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老板，来点儿啤酒吗？”
马一明觉得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她已经换了一身啤酒促销员的服装，披着某啤酒的广告绶带。她也认出了马一明，并不尴尬，反而冲马一明妩媚地一笑，凑到马一明耳边，显得格外亲切。
“先生，来点儿啤酒吧……”
冯知远和卡拉杨见女孩儿与马一明的亲昵状，都大跌眼镜。
“一明你们认识啊？”
女孩儿大大方方地说：“对。”
冯知远立刻说：“那好那好！来来，来几扎！”
女孩儿收了钱，喜滋滋地转身去取啤酒，几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卡拉杨说：“马总你行啊！不言不语自己下手啦……”
马一明解释说：“没有！”
冯知远说：“一明，这女孩儿瞅着还行！”
马一明干脆站起来要走，“别瞎说了！咱走吧！”
卡拉杨说：“别走啊！刚要完啤酒！”
“走吧走吧，太晚了！”
马一明执意要走，另两人也无可奈何。等女孩儿端着几扎啤酒回来，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却发现桌上有一部手机。
马一明开车到半路，才突然发现手机没了，连忙返身回来找，手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马一明借了吧台电话，拨通了手机。那女孩儿正在更衣室换衣服，手机嘟嘟地响起来。
“喂？”
马一明说：“喂，请问您是谁呀？”
“你找谁呀？”
“我找你。”
“找我？你是谁呀？”
“这手机是我丢的。”
“哦……是你啊，我知道你就得打电话！”
“你是不是……就那女孩儿？”
“是我怎么啦？”
“没怎么没怎么，你在哪儿呢？我在你们酒吧呢！”
“干嘛？”
“我拿我手机啊！”
“也不说谢谢我……”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就这么谢啊？”
“那……你说还怎么谢？”
“我正好刚下班儿，饿着呢，请我吃夜宵得啦！”
马一明和女孩儿来到一家夜店。女孩儿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吃相虽然不雅，倒也不忸怩作态。马一明坐在对面直直地看着她，手里连筷子都没拿。
“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你吃吧！”
“我是不是挺能吃的？”
“是挺能吃的。现在女孩儿不都节食吗？”
“我是那种不管怎么吃都不胖的！她们都特羡慕我！”
“那这么多够吗？”
“你拿我当饭桶啦？”女孩儿用餐巾纸擦擦嘴，“饱了！”
“你叫什么？”
“冉冉。♀冉冉升起的冉冉。”
“你就在那酒吧上班？”
“晚上兼职，白天在一公司。你呢？”
马一明掏出名片，冉冉接过去看看，又看看马一明。
“你是老板？”
“不像？”
“还行吧。刚才我一上你车就想，你不是老板就是司机，要不就是借朋友车出来泡妞的。你那车不错。”
冉冉掏出一包烟，拈出一根来递给马一明。马一明连忙摆手。
“我不抽烟！”
冉冉自己叼上一根，啪地打燃打火机。
“你经常泡吧吗？”
“不经常！”
“那今天怎么去啦？”
“今天……没事儿。”
“呆会有事儿吗？”
“……”
“我们去蹦迪吧！”
“不行不行！我不会！”
冉冉站起来，拿东西准备出发。
“不会我教你！你去不去？你不请我我请你，行了吧？”
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众人随着音乐摇摆，像起伏的麦田。冉冉微闭着眼睛，忘情地舞动身体，热力四射。马一明坐在角落里，冉冉以及周围的一切令他感到既陌生又新鲜。
舞罢一曲，汗津津的冉冉跑过来，喝了几口可乐，然后把马一明从座位上拽起来。
“走！一块儿跳！”
马一明往后缩，“我不会！我真不会！”
冉冉不管这一套，硬把马一明拉进了舞池。冉冉与马一明面对面，逼着他扭摆起来。马一明全无乐感，动作僵硬滑稽，冉冉笑得前仰后合，她随着激烈的节奏摇摆身体，并极富挑逗性地在马一明身上噌来噌去，动作肆无忌惮，**奔放。马一明被冉冉逗弄得心猿意马，起初还极力控制着，但在冉冉和周围热烈人群的感染下，他也逐渐放开了。很快，他感到了挣月兑束缚的快乐。于是，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状态越来越亢奋……
深夜，马一明开车送冉冉回家，车子缓缓停在一个巷口。马一明坐在车里，望着冉冉迈着富有弹性的步子，顺着车灯照射的光柱向前走去，越走越远。一瞬间，马一明竟有些惆怅。
突然，冉冉站住了。接着，马一明的手机响了。马一明抓起手机，“喂？”
冉冉转过身来，面朝着马一明的方向。
“这是我手机号，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随即就挂断了。只见冉冉转回身继续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这些天来，马一明大多在白丽华给他安排的豪华办公室，很少到底商这边来，引得李勤勤说了不少风凉话。马一明确实有些乐不思蜀。在集团公司，每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一开始马一明还不适应，不过时间一长，他也乐得消受这种感觉。但马一明很快就发现，这种感觉并非那么完美。
事情是从马一明得知小周被辞退开始的。他气冲冲地来到白丽华办公室，质问道：“董事长，您为什么辞退小周？”
“怎么啦？”白丽华不以为然，“瞅你气哼哼的，替她打抱不平啊？”
“听说小周是因为我被辞退的，我是来向您说明的，我跟她……”
“你不用说明，我都知道，你没问题，是她有问题。这种女孩儿，就会跟经理来事儿，瞅她跟你腻腻歪歪的，我不辞她辞谁？！杀一儆百，我看还有哪个女员工敢跟你套磁！”
马一明不寒而栗。他意识到，白丽华是统治一切的女皇，所有人包括他马一明都要服从她的秩序。
冯知远出事的消息，是范科长告诉马一明的。事情缘起于那次商贸洽谈会，冯知远并没有具体组织承办，而是把批文转手给其它公司，借此牟利。医院通过冯知远采购一批医疗器械，冯知远再次转包给其它公司，前不久引发了严重医疗事故，结果查到他头上，被检察院拘押。因为对商贸洽谈会监管不力的问题，范科长也被牵扯了进来，好在责任不大。
马一明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过冯知远的帮助，如今对方有难，马一明认为自己义不容辞。他来到冯知远熟识的一家律师事务所，胡律师正在处理各种纷繁事务，马一明眼巴巴坐等了好半天，对方根本不加理会，始终在忙着别的事情，好像马一明根本不存在。
马一明实在等得心焦，小心翼翼地问道：“胡律师，那冯总这案子……”
胡律师心不在焉地哦哦两声，继续忙别的。
“胡律师……胡律师……”
胡律师充耳不闻。马一明火了，大吼道：“胡律师！”
胡律师一哆嗦，这才抬起头来。马一明说：“我想问问，案子进展怎么样了？冯知远到底有没有责任？”
胡律师敷衍地说：“这很难说，有没有责任需要调查，需要法院认定，我们说了也不算。”
马一明追问：“那你们到底调查了没有？”
见马一明有点儿急了，胡律师这才向他摊牌：“这么说吧，他这个案子比较棘手，调查取证都是需要钱的，可是他账上根本没钱。”
马一明难以置信，“冯知远会没钱？不可能！”
胡律师不以为然地一笑，“你以为他就理所应当地有钱是吗？我实话告诉你，他的公司就是个空壳，根本没什么具体业务，他玩儿的是空手道！从某种概念上说，他们这种老板确实很有钱，但那只是假设，假设某个项目将来如何如何，所以，他们永远是在花将来的钱！”
不管律师所说是否属实，马一明都知道指望不上他。医疗事故出在石红所在医院，马一明来找她了解情况。
石红埋怨道：“有什么事儿啊电话里不能说？不是跟你说了嘛，别老上医院来，让同事看见算什么呀？”
马一明说：“看见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离婚了就是离婚了，别有事儿没事儿还往一块儿凑合！”
“再怎么也曾经是两口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砸断骨头连着筋，有事儿当然要互相帮着啦！”
石红白了他一眼，“什么事儿呀？”
马一明把情况一说，石红提供了一个内部消息。
“我怎么听说事故原因不完全在于医疗器械呢，虽说器械可能有些问题，但跟人员使用不当也有关系，据说院里为了推卸责任，愣说是器械不合格。院长和管采购的副院长不和，推销人员光打点副院长了，院长当然不高兴了，一直就想找茬呢，这回正好……”
石红提供的情况坚定了马一明营救冯知远的信心。情势紧急，马一明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求助于人脉广泛的白丽华。
白丽华含嗔带笑地看着他，“有难事儿了，还得找你丽华姐吧？”
马一明说：“冯知远是我的好朋友，当初没少帮我。现在他遇上这种事，我说什么也得出力啊！可是又干着急使不上劲儿。一想，您各方面关系多，还是来找您……”
白丽华很爽快，“这年头，为朋友事儿这么上心的人不多啦！我得成全你！这样吧，我让我的律师把这个案子接过来，我亲自督办。你对我可以放心了吧？”
“那当然了！这回我就放心了！谢谢您！”
“现在先别谢。等官司赢了再谢。不过，到那时候你光靠嘴皮子对付可不行，你得好好谢我……”
白丽华的目光意味深长，马一明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不久，冯知远终于走出检察院大门。许多天不见天日，冯知远面色不佳，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与一惯的容光焕发大相径庭。
冯知远紧紧握住马一明的手，“一明，多亏你了！谢谢！”马一明说：“你没事儿了就好！”
“我都清楚，这回要不是你，我就完了……”冯知远感慨道，“唉，平时那么多朋友你好我好，关键时刻都站边上抄手看着，也就你啊一明――就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
马一明善意提醒道：“冯总，在我眼里你是最有头脑的，可是这回我发现你怎么也做糊涂事呢？倒批文不是投机嘛，这不像你冯总做的事儿！”
冯知远自嘲地一笑，“成者王侯败者寇，说什么也晚了。这一把我得承认，伤元气了……我想先去外地呆段时间，主要是好好想想。这个大跟斗栽的，让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儿，也糊涂了很多事儿，我得好好想想啊……”
马一明不想欠白丽华人情，想送她一套化妆品表示感谢。他拉来李勤勤当参谋，李勤勤酸溜溜地说：“你还挺会给女人买东西的啊！白丽华就爱涂胭脂抹粉地往年轻里捯饬，你送她一套化妆品，她不定多高兴呢……”
马一明解释说：“冲我的面子，这事儿她帮这么大忙，我说了完事儿好好谢谢她。”
李勤勤挖苦道：“您多大面子呢！”
“再说了，人家以前送过我东西，我不得还回去嘛！”
“你们俩倒是礼尚往来……”
“你倒是说说呀，买哪种？”
“我哪知道她平时用哪种啊？”李勤勤指着柜台里的化妆品，“反正我一般就用这个牌子的，挺好用的，还不贵。”
“别考虑贵不贵，太便宜了拿不出手。”
“贵的就一定好啊？”
“她不是大款嘛，肯定用贵的。她用的跟你用的肯定不一样。”
马一明说的是实话，但李勤勤不爱听。
“噢，她大款她用贵的，我不是大款我用不起，也不知道哪个贵，你去找那用得起的问去！”
李勤勤一赌气不管了。马一明灵机一动，想到了冉冉。打通电话，马一明说：“我想问问你，你平时用什么化妆品？”
“想送我化妆品啊？”冉冉问。
“不是，我想送别人，不知道送什么样的好，想让你给参谋参谋。”
“送别人化妆品让我当参谋？不够意思！”
“以后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嘛！你用的化妆品可能都是挺高档的，你肯定懂！”
冉冉推荐了几个品牌，马一明连声道谢。
冉冉说：“光说谢谢就完啦？你不说请我吃饭吗？”
“啊？也行啊……”
“这么勉强啊？那就算啦！”
“没有没有！你说什么时候？”
“我下班吧。晚上六点半，怎么样？”
马一明想了想，说：“行！”
当马一明把包装精美的化妆品送到白丽华手中时，她意味深长地说：“马一明，其实你挺狡猾的！我说让你好好谢我，你就赶紧送来礼物，好堵住我嘴，让我说不出别的来，是不是？”马一明说：“那您不要？”“我要！”白丽华说，“算啦，我也别挤兑你啦，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我就不信！”
马一明从包里拿出那只金劳，“这表吧，我一直也没戴……”马一明刚要把金劳放到桌上，白丽华紧盯着他问：“干什么？你这意思，是想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马一明说：“不是……您别误会，您对我的帮助很大，我永远不会忘！”
“既然知道，那你还跟我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要这么见外，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马一明着急道：“我也不能老是占您便宜啊！”白丽华说：“我愿意！我愿意你占我便宜！我愿意，你是男的怕什么呀？”马一明分辨说：“不是，我不是那种人！”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最近业务搞得不错，发展了不少客户，翅膀硬了，想自己单飞了是不是？”
“哪儿啊？我是有几个新客户了，不过还差得远呢！大部分业务还都是您这儿的！”
“知道就好！”白丽华说，“晚上有事儿吗？一块儿吃饭吧！”马一明连忙说：“我晚上有事儿！”
“你今天怎么啦？我说什么什么不行，让你一块儿吃个饭也不行，我可真不高兴了啊！”
马一明推辞不得，只好陪白丽华来到蓝色广场。这里分布着各种风格的高级餐厅，两人来到位于九层的海鲜楼，在包间里凭窗而坐，窗外是林立的大厦，俯瞰脚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如同山谷谷底。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