加赞赏,“你厉害呀!回头我得跟你好好探讨探讨佛法!”
陈西莞尔一笑,娇嗔地瞟了徐天来一眼,“就怕您太忙……”
“不忙不忙!”徐天来说,然后对马一明啧啧地,“马总,没想到你还金屋藏娇――不是,是卧虎藏龙啊!陈西这是人才啊!”
服务生把素斋端上了桌。马一明热情相让,“徐总,全是素的,请吧!”
陈西却拦住说:“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吃,饭前得打坐念佛!是不是徐总?”
徐天来刚拿起筷子,闻言连忙放下,“对对!必须的!”
徐天来和陈西都双眼微闭,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辞。马一明、马一平手举筷子,面面相觑。
这顿饭基本达到了预期效果。因为与陈西相谈甚欢,徐天来兴致勃勃,马一平趁机提起双方的合作,徐天来当即满口应允。饭后,徐天来意犹未尽,提出要送陈西回家,马一明连忙抢先谢绝,不料陈西似乎却乐得如此,弄得马一明不好再说什么。看着陈西款款地走向徐天来的汽车,马一明赶上来叮嘱道:“你记着我跟你说的了吗?一共三条……”
马一平也从旁提醒,“陈西,你千万……”
陈西却漫不经心,不等他们说完,就钻进车子,嘭地关了车门。目送豪华轿车驶远,马一明心里七上八下。
马一平嫉妒又无奈,“这回行了,喂到嘴里啦……瞅徐天来那德行!还信佛呢!”
马一明问:“你说他会不会对陈西图谋不轨啊?”
马一平气呼呼地说:“什么叫会不会呀,那肯定得不轨!”
“那咱不把人家陈西坑了吗?……”
正在马一明倍感不安的时候,石红打来了电话。其实就在马一明他们出发之前,石红就得到了吕姐的情报。只不过如今吕姐已经成了双面间谍,在马一平指点下捧读《间谍生涯二十年》,水平突飞猛进。当时,在石红的逼问之下,吕姐随口编谎说马一明给陈西介绍了对象,今晚赴约。这有力地说明马一明对陈西并没有非分之想。于是,石红心情不错地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石红一开口就跟马一明调侃,“马总!”马一明心情不佳,不耐烦地道:“是你啊!我这儿正……有事儿吗?”石红笑嘻嘻地说:“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哎,听说你给陈秘书介绍了个对象是吗?”
马一明以为事情败露,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石红卖关子说:“这你就别管啦,反正我知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呢!撮合成了吗?”马一明以为石红对自己冷嘲热讽,顿时无地自容,没好气地回了句道:“我……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马一明那边啪地挂了电话,石红一头雾水,气恼地嘟囔:“什么意思呀?神经病!”
石红的电话进一步警醒了马一明,他叫着马一平赶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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