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看到托雅,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挥手打着招呼。那两块玉佩上雕刻的图案一模一样,都是流云百福。所谓流云百富,就是如如意一般形状的云纹配上满天飞舞的蝙蝠。对于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瑾萱只希望他们都能够如意长久,幸福延绵无边。瑾萱又在这两块玉佩上用黄色的丝线打出了一个璎珞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这两块玉佩,一块给她最爱的人,一块给她即将出生的孩子。瑾萱的昭昭之心,都缠缠绕绕在这罗缨之上了。
瑾萱模着那玉佩,笑容甜蜜,“不带了吧。等回府了我再拿给他,这是惊喜哦。秋语,咱们收拾收拾,一会进宫去吧。”
秋语拿来了一个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给瑾萱披上,“这是爷前几日做好的,说是虽说是开春了,但是还是甚冷,让格格出门注意保暖。格格你看,这狐狸毛多好,溜光水滑的。爷的心是真细。”
瑾萱模着那大氅上的毛,心中像是翻了蜂蜜罐一般。“确实,谁也不如他。”
收拾妥当之后,瑾萱便带着秋语进了宫。
二月初春,御花园中的柳叶已开始有了女敕女敕的发芽。瑾萱模着垂下的柳枝,心下喜悦,“秋语,你看这柳叶已有了绿芽呢。”
秋语上前扶着瑾萱,“是呢,等格格生下了小阿哥,院子里的花也都该开了。到时候带着咱们的小阿哥赏花。”
瑾萱连连点头,“是呢是呢”瑾萱话还未说完,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瑾萱低着头连连道歉,抬起头看到原来是太子。瑾萱心中一惊,后退一步没有站稳,太子眼疾手快揽住了瑾萱的腰身,紧紧的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瑾萱脸涨的通红,“多谢太子爷,还请太子爷松手吧。”
那瑾萱身上的馨香传来,那样柔软的腰身,这样圆润丰腴的身子。太子心中一阵悸动,身上的血液往涌去。手却圈的更紧了些。“瑾萱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太子第一次叫瑾萱的闺名。瑾萱惊的看向太子,秋语在一旁急的上前“太子爷我家格格怀有身孕”
可还未等秋语说完,太子便已经抬脚踹上了秋语的小月复。太子那一脚踹的甚重,秋语顿时跪在地上不能起身,大冷的天,疼痛使得秋语的脸上冒出大滴的汗珠。
瑾萱见状急忙要挣月兑,回身叫着秋语,“秋语!”
太子抓住瑾萱的晃动的手,放在唇边摩挲着,“好香的人。你可知道爷想了你多久?跟老八成婚这么多年,倒是把你养的越发的水灵剔透了。这身子到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瑾萱脸上浮起怒色,“太子请你自重。在这御花园中,你与你弟弟的福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太子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手上也越发的不老实对着瑾萱上下其手,“这御花园怎么了?这明媚的天儿,若是在这里欢好,岂不是人间美事一桩?不知道老八能不能满足了你?让爷来好好疼疼你吧。♀”
瑾萱扬手想狠狠的抽太子一个巴掌,却被太子一把抓住,“怎么着,瑾儿?老八是这么叫你的吧。别动怒啊。”
瑾萱脸涨的通红,“你是个畜生!!你毁了托雅,现在又想来毁我吗?!”
太子的大手覆上了瑾萱胸前的浑圆,瑾萱身上一激灵,步步后退护住肚子,“太子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毁了太多女子的清白了。我已嫁人,怀有身孕。世间美貌女子千千万”
太子只触了一下,却觉得那浑圆柔软丰满异常,的**更是膨胀。此时根本顾不得旁的,步步紧逼,“寻常美貌女子哪里及的上你?”
秋语这时顾不得下月复的剧烈的疼痛,护在了瑾萱的身前,不让太子靠近瑾萱。瑾萱泪流满面,不断的哀求着,“求你放过我吧”
太子上前一把将那秋语甩开,要扑向瑾萱。瑾萱退无可退,绝望之际,回头看看刚刚化冻的御湖。声音凄厉无比,“秋语,替我告诉爷,来生我再补偿他”
“格格!!”秋语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想抓住瑾萱,却已经来不及。
赶到御花园的托雅,正好看到了瑾萱跳入湖中。托雅一声尖叫,跳了下去,奋力的捞着瑾萱。
太子没想到瑾萱是如此烈性之人,看了看四周,急忙闪身到假山后面消失了。那初春刚刚化冻的湖水冰冷刺骨,托雅奋力的救起了瑾萱,托上岸。
托雅满脸是水,她已经分不清楚是泪还是水了。“快去通知八爷,快去找太医救瑾姐姐!”
御花园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一个侍卫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瑾萱,“八爷今日去了工部,不在宫中啊!快去太医院!”
来到太医院,那许太医看着奄奄一息的瑾萱心惊肉跳,连忙迎入内室。
托雅叫来一个侍卫,“你快快去工部通知八爷,晚了只怕是见不到瑾姐姐最后一面了!”
那侍卫哪里敢耽误?连忙飞奔了出去。
许太医上前切脉,连连摇头。“快去叫稳婆,准备催产药,热水!我要施针使福晋醒来!”
托雅上前握住瑾萱的手,“瑾姐姐,你醒醒啊!也许孩子还有救啊!!”
秋语早已哭的上汽不接下气,“格格,你醒醒啊!”
“侧福晋,请您握住八福晋的手,老臣要下针了。”许太医说着,便在双侧合谷,内关,三阴交,太冲穴四处大穴处用长银针针灸,那长针入穴内七分。剧烈的疼痛使得瑾萱醒了过来。
托雅一看,“瑾姐姐,你醒过来了!”
这时那稳婆进来,为避嫌,在瑾萱的身上拉起了一块布,那太医端给托雅一碗催产药,背对着瑾萱,指挥着,“侧福晋,快快让八福晋喝下。”
一碗浓浓的催产药喝下,瑾萱的小月复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停的叫着。稳婆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传来。“福晋,用力啊!”
“福晋,用力啊!”
瑾萱听着稳婆的声音,不断的用力着。那太医怕瑾萱一口气提不上来,拿了参片递给托雅。“侧福晋,把这参片给福晋含着。”
这时,接到消息的胤禩从工部赶来。还未进太医院就听到了瑾萱撕心裂肺的声音。胤禩的心一阵揪痛,冲了进去。
“八爷,您不能进产房啊!!”
胤禩的双眼已经猩红,抬脚踹上了上前拦住他的太医,“你给爷滚开!!”
胤禩冲进产房,看着满身是水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的瑾萱,心疼不已。上前握住了瑾萱的手,“瑾儿,我来晚了你不能有事。”
瑾萱看着胤禩,泪水不断喷涌而出。这时,一松,胎儿滑了出去。那稳婆连忙拍着孩子的抱到了瑾萱的眼前,瑾萱虚弱的看着稳婆怀中的孩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可是,那孩子只虚弱的哭了一声之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稳婆抱着孩子慌张不已,“太医啊,你快来看看!”
许太医上前一看,语气哀泣,“八爷,福晋小阿哥已经去了。”
秋语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断的磕头,“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
那许太医话音刚落,瑾萱心神一散昏了过去。
“瑾儿!!”胤禩扑上前摇晃着瑾萱,平日里风度翩翩,永远谦和有礼的胤禩此时却哭的毫无形象。
那稳婆把孩子默默的递给胤禩,胤禩低头看着已经被稳婆裹进襁褓中的婴儿,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眼缝,甚至还有额角。老人们都说,有额角的孩子最是聪明。
胤禩抱着孩子,不断的亲吻着他,掉泪。“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阿玛,看看阿玛啊!!”
那稳婆见状也不停的掉泪,“八爷节哀”
就在这时,已经昏迷不醒的瑾萱双腿之间渗出了一大片血迹,那温热的血顺着瑾萱雪白的大腿不断的渗着,稳婆见了顾不得擦泪,大声喊着太医,“太医,福晋出血了!”
那许太医上前,掀开被角一看,大惊,连忙叫来的其他的太医,“快去准备四物汤,除了当归、川芎、芍药、熟地之外,再加入茜草根三钱、艾叶三钱、阿胶五钱,党参八钱,黄芪八钱。最后混入红景天五钱。要快!不然福晋性命堪忧!”
胤禩抱着孩子听到的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天旋地转,胤禩紧紧的抓着瑾萱的手摇晃着,“瑾儿,你醒醒,你醒醒许太医,求求你,救醒了她。求求你,救活她”
许太医连连点头,“臣一定尽力!”
一直站在一旁的托雅看着这个情形,只觉得天灰地暗,她不知道这个残忍的人生,还会带给她什么。她跪在地上,不断的用蒙语祈祷着,祈祷着,祈祷瑾萱能醒来。
秋语不断的磕头,磕的额头上有血流出来也顾不得,只是求老天爷发发慈悲,让瑾萱醒来。
一碗四物汤灌下,那许太医又在至阴穴处下针,总算是见到出血渐渐少了。许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八爷,福晋的命是保住了可是”
胤禩已经面如死灰,“你说吧,只要她活着,我什么都能承受。”
许太医看着一个七尺男儿一天之内接连承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心疼不已,颤着胆子,“福晋损伤太多,只怕是,以后再无生育子嗣的可能。”
胤禩抓住了瑾萱的手,不断的落泪,“只要你活着,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活着”
许太医看着紧紧抱在胤禩怀中的孩子,“八爷孩子”
胤禩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再抱一会,让我静一静。”
一众人等,鱼贯而出。只留下了一人昏迷,一人心碎,一人已经永远离去的一家三口。
胤禩抱着孩子,不断的喃喃自语,“孩子,阿玛给你起名叫做弘昪。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昪,乃光明喜乐。阿玛希望你能永远快乐,永远幸福”胤禩说到这里,泪水不停的喷涌,他不断亲吻着那个已经渐渐发凉的孩子。“孩子,这个名字,阿玛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额娘。你不知道你额娘给你做了多少衣服,你不知道阿玛和额娘有多么期待你的降临孩子,你上不了爱新觉罗的族谱,可是你永远会在阿玛和额娘心中你是阿玛和额娘永远的嫡长子”
胤禩回头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瑾萱,抱起孩子,“这是你的额娘,她是不是很美?阿玛娶了她,不知道惹红了多少人的眼若非如此,你额娘今日也不必遭此劫难了可是阿玛不能放开她,因为她是你阿玛的命啊!阿玛恐怕是宗室里最没有出息的男子了。”胤禩说到这里,笑了出来,“因为阿玛自从见到你额娘,便一颗心全在她的身上了。怕是阿玛上辈子欠了你额娘的吧,这辈子对她这般的牵肠挂肚。昪儿,你额娘是个好女人,值得阿玛这样爱她。去亲亲她吧,我们无缘抚养你长大,但是她却是拼了命生下了你。跟她道个别吧,若是有缘,下辈子还做我们的儿子。”
胤禩抱着孩子,送到了瑾萱的脸边,轻轻的蹭了蹭瑾萱的脸颊,然后起身出了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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