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斗争这种事情,时刻都在反转着。前一阵子,太子苏长青气势咄咄的搜查长乐宫,丝毫不将苏长夜放在眼底。不过几天功夫,却被圣元帝软禁东宫,而苏长夜这位天策将军重回军营,准备征伐株洲都督杨文轩。
舞月站在高台上,悠悠的拢了拢貂绒披风,明眸汪汪的凝望着俯瞰三军的苏长夜。
这世界上陌生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可是亲信说的话那就不得不信了。谁能想到,太子亲信朱公义和乔山突然转向回京,秘密会见圣元帝,将太子厉兵秣马,武装叛变的事情全盘月兑出。
圣元帝虽然大怒,毕竟老奸巨猾,沉下心来想想倒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思量再三之后,决定派自己的心月复赵颖传密旨给杨文轩,让他进京与太子对质。
可是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他还是低估了杨文轩的骨气。人家横竖都是死,干脆揭竿而起,不过三天就占领了丹阳、普城两个城池。这下子圣元帝的可就坐不住了,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捡个皇帝当当,自然不能被人拉下马。心里虽然不愿意,却抵不过满朝文武的奏请,只好任命苏长夜天策将军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出征。
舞月打了了喷嚏,明明过了阳春,天气竟然会急剧降温,微微还飘着霜雾。她抬眼株洲方向,不知为何总觉得惴惴不安。
“皇上驾到。”总管公公扬着比蚊子还尖锐的声音,划空而过。
三军台下,刷的一声跪成一片,万岁呼声如山似海。
“众将士平生。”圣元帝一袭明黄色盔甲,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以为他打算御驾亲征。
“阿夜。还记得父皇这身盔甲吗?”圣元帝和眉善目的望着苏长夜,他们父子之间就像钟摆一样,此消彼长。
苏长夜莞尔,眸中却是肃穆庄重,“娘亲不眠不休绣出来的,儿臣岂能忘记?”
“阿夜,这柄宝剑随为父征战沙场多年,如今赠送与你。待你们凯旋而归,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圣元帝双手捧着嵌着明黄宝石的宝剑,义正辞慷。
苏长夜潇洒接过宝剑,抽剑指天,放眼巡视三军,掷地有声,“犯我大殷者,必当诛之。我与众位勇士同心死义,不破贼军誓不还。”
天下兵马本就是他的旧部,四大将军因为此次机缘重新归队,此时听他这番陈慷,昔日沙场厮杀,随时准备马革裹尸的激情燃烧着全身。
“不破贼军誓不还,我们誓死追随。”
三军高呼,倒是将圣元帝震的有些发愣,着实理不清这步棋究竟是走对还是走错?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舞月站在高台上,透过垂帘,远远望着苏长夜紫羽银白盔甲,天降贵胄,主宰风云,义薄云天,却又天姿卓绝,谈笑自若。那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一个事情,苏长夜从不满足兵权归还,他锋芒外露,就是要让自己的心月复以及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大臣察觉,他们是时候选择正确的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