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被张玄整个人都刺激不好了。
也许正是因为她是正儿八经的医生,所以她看到张玄这么糟蹋“白衣天使”的形象才会整个人陷入了僵硬的状态。
“阿姨,你怎么不走了?”李湄看着向她们走来的张玄,再看看一直在抖啊抖的顾卿。
妖怪阿姨发病了吗?
“张玄穿的这么奇怪,你们都不吃惊吗?”顾卿看着头戴道冠,身上穿着白色丝绸医生袍,脚下还踩着高跟鞋的张玄。
以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吧?
“张玄哥哥现在已经是二品道官啦,他这法衣据说是得仙人所授,他也是穿了这衣服以后得了道的。”李湄看着顾卿抖得更厉害了,“妖怪阿姨,你是不是怕张玄哥哥把你收了去?没关系,我会帮你求情的!”
好可怜哟,都吓得发抖了!
“他说的得仙人所授不会说的是我吧?不会是他给我引魂的时候看见我了吧?”顾卿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我我……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
好好的一帅哥,被她间接性误导成人妖了!
她都忘了这个封建青年中毒很深,是会做得出盲目追“星”这种事的!
“亲亲,怎么又穿了你哥哥的衣服?”张玄和信国公府上有交情,往日里每年邱老太君的忌日,也会回京城特地来拜祭,是以和亲亲认识。
因为他知道亲亲是凤命,所以对亲亲十分关心,每次回来也会陪她一起玩一会儿。
“我娘答应了的!我要跟着哥哥去看接新娘子!”迎亲这天女眷要在内室里等候,只有男人可以在外面奔走和招呼客人,李湄不耐烦被一堆亲戚朋友家的女孩子们拉来拽去,索性换了男装跟在哥哥后面跑。
方氏今日里要处理的事太多,李茂没有能赶回来,李锐的两个舅舅都在最前线,只有两个舅母过来帮忙了。她作为府里直系最高的长辈,到底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李锐的舅母虽然都很能干,但毕竟不熟悉他们家的情况,也只能帮着招呼一些故交旧知,好在德阳郡主也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原来是要去接新娘子啊。”张玄笑眯眯的模了模李湄的脑袋。“那你要乖,路上不要给你哥哥添麻烦啊。”
“知道啦!张玄哥哥,上次你故事还没讲完呢!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然后呢?就没人来救齐天大圣了吗?”李湄最喜欢的故事便是《西游记》,甚至超过他们家传的《三国演义》。
“这个……今日不是讲故事的时候……”
顾卿无力地看着一大一小开始聊起了家常,整个人郁卒的都要蹲在地上画圈圈了。
喂喂喂,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张玄看不见就算了,亲亲你怎么能把女乃女乃也忘了啊!
要疯了啊!
没过一会儿,李湄大概是想起来自己是跟着另外一个人来的,连忙指着顾卿问张玄。
“张玄哥哥,他们都说你是得道之人。你也看不见她吗?”
“看不见什么……”张玄和其他大人都不一样,李湄说这里有东西,他就张了天眼,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
这一看,张玄吓得不清。
“天天天天天天……君?”张玄连忙几步走上前来,看着四周人来人往,连忙对顾卿微微拱了拱手,“天君下凡,实在是让吾等不胜惶恐。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凡胎俗子是看不见您的,能否移步一叙?”
李湄的小嘴张成了“o”字型。
张玄哥哥果然是神仙!他看得到这个妖怪阿姨!
顾卿也是意外的很。但不管怎么说,有人看的到她实在太好了。
这道门的天眼堪称“x光”眼啊!
哔哩哔哩的有神!
几个人到了宅子里一处比较清幽的地方。这宅子虽然没有信国公府大,但也比西园大得多。亭台楼阁,内湖假山,一应俱全。
“天君此番下凡,可是为了信国公府大公子的婚事?”张玄恭恭谨谨的站在顾卿的下首,不敢有一点恣越。
“只是恰逢其会罢了。”顾卿已经懒得纠正张玄的称呼了。这青年中毒太深,把她的世界当“上界”,把穿越的人当“天君”,但不管怎么说,总比亲亲喊她妖怪来的好。
这个美丽的误会,不妨就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先别说这个,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
“您说我身上穿的法衣……”张玄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看您这么穿,就擅自也复制了出来,如今龙虎山上的师兄师弟们人人竞相效仿……”
顾卿脚底一滑,险些没有站住。
她吞了一口唾沫,眼前出现了龙虎山一堆道士们身穿医生袍,脚踩高跟鞋,整齐划一的向她走来的样子。
“医师袍只有医者才能穿。不过这不是重点。”顾卿看着疑惑不解的张玄,“但是你没有考虑过,就算我是女神仙,那我穿的法衣,难道不该是女仙才穿的吗?”
顾卿同情地看着脸色一下子刷白起来了的张玄,指了指他脚下的鞋子。“这个是女性用来垫高自己身高,使自己身材更挺拔的高跟鞋。”
张玄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怜起来。
就和好不容易被人领回家的小狗,却发现自己主人是个变态狂一般。
“女……女仙穿的?”张玄怂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脚。“高跟鞋?”
“啊哈,我们那,男的也是穿平底鞋的。不过,好像也有人为了垫高穿高跟鞋?”顾卿模了模下巴。“总而言之,你这鞋子是女人的打扮,我们也不在口袋里插树枝。我们插得是圆珠笔。”
张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他恨不得赶紧打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算了。
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狗,什么叫邯郸学步!
还好天君来了,亲自指点了他,否则他穿了这一身飞升,岂不是要被天上的天君们笑话死?
若是他到了天上,一路问人“天梁星君”在哪儿,怕是连天君的脸都给一起丢光了!
张玄一下子就想赶紧把这鞋子给蹬了。
可蹬了也没鞋子穿。
还好在龙虎山上他为了走路方便,都是不穿这“高跟鞋”的,一直都把它当“正装”穿。
只是,元珠笔又是什么?寄托着元阳的法器吗?
顾卿也是好人,见张玄纠结的要命,火速的转了话题。
“我并不是为了李锐的婚事来这里的。事实上,我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我孙女李湄说我几个月前还来过一次,呆了一天就走了,但我一点印象都没。”顾卿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在那边也生了病,连旧事都忘了不少。在大楚待久了,我怕我自己那边会出事。”
万一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说不定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的!
几个月前?
莫名其妙的下凡?
不记得前事?
“师姐……师姐成功了吗?”张玄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卿,“您……您一身中衣,是不是还在就寝的时候就来了?”
“你说我的病号服?”顾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啊,算是吧。我身子不适,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
她妈是这么说的。
“吾等有罪。”张玄一个长揖到地。“如今大楚有难,我的师姐希望能请您下凡来答疑解惑,吾等已经尽力劝阻,无奈师姐心系苍生,几个月前还是请神了一次。此次你会下凡,想来也是师姐请神的结果。”
张玄心内焦急如焚,哽咽着说。“璇玑师姐并非内丹已成的真人,请神一次,寿数便减十年。这两番,竟是已经没几年可活了。”
顾卿瞪大了眼。
“……可是招我下凡又有何用?我一不会打仗,二不会治国……”
“如今帝星黯淡到几乎无光,新的帝星却没有升起。星象显示中原即将大乱,可……”张玄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李湄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
两个人聊得太投入,已经忘了李湄在他们身边了。
“张玄哥哥,这位阿姨不是妖怪,是真的神仙?”李湄怀疑地看了眼穿的古怪的顾卿,又看了看张玄。
她幼小的心灵里,神仙姐姐的形象轰然崩塌。
“亲亲,这位是你的祖母。我不是和你说过,你的祖母去世后变成星星回天上了吗?这位便是那位天梁星君啊。”张玄并不懂为什么李湄会认为天君是妖怪。但小孩子想法奇怪也是有的。
李湄揉了揉眼睛。
这是女乃女乃?
“天君,虽然我能理解您下凡来用自己的形象最舒服,但您毕竟作为邱老太君在世上活了那么久,还是……还是用邱老太君的形象比较合适吧。”张玄的耳朵不自然地红了红。
这么一位年轻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即使她是天君,他也会不自在的好嘛?
“用邱老太君的形象?”顾卿好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着打扮,“我自己的身子都没来,就魂穿了,我去哪儿找邱老太君的身子给你们变来看?”
“正是因为您是灵体下凡,应该更好变化才是。您……您可以稍稍想象下邱老太君的样子,使自己的性灵发生变化……”
张玄如今已经修出了内丹,虽然他并没有结出元婴,但理论大概还是知道一点的。
若是元魂出窍,*既然都没了,自然是想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
顾卿完全不听不懂张玄的专业术语,但她有多年漫画和小说的经验打底,大致了解了张玄的意思。
他是说,因为自己没有了身体,所以想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最习惯原本的样子,于是一穿越,就用了自己最熟悉的形象是吗?
顾卿合上眼,开始想象自己变成了邱老太君。
她感觉周身微微发热,就像是大冬天泡在温泉里那般的舒适。
原来“变身”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吗?
邱老太君啥样子来着?
以前一直不想看自己变成老太太的样子,每次照镜子都是匆匆照一下的。
顾卿使劲回想。
无奈顾卿是个发散思维十分厉害的人,明明是想着邱老太君的脸的,不知为什么偏着偏着想到了王祖贤。
没一会儿,又想到了林青霞。
而且都是古装扮相的。都是在电影中塑造的最喜欢的那种形象。
她该夸自己记性好呢,还是记性差?
顾卿使劲摇摇头,逼着自己不要乱想,一心一意的只想着那个当了许多年的老太太。
她有一张并不慈祥的脸,皱纹很深,还有眼袋。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才温和。
她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是了,她是这个样子的。
李湄握着张玄的手,几乎是以惊骇的神情看着“妖怪阿姨”先变成了一个一身白衣、长相十分妩媚的女人,而后又变成穿着另外一身白衣,头戴高冠,眉眼上挑的男(女?)人,让李湄和张玄两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都是天君的法体吗?’
张玄暗暗地想。
‘天君……貌似下凡过不少次呢。’
在金光的照耀下,顾卿凭借着身上浑厚的功德成功变幻出邱老太君的样子。
她如今身上的功德,若放在修真的宗派,怕是会成为人人争抢的嫡系真传弟子。就凭功德带来的诸般好处,便能让已经得道的真人羡慕不已。
就算是死了,若有人封神,说不定立刻就能成为“城隍”、“土地”一般的散仙。
可惜她穿的世界不对,这地方道教法门已经式微,能修成真人的更是没有几人。
张玄看到这道熟悉的人影,不知为什么微微松了口气。
而他身边的李湄,则是情绪十分激动。
“七……七十二变!”小李湄一下子松开了手,飞扑到顾卿的身上。
“女乃女乃!教我教我!”
她错了!不是妖怪阿姨!是神仙女乃女乃!
顾卿的神仙形象就因为这几变,猛然间高大上起来。
‘我有个神仙女乃女乃!’
李湄抱住顾卿的腰不放。
‘我也要做齐天大圣!’
刚刚睁开眼就被扑倒在地的顾卿,赶紧抓住了在自己怀里乱动的亲亲。
谁来告诉她,这小孩什么情况?
张玄已经修成内丹,真元浑厚,绝不似当年刚刚来京城时那般道行浅薄。
但即使是如此,一直开着天眼和天君交谈,对他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
所以张玄和李湄、顾卿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不再开眼,只到紧急关头再睁天眼。而顾卿如今是灵体,又不知什么原因只能在李湄的十丈范围内活动,张玄便请顾卿始终站在李湄的右手边,他则依靠李湄的传达来和身处不同空间的顾卿交谈。
顾卿也好奇为什么李湄能看见自己,也能碰到自己,对于这点,即使是张玄也给不出答案来。
但顾卿此番被请下凡,是他的师姐向天上表,“求天梁救世”的名义而被召的,也许关键点就在李湄这个小小的女孩身上,所以才会如此吧。
毕竟帝星不出,凤命却已经如日中天,循着凤命,自然就能找到帝命的。
小李湄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凤命,什么帝命。这些内容已经超过了她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认知范畴,所以只是认命的当着祖母和张玄的传话筒。
说话间,府外传来燃烧竹子的啪啦啪啦声,李湄一下子精神大作,朝着府外的方向就小跑了起来。
“快点快点,大哥和哥哥们祭祖回来了!”
他们要去迎新娘子啰!
晋国公府。
张家唯一的嫡女出嫁,自然是十分重视的。在“请期”确定了日子以后,张素衣就一刻都没有闲着。
她的嫁衣从小起就开始置办,料子是皇后娘娘当年赐下的御缎。张摇光嫁给楚睿时还不是皇后,所以皇后制式的嫁衣从来没有穿过。这大红的料子极正,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穿一次嫁衣了,索性便把这块料子赐给了侄女。
从得到这块料子的时候起,张家就开始选技艺高超的女工高人和绣娘进府准备嫁衣,整整准备了十年之久。
作为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张素衣从亲迎之日前的半个月就开始不食油腻的东西,用绿豆粉揉面擦身,又用蜂蜜、牛乳等物每日保养肌肤,最后再上以用羊脂、白色素馨和燕窝制成的香膏敷着全身,务必让肌肤吹弹可破,白女敕动人。
至于关于指甲上核桃油打光、头发用滴过香露的泉水揉搓、嘴唇用上好的蜂蜡涂抹滋润,加之成亲那天脸上的妆容讨论等零零总总,更是江氏亲自监督,带着家中一群嬷嬷将高门嫡族那套保养修饰的方法在女儿身上用了个干净。
到了最后,张素衣找个空当时间求母亲去拜别二叔的时候,愣是看遍二次元、三次元各种美女、久经考验的张应看着张素衣,都觉得自家这个侄女儿身上到处放光。
艳光四射到眼睛都睁不开啊。
“我擦……谁说古代没化妆品,就画不出美人儿……这才叫由内而外之美……”张应赞叹着看着侄女儿穿着一身红衫站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他辛辛苦苦养成了这么多年的小萝莉啊!
就这么便宜别人家的小子了!
“二叔莫难过,我没几天就要回门的。李家人也同意我经常回府看您。若是您住的不开心,我就把您接到我们府里去住。”张素衣今日便要出嫁,多年的夙愿得偿所愿,脸上自然满是幸福的光彩。“反正我们府里现在也没有正经的大人……”
“别别别,我在这里享福挺好的,可不想去你们府里当电灯泡!”张应感动的眼泪鼻涕直流,可还是拒绝了侄女儿的好意。
“话说,你适应的好快啊,现在就用‘我们府里’了。你还没嫁呢!”
张应打趣自家侄女儿。
张素衣的脸微微红了红。
李锐曾经托哥哥给她带过信,信里画了新宅子的地图和布置,还说了主卧没有大动,只将她陪嫁的家具都搬了进去,日后想要怎么布置,就随她的心意来了。
自那天起,她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新房会是什么样子的。是该在窗下吊一个风铃?还是在榻上铺一张小毡?
“我们府里”虽然只是随口而出,但已经是她心里盘旋许久的事实了。
张应扫了一眼张素衣,她现在还没穿外面的大嫁衣,也没戴头冠。光这两件就有十几斤重,现在要给侄女穿上,连路都不好走了。
“咳咳,素衣啊,你叫下人下去,我跟你说说话。”
“好的,二叔。”
下人们退出了内室,张应看着已经是个成熟女人了的侄女,愣是张了几次嘴都开不了口。
他原本想和她说一些男人的劣根性,以及千万防备李锐在外面沾花惹草之类的。
可是当他看着侄女的样子,一下子又莫名的得意了起来。
我靠!就我侄女儿这女神范!这身材!这长相!
外面的花草一下子就变成狗尾巴草了好嘛!
他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所以到了最后,张应的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句句。
“你和李锐,日后要好好相处。”
张素衣两眼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他是李老国公的孙子,应该会和这世上其他的男儿都不同。你们既然以后不用担心小妾姨娘这些,就要更加恩爱才对。”
“一定要互相爱慕啊。互相爱上对方,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张应自己也没谈过恋爱,纸上谈兵的技术太差。玩恋爱养成游戏泡妞的本事有,让他指导女人如何泡男人没戏,所以除了希望他们能真心相爱,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可行性建议了。
“嗯。”
“还有啊,我记得女人出嫁脸上都要抹厚厚的脂粉,那嘴唇上三瓣唇画的也吓死人。你和你娘说说,能不能不要画成妖怪一样出嫁?点点花钿,画点淡妆就成了……”
这时代的粉都是铅粉豆粉米粉,像是晋国公这样的人家,自然用的是上好的花粉和米粉,但一层层抹上去,和糊墙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家素衣皮肤生来就白皙,实在没必要啊!
“这个……礼法是这样,而且我娘那个性格,怕是不成的。”张素衣捏着衣襟,不安地问张应。“二叔,大妆不好看吗?”
“以我的审美,不,以绝大数男人的眼光来看,那刷墙糊血一样的大妆有些吓人。尤其等李锐进房以后都在晚上了。我劝你,等一回了主房,立刻叫嬷嬷和丫头们帮你把妆卸了,若是觉得太素不好,就画个淡妆的。”
张应信誓旦旦地说着大妆的不好,并墙裂推荐侄女儿想法子自救。
“……侄女儿知道了。”
张应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什么若是李锐喝了太多酒,一定要防止他原形毕露啦,有的男人喝了酒很暴力啦。什么李锐要是动作粗鲁,直接咬他不要客气,千万别忍着啦。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腔的担心和不舍化成各种碎碎念,直到门口的嬷嬷催了两三次,才指着门口,对张素衣轻声说了句:
“你去吧。”
张素衣揉了揉已经红到发痛的眼睛,一下子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二叔。
“二叔,你也保重。侄女儿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知道了,你去吧,去吧。”
傻孩子,你都出嫁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呢?
美少女养成里,从来就没有糟老头子跟着养成的小萝莉一起嫁人的情节啊。
等你嫁了,我就该想法子解月兑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我看您这么穿,就擅自也复制了出来,如今龙虎山上的师兄师弟们人人竞相效仿……”
龙虎山崇拜张玄凝结内丹争而效仿的师弟师侄们,齐齐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