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桑简单地交流了一下情况后,在大祭司惊讶的目光下,齐尔弗里格和蛇影堂而皇之地直接去了帮会领地。
之前系统给他发布的那个“因婕提米拉”的任务又是如同往常一样文不对题——任务要求蛇影帮忙复活希尔芬,并打败维多利亚。因此蛇影表示他和他的绑定dps要赶紧回去把血蓝坐满……哦不,是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而霍桑也属于见多识广,简称见怪不怪型了——开玩笑,研究魔法的人还要对各种灵异现象大惊小怪,太掉价了好不好?
因此大祭司也只是暗暗把“研究蛇影的空间法术”这个念头按在了心里,然后默默地为复活蛇后希尔芬陛下做准备工作去了。
……………………
数日后。
宽敞而宏达的长廊内,每隔几米就伫立着一根修长的石柱。整个柱身都是由黑曜石雕琢而成,上面细致华美的纹路自然是出自千年前暗夜精灵的巧手。走廊的两侧也刻画着精致的浮雕,刻着形形□□的图案。和人类教堂里雕刻的□□神话、古代英雄不同,这里走廊两侧的浮雕则尽是阴暗和痛苦,仿佛这是一个未开化的荒蛮的世界。为了领土而厮打不休的人类,自命清高、栖身于北方森林的精灵,贪婪无度、将一生的光阴埋葬在地底矿洞的矮人……
然而,这些本该令人厌恶的画面,却没有随着暗夜精灵的消失而被抹去。一层层同样漆黑的纱幕笼罩在黑曜石柱间,如同黑色的阴云将这些浮雕笼罩了起来。一个个站在廊柱下的侍卫们也都身着戎装——值得一提的是,超过半数的侍卫都是女子。
蛇族本不是母系氏族。可惜希尔芬陛下积威太重,现在又有了维多利亚皇女。如此一来,别说是侍卫队了,就是朝臣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侍卫们手持长枪,笔直地站在廊柱之下。此时此刻,本来空旷的尽头,传来了皮靴点地的跫音。那脚步声不急不缓,步履之间十分稳健。而镇守在此处的都是些精锐,自然可以从这脚步声中做出判断——他的每一步的距离仿佛都被丈量好了一般。
霍桑捧着魔法圣典,披着黑色的祭司长袍,目不斜视地沿着长廊走着。他所过之处,所有的侍卫全部躬身行礼。然而,大祭司并没有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继续抱着魔法圣典,缓步向前走着,直到他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才被一位身着法师长袍的女性拦了下来。
“大祭司阁下。”那女性向他深深地俯下腰,语气无比的敬重谨慎,“您是奉了大皇女的命令,前来探望蛇后陛下的吧。”
说是探望,其实不过是为了施法保持这位女王陛下容颜不朽。希尔芬陛下去世的消息,虽然在外界可能是秘密,但是在蛇族却几乎人尽皆知。只是,大皇女迟迟不宣布先代统治者去世的消息,所有的族人也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然而,死人终究不比活人。死去的尸体如果没有温度保证和驻颜魔法的保证,恐怕很快就会腐烂。因此,维多利亚皇女才把蛇后生前的寝殿变做了她的陵寝。传闻蛇后希尔芬的棺木就是她曾经的卧榻。只是,这种终究是传说而已。
因为除了大皇女维多利亚,其他人都不可以进入蛇后陛下的陵寝。即使是大祭司霍桑,也只能在每年的今天获准进入,为希尔芬陛下举行驻颜法术。
抱着魔法圣典的霍桑目不斜视。听闻侍卫的问话,他竟然连个头都没点,好像对方是空气一般。那侍卫大概也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她打开了门,再一次恭敬地对霍桑行了个礼:
“既然如此,还请您快快进去吧。根据大皇女殿下的命令,我们将在四个小时后,恭候您的归来。”
霍桑这才给了她一个“知道了”的眼神,便款步走了进去。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钝响,在这黑暗的大殿内源源不绝的回荡着。
……………………
霍桑又往前走了几步,确认远离了门口后,才把略微松了口气。在他身后,空气微微晃了晃。齐尔弗里格已经撤去了隐身的法术,和蛇影一起站在霍桑的身后。
霍桑打了个响指。刹那间,寝殿内所有的灯火都被点亮了,一瞬间的光晕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等到眼睛适应了这些光线后,蛇影才放下手,却又一次被这位蛇后陛下的“寝殿”震惊了。
汉人皇帝的寝殿长啥样他没见过,但是藏剑山庄他还是去过的。他本来觉得这里再不济也该和藏剑山庄的装潢摆设一样闪瞎人眼,却没想到……
黑色的蜡烛,黑色的墙壁,黑色的桌子,黑色的床……连吊灯的支架都是黑色的,卧了个大槽啊住在这种黑漆漆的房间难道不会做噩梦么?!
蛇影忍不住又要吐槽了。但是,这里是齐尔弗里格的母亲沉眠的地方。这里的黑色显得沉重而压抑,好像这里本来的用场就是陵墓,而不是寝居一样。
那位蛇后陛下……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蛇后陛下依然沉睡在她原来的位置。”大概是害怕惊扰了门外的侍卫,霍桑的话语放得很轻。他有些心痛地拍了拍齐尔弗里格的肩膀,“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叔叔。”
霍桑愣了一下,“怎么了?”
“叔叔,陛下她……她复活的几率……您有多少把握……?”
他的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蛇影叹了口气,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察觉到对方用相同的力道握了回来后,蛇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如果害怕,就不要去看了,反正她很快就会活过来了。”
“蛇影医生说的没错。”霍桑点了点头,“本来,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而希尔芬陛下则是代替你接受了月神埃斯尔的制裁。而现在,你已经完成了他神谕中的五项功勋。也就是说,你已经赎完了全部的罪过。而如今,你用你的功勋换取希尔芬陛下的性命,不过是向月神埃斯尔告知你已经完成了悔过。而圣月之神,也该应允你的请求,将你的母亲带回你的身边。”
霍桑说着这话的时候,蛇影一直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手掌上不同于自己的、人类温热的体温,齐尔弗里格最终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齐尔弗里格别过头去,望向寝殿的另一边,床榻的位置。
“霍桑叔叔,拜托您了!”
……………………
白色的磷粉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
法阵以五芒星为基础,边缘则绘制了祈神降临的咒文。
“召唤死者复生的法术,需以死者至亲之人奉上其鲜血。”
尖锐的匕首划过白皙的皮肤,齐尔弗里格开始沿着法阵流转的方向走动。腥浓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汩汩流下,随着他的脚步而分毫无差地滴落在了法阵上,将那白色的磷粉都染成了玫瑰的色泽。
“需死者至亲之人奉上足以取悦神祗的祭品。”
法圣埃里克的权杖、影月祭司赫墨拉的腰带、审判之剑的剑身、作乱怪鸟的羽毛以及狼族大祭司的承诺书被一一拜访在了五芒星的五个角。
“死者至亲之人则需以自身为媒介,祈祷灵降于奇迹的法圣。”
齐尔弗里格单膝跪在法阵的中央。他双目紧闭,双手交叠与胸前。四周盈盈若若的烛火在他的左脸打下了光泽,然而室内仿若笼罩一般的黑暗却在他的右脸上打下一片暗影。
“掌管生与希望,爱与美好,圣洁与纯真,光明与和平的神祗……”
此时此刻,跪在法阵中央,以自己血躯为媒介的男子启口。从他的话语来听,他即使强掩内心的焦急和激动,声音依然有些不稳。
“承接了克莱因兹的神谕,与圣月缔结了契约的剑士……”
“以吾之血脉之始是起源,以吾之血脉之终为终局……”
“请为吾降下光的屏障……”
“斩断冥河水流的圣剑,乃吾奉上之生祭,由高天降下……”
“罪恶的河水将掀起波涛,洪流将冲刷人间的田野……”
随着他的咏唱,原本封闭的室内竟然渐渐挂起风。窗帘被狂风吹得猎猎飞舞,而蜡烛也在一瞬间尽数熄灭,甚至连被血染红的磷粉都被吹的四散飞舞,连蛇影和霍桑都有些站不稳。
然而,在磷粉之前画过的地方,地上已经印下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无数华丽的纹路随着他的用场渐次蔓生出分支,如同藤蔓一样渐渐蜿蜒向齐尔弗里格的脚下!
“那些在通往生之门和死之路流转徘徊的、迷途的亡灵呀。若汝得以听见吾之呼唤,请顺着血脉的指引,在人间与我团聚吧——!”
“至高、至善的月神——弗洛恩·埃斯尔啊——!”
黑发男子陡然站起,白色的披风被掣得如同一面旗帜。他上前一步,向着在不远处沉睡的希尔芬呈托举状举起了双手!
祈神的法阵逸散出了如同太阳一样耀眼的白光,暴动的元素因子在空气中形成了巨大的不稳定的气流。想要以一人之力联通神降,这个法术消耗的魔力和体力也可想而知,同时巨大的魔力在血管内流转的痛苦也几乎让人难以承受!
“请将我的母亲,希尔芬·斯诺克……带回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更……还有更……还有更……
说好了要变成码字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