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挂在胤禩身上的瑾萱兴奋地在胤禩的脖颈处嗅着。
“巡视永定河结束了,便提前回来了。”胤禩的双臂托起瑾萱,“我不在的日子,你便是这般的思念我?”
瑾萱顺着胤禩的眼光看去便看到了琴架上的琴,脸上微红,“谁让你偷听的。”
“我哪有偷听?我刚刚入院子就听到了你的琴声。一路走来都是你的琴声,瑾儿,你一定是有法力的。”胤禩直直的盯着瑾萱,“我走了这些天,只要闭上眼睛都是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法力?”
瑾萱一双盈水的眸子慢慢渗出了笑意,“那你也是有法力的。因为我也一样。”
转眼入了夏,康熙巡幸塞外的诏书下来,点了皇太子胤礽、皇长子胤禔、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随驾。
听到要巡幸塞外,瑾萱拉着胤禩问道,“托雅会去吗?那是她心心念念的草原啊。”
胤禩摇摇头,“不知道,太子之前从不带自己宫中的女子出门”
銮驾启程。
太子果然是没有带任何女眷的,这让坐在马车中的瑾萱甚是失望。她知道托雅必是极想回到草原上看一看的。
很快,塞外到了。
瑾萱刚刚安顿好,帐篷外面就响起了求见八爷的声音。瑾萱听着这声音,甚是耳熟便转身吩咐秋语,“去看看是谁?”
秋语打帘一看是布日固德,连忙转身回来报告,“格格,是布日固德。”
瑾萱颇有些意外,“这会子爷不在,我也不方便见他。你去告诉他,让他晚宴之后再来找爷吧。♀”
“是。”
晚宴散席后,布日固德来到了胤禩和瑾萱的帐篷。
“奴才给八爷,福晋请安。”瑾萱看着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蒙古汉子,心中一阵唏嘘。
“布日,你便跟爷聊吧。我出去转转。”瑾萱说着刚刚要起身,就被布日开口拦了下来,“福晋,其实我是来找您的。我想问问托雅。”
瑾萱了然一笑,轻轻摇摇头,“布日,你想知道什么呢?我若告诉你她安好,你是否就真的安心了呢?我若告诉你她每日靠着思乡,念你度日,你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福晋”
瑾萱长叹一口气,“布日,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托雅与你终究是无缘的。你若真的爱她,便放在心中吧!”
“是,奴才告退。”
“也是个痴情的人。怎的就要受这样的苦?”瑾萱看着布日离去,轻轻叹息。
第二日清晨,胤禩早早的起了身,“瑾儿,今日皇阿玛围猎,我带着十四弟去。你安心睡吧。”
“嗯你小心着些。”瑾萱搂着胤禩的脖颈,送上了一个吻又睡了过去。
瑾萱一直睡到将近正午才起了身。
“格格,午膳准备好了,要吃些吗?”秋语一边伺候着秋语梳洗,一边问道。
瑾萱摇摇头,“不吃了,都是些牛肉羊肉,腻歪死人了。等胤禩回来了再用一些吧。你准备些清淡的。”
秋语看着瑾萱往门外走,“是,格格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刚刚起来,出去走走。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瑾萱打帘出了帐篷,随意的在营地中走着。因为銮驾出行围猎,营地中甚是空旷。夏日的草原上天清气朗,脚下的草地松松软软,满目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瑾萱走了一会,觉得颇晒,便往那有阴凉的地方走。
“索相让奴才给太子爷传句话。”那人的声音极低,但是声音中透着焦急。瑾萱听到这个,停下了脚步。
“太子爷,这会随着皇上巡猎呢!”说话的是太子身边的小德子。
“可是这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我须即刻回京回禀索相。”
“你且稍安勿躁,你不宜露面,这样,你告诉我,我去林中找太子爷。”
那人四下看看,轻声说了出来,“索相让奴才转达太子,他相位恐有变,但朝中一切皆在掌握。还望太子近期切忌不可再犯当年草原之错。”
小德子惊呼到,“相位有变?相爷如何得知?”
“相爷跟在万岁爷身边多年,揣摩圣意相爷让太子爷放心,朝中势力稳固,只是需要管好自身再不可犯错。若到迫不得已”那人的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瑾萱听到这里,惊得捂紧了嘴巴一动不动。
只见那人说完,“行了,我得赶紧回京了。相爷的话,还请公公务必转达。”
“是是,一定。你快些走吧。”
瑾萱连忙闪到帐篷边上等着两人都走了之后才敢露出头来。听到这要杀头的对话,瑾萱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缓了一会之后才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格格,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只是外面有些热,我可能是有点中暑了。”瑾萱脑中一片混乱,呆呆的回应着。
秋语看着瑾萱,连忙出去汲了井水冰了帕子替瑾萱敷着额头。“格格必是没用膳又晒了太阳的缘故。秋语给您煮了绿豆薏米粥,去端一碗来。”
秋语刚刚出门,胤禩就回来了。
“瑾儿!你看这是什么?”胤禩一脸的兴致盎然,拎着一只小兔子进了帐篷。
瑾萱抬头看到胤禩,“胤禩,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胤禩看着瑾萱的脸色,松掉了手里的兔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瑾萱拉过胤禩,趴在胤禩的耳边,“我刚才听到索相派来的人传给太子的话。”
胤禩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听到的?”
“我无意中听到的,”瑾萱的声音极低,“我听到他说,索相相位恐有变,但是朝中仍尽在掌握。让太子莫要再犯当年草原之错。若到万不得已”
胤禩惊的看着瑾萱半天没有回过神,“你有没有被发现?”
瑾萱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胤禩,怎么办?”
胤禩略略沉思,“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是口信。若是贸然前去告状,只怕是皇阿玛会先把我拖出去治罪。瑾儿,这事你知我知便可,切不可出去乱说。不然我真的保不住你这颗小脑袋。”
瑾萱点点头,“我知道,我怎么会有那么傻嘛!胤禩,他真的会逼宫么?”
胤禩捂住了瑾萱的嘴,“我的小姑女乃女乃,不让你说了还偏说。以后不许再提了。”
瑾萱吐吐舌头,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兔子,抱了起来,“这是你打给我的吗?”
“是啊!想着你肯定喜欢!这山间的野兔子跑的极快,爷为了给你逮一只活的,不知道费了多少劲。”胤禩微微仰着头,似是在请功一般。
瑾萱模着怀中兔子的毛,笑意盎然,“真可爱!胤禩,我们养着它好不好?等走的时候再放掉它。”
“好,这本就是送给你的。”
胤禩看着旁边跟兔子玩的不亦乐乎的瑾萱,心中沉重不已,“相位不保?索额图又怎样得知的?这太子本就已经离储位只差半步,会真的铤而走险么?”
瑾萱抬起头看着沉思中的胤禩,轻轻的叹了一声气,压低了声音,“胤禩,他要做什么便由他去吧。我不希望你因为他受到任何牵连。”
胤禩点点头,“放心吧瑾儿,我心中有数。若是他真的行了那犯上作乱的事,我必不会坐视不管。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饿了,瑾儿陪我用点膳吧”
瑾萱放掉了手中的兔子,“我今日也未曾用过膳,秋语煮了些清淡的绿豆薏米粥,我让她端来。”
太子帐内。
“小德子,索相真如此说?”太子听到小德子的禀报之后站起了身,在帐内来回的踱步。
“爷,索相是这么说的。咱们怎么办?”
太子笑着拍了一下小德子的脑门儿,“既然索相说现下朝中尽在掌握,我便收敛些便是了。至于相位是否会有变动,怕是回京之后便能知晓了。”
这次热河巡猎,康熙收获甚是丰盛,兴致颇高,几乎每隔几日便出去狩猎。一直逗留了一个多月才启程回京。
倒真是不出乎索额图的预料,康熙四十年十月,康熙便以索额图年事已高为由撤掉了他的保和殿大学士,议朝大臣,保留一等公。康熙倒是极留情面,明着说让索额图回家赋闲养老,颐养天年。暗地里却剥夺了索额图手中的实权,算是给了一个警告。
这事儿倒是不出乎索额图所料,连忙上前附身贴地叩谢天恩,只差痛哭流涕。只是这索额图在朝中浮浮沉沉多年,揣度圣上心思早已是拿手好戏,他明白康熙给他的警告,却仍然不能停下手中的活计。因为这太子一人的兴衰荣辱,不仅仅关系着他索额图一族,更是关系着朝中支持太子众臣族人的姓名,岂能说罢手就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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