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蔓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后劲疼痛难忍,她忍不住伸手去揉,却触到一圈**的棉布。♀
“姑娘醒了?”床帐被掀起,露出一个女孩的面容,瞧着装扮,应该是个丫鬟,“教主说黑长老下手太狠了,把你后劲打伤了,所以给你上了药。”那丫鬟解释道。
“教……教主?”青蔓声音有些沙哑,头脑也迷糊,“什么教主?我现在在哪?”
那丫鬟扶着她坐起来,再去倒了杯水递给她,青蔓接过,咕噜噜喝下去。“姑娘不知道么?”那丫鬟想了想,教主吩咐过,姑娘醒后问起什么,如实回答,就说,“这里是紫刹海总教啊。”
“咳咳咳……”青蔓被水呛到,丫鬟连忙给她顺气,“紫刹海总教?”那岂不是小鱼的老巢?想到小鱼,青蔓急问:“晏于……你们少主呢?”
丫鬟面色一惊,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认识少主?可还是如实回答:“少主昨天刚回来,现在正跪在弥音洞里呢。”
听到小鱼的消息,青蔓忙道:“带我去找他!”
“这……”丫鬟脸色一变,“姑娘,那是教主练功的地方,我们是不能进去的……”
“这样啊……”青蔓肩膀垂下,却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咝……”疼痛让她想起罪魁祸首来,“你说是黑长老打的我?就是那个黑衣白肤的黑长老?”
丫鬟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故意打这么重的,”丫鬟想着黑长老是个好人,还是为他开月兑一下,“他是个好人。”
青蔓现在懒得计较这些,再说了,她根本不能拿人家怎么样,“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棠心。”丫鬟说道。
“棠心……真好听。”青蔓轻轻念了一句,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那黑长老为何要掳我来这?”
棠心摇摇头,“教主没说。♀”
教主?这样看来,定和这个教主有关系了。
青蔓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前世小鱼和她说过的有关这个教主的点点滴滴,知道他是小鱼的师傅,叫晏回,大约四十多岁,武功很高,样貌么……听小鱼说像个中原的教书先生一样文气,性格么,在小鱼口中当然是很好很好,只是不知实际怎么样。哦,还有他爱吃甜食,小鱼的这个爱好遗传自他。
“姑娘?”棠心以为她累了,就唤道,“姑娘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我去给您端点粥?”
青蔓这才觉得饿了,“好。”
棠心端了一碗香甜的小米粥过来,青蔓闻着就馋虫大动,接过来吹了吹,就吃得欢快。
棠心一脸艳羡地望着她,“姑娘真幸福,能吃到庖师傅做的食物。”
“嗯?”青蔓疑惑,搅着粥问道,“庖师傅是谁,为什么吃到他做的东西就很幸福?”
棠心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姑娘居然不知道庖师傅?”这语气,就好像不知道庖师傅是一个多大的罪过。
“怎么了?”青蔓更加疑惑,“我是中原人,不太了解西域的事。”
棠心勉强信了这个说法,解释道:“庖师傅是咱西域第一大厨,做的东西可美味了,现在专门照顾少主的饮食。”
少主?小鱼?
“那他怎么给我煮粥?”
“不知道啊,奴婢还奇怪呢,而且还是庖师傅主动说的呢。”
青蔓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姑娘……”棠心刚想问青蔓笑什么,就听到门外有小厮的声音传来,“棠心,那位姑娘醒了么?少主来看她了。”
“醒了醒了。”棠心这时才想起,青蔓刚刚问过少主的行踪,现在看来,两人定是相识的了。♀
青蔓听见小鱼来了,高兴得就要下床,可却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让棠心找套衣服来。
可当棠心抖开衣服时,青蔓傻了眼,这……怎么穿?
晏于游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青蔓一脸别扭的模样,多少年以后,他都还记得,少女脸上那嫣红的颜色,衬着洁白如玉的肌肤,组成了世间最美好的颜色。
浅绿色的交领无袖短褂贴合在身上,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缺,两条露在外面的藕臂被他背在身后。是一条只及膝盖的撞色短裙,宝蓝、大红、金黄三种颜色拼接在一起,配上那笔直修长的小腿,强有力地冲击着人的眼睛。
很简单的西域女子的装扮,青蔓却别扭万分,奈何她之前的衣服却拿去清洗了,只好挑了一件勉强还遮得住的穿上,此时被晏于游这么看着,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灼烧。
“你、你别看……”青蔓将自己藏在椅子后面,挡住了小腿。
晏于游嘴唇勾起,苍白的脸上有了丝血色,“为什么?”
青蔓讷讷说不出话来,只好抠住椅子,转移话题,“为什么抓我来?”说完就得这像是怀疑他干的一样,又补充道,“白长老为什么抓我来?”
晏于游坐下,说道:“谁让你知道那么多?”
“我……”
“所以白长老怀疑内部出了奸细,想从你处下手。”晏于游打断她说道,“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拿你怎么样。”
青蔓真是有口难言,难道要我告诉你,这个“内奸”是你,这些事都是你告诉我的?
“那……”
“还有,”晏于游再次打断她,不顾青蔓瞪眼,说道,“你说的地动……教主不久前观天象预测过,可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地点,所以……”
“所以,就把我抓来了?”青蔓模模脖子上那圈布,嘟着嘴说道。
晏于游失笑,问道:“好点了没?”经过昨夜,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心境似乎有了些变化,面对她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要多说点话,跟她说的越多,心底那股熟悉感就越来越强,看着她的脸,只觉得似曾相识。
“还是好痛,他下手好重,跟我有仇么?”几句话下来,之前的别扭也就不在了,青蔓绕过椅子,坐在晏于游前面。
“照你这么说,抓我来,主要是想搞清地动之事?你不是不信么?”青蔓秀眉微皱,“还有,你们可得通知我哥哥,告诉他我没事!”
晏于游见她居然还记仇了,伸手想要敲她一下,却生生在半途转了弯,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宁可信其有,你哥哥么,已经让人通知了。”
“哦……”青蔓放心下来,转而盛起了笑意,凑近晏于游跟前,“拿什么感想我?”
闻着萦绕鼻尖的幽香,晏于游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些,“如果真如你所说,而且在你的帮助下总教损失较少的话,勉强可以考虑酬劳。”
青蔓可不干这亏本买卖,“万一你耍赖怎么办?”
晏于游轻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给她,“这是我的信物,不会失信。”
青蔓原本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赚大了,笑嘻嘻地接过,这可是今生小鱼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呢,青蔓自动把它定位成“定情信物”了。
“我可记着呢。”青蔓把令牌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洁白的手臂在眼前晃动,晏于游眼尖地看到手臂下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粉色痕迹,脸色一变,一把抓住,问道:“这是什么?”
“呀!”青蔓被他捏得生疼,令牌也掉在了地上,“你、你做什么啊?”
晏于游微微松了手,却没有放开,仍旧问道:“这个是什么?”
青蔓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个痕迹,说道:“胎记啊,怎么了?”
晏于游嘴角紧抿,没有一丝血色,“从小就有?”
青蔓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胎记不是从小就有么?”
晏于游终于放开了她,转而盯着青蔓的脸看,越看越与记忆中的脸庞重合,他不禁握紧了双拳,压抑内心的波动。
青蔓被他盯得不自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晏于游回过神来,平息下心情,问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徐州?”
“去过啊,”青蔓点头,“有亲戚在那边,怎么了?”
“五六岁的时候?”他再问。
青蔓惊讶,“你怎么知道?”她六岁的生辰都是在那过的呢。
“有没有……遇到过一些、一些特殊的人和事?”
特殊的人和事?青蔓凝眉想了想,“没有吧,即便有,也想不起来了。”
晏于游低头想了想,然后“嚯”地站起来,不行,他得让人去查查。
他话也不说地径直往外走,青蔓忽然叫住他,“小……晏公子,”看见晏于游转身,就说道,“要说还记得的事嘛,倒是有一件,不过特不特殊就不知道了。”
晏于游眉眼一动,看着她不说话,青蔓接着说道:“在徐州的时候,我和妹妹摆月兑了家丁在街上玩耍,可是却遇到了人贩子,幸好家丁及时赶到,我们才幸免于难。”
晏于游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呢?”
“后来,”青蔓整理了下思绪,说道,“我们刚要回去,就看到有一个小乞丐盯着我,不,是盯着我手里的肉包子,我、我……”青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下去,“他那目光太吓人了,仿佛我不给他就要撕了我一样,所以、所以我很没骨气地把肉包给了他……”
青蔓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转头却见晏于游望着自己,目光意味不明,身上却往外放着寒气。
“就……目光吓人?”他问道。
“是、是啊、”青蔓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只见晏于游深吸几口气,猛地起身,往外走去。
“喂……”青蔓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应,“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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