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娘很好很强大,竟然拖了一个时辰才把大夫给请回来。
回来后推说大夫太忙,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她可担心可担心大女儿了,急得抓心挠肝的。
大夫依旧是上次给安雅姿看过病的大夫,一探脉,说了一堆除了自己谁也听不懂的话,开始写方子。等到要付医药费的时候,张惠娘心疼了,她真是没把安家的钱当外钱。
安雅姿一连请了三次大夫,花费的钱绝对不少,家里虽然也还有点余钱,但并不多,可经不起这么突然的消耗。在把钱拿出来的时候张惠娘犹豫了好长时间,眼看不肯给了,安父察觉后,立刻很生气的咳了一声,张惠娘屈服了。
安父从来不管家里的钱有多少,但安雅姿却知道,自己这一连请三次大夫,又生着病没干活儿,家里可是只出没进,再这么耗下去得生活困难。
知道是一回事儿,安雅姿却不想勉强自己去养那两个讨厌的人。没钱花是吗?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大病一场还没好完全的人去伺候她们?她们难道不是有手有脚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做的事,难道她们做一下就不行了?
重回这个地方,安雅姿就压根不想再惯这几人。
心口疼是吧,没力气是吧,什么活都做不了是吧?好了,家里没有一个能做的,等着饿死吧。
送走大夫后,安父亲自去抓药,他并不关心家里又失去了多少钱,难得可以照顾并不强硬而且很柔弱的女儿,他显然非常乐意。还亲自把药捣碎,要给安雅姿敷上。
这个时候,他倒是没那么多规矩,也不避嫌了。
要是这还是上辈子,安雅姿此时大概都要感动得眼泪汪汪,她爹以前可从未对自己这么好过。可纵使自己也有错,可经历了那些,她早已经找不回当初对父爱的期待。
看安父这么关心自己,她也仅仅是有一点感动。♀一个对于陌生人帮了自己,关心了自己,浅薄的感动。
整整一天,安雅姿什么活都没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真的不错。饭间,张惠娘说后院儿的菜地该除草了,几样青菜可以摘了,明儿个赶集的日子也到了。
菜地里的菜似乎是生了虫,不能不管。
安雅姿故意说明天自己去,安父立刻就拒绝了,说不能让生病的孩子还做这个做那个。而且她现在的脸伤成这样,在脸完全好了之前,绝对不能出门吹风。
她听话的点头,露出非常感动的表情,这一次是真的完全不逞强。不似张惠娘想的那样,着急的表现自己讨好父亲。
张惠娘很遗憾,好吃懒做习惯了,谁还想干活?
平时干活的人不干活了,那活儿谁去干?
安父想着自己是一家之主,主动提起去干活,但这种事他也没做过,就拉上了张惠娘。张惠娘不想明儿个顶着一天的大太阳在外面,她是打算嫁进来享福的,吃苦可不在她的预算中。正想借口留下来照顾这一双女儿呢,安父就说让安蕊照顾安雅姿就好了。
安雅姿听了,表示非常的赞同。
张惠娘怕女儿被欺负了,可安父却非得带上她出门。这个大男人也有些拉不下脸面去外面做那种事,非得拉上张惠娘不可。张惠娘不能下了安父的面子,只能勉强答应。
她现在还没有探听到安雅姿那死去的娘给这个家留下了什么好东西,当然得表现得好好的。
安雅姿看到张惠娘不痛快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帮她。
于是,明天的安排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安蕊看着自己明明也伤得很重,身上留血的口子还没好呢,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结果却要她这个伤得这么重的人去照顾那个把她伤得这么重的人,顿时就红了眼睛要哭出声来。♀
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没有张惠娘那么会忍耐。
“我,我不要留下来,我要跟着爹娘一起去!”安蕊不依不饶的开口,就是不想留下来照顾这个讨厌的人。她生起气来了,也不知道掩饰,直接恶狠狠的瞪住了安雅姿。
在她刚随母亲进安家的时候,安父可疼她这个小女儿了,这么柔顺这么听话。可这两天安父都不关心她,只知道关心安雅姿那个讨厌鬼,甚至她伤成这样都没来看一眼,满眼就只有那个该死又碍事的丫头,落差太大,小丫头觉得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
安父该疼的是她,而不是这个又丑又笨的丫头。
她的眼神太明显,安父非常意外的看着她,这个听话又乖巧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凶的眼神?平日里她不都跟莲儿关系很好?安父正想问,张惠娘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女儿。
“你在说什么瞎话呢!”张惠娘这一拉,就把安父的视线给挡住了。为了给女儿提个醒,她还下着劲儿掐了女儿一把,可把小丫头片子的脑子掐清醒了。
安雅姿放下碗筷,一副被伤到心的模样,十分委屈的开口:“蕊儿,姐姐也不用你怎么照顾,你还是跟我一起呆在家里的好。你要是跟着去外面,那得在外面呆上一整天呢。看今晚的天色也知道,明天搞不好会出大太阳,跟过去会很辛苦的。我以前去过,知道那有多难受。蕊儿就跟姐姐一起在家里好吗?”
看着安雅姿这么虚伪的模样,安蕊觉得自己更是委屈透了,不停的掉金豆子。
见好就收,看到安蕊都委屈成这副样子了,安雅姿也不好继续欺负这个小孩子。她将自己的碗筷收拾收拾,说吃好了,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回房。
她才说完,安父的表情就变了。一转头就去看安蕊,正好看到她那盛满了厌恶的双眸。
什么时候这小女儿竟然这么讨厌大女儿了?不,那眼神,可不止是讨厌。
安父想不明白,正欲问,张惠娘却借着给女儿擦眼泪把安蕊的眼神给挡了。她抱住女儿一顿安慰,还责怪她不应该这么跟姐姐说话。
被这么一打岔,安父想,果然还是因为上次的事。若不是安莲非要去河边玩把这小丫头吓到了,她也不会这么怕安莲。他与女儿的关系在妻子死后是越离越远,要不是她突然落了水,也不会突然亲近起来。
回想起安莲落水之事,这还要怪安莲自己胡闹,不但伤了自己,还吓住了一向胆小的妹妹。这么想着,安父本来要安蕊给姐姐道歉的心思也就消失了,想着该让女儿得一次教训,以后才知道不要这么胡闹不知轻重。
而那小小的眼神,在安父一顿乱想后,却丝毫没在记忆里停留。虽然风吹过水面时留下了泼纹,时间过去后,却毫无痕迹。
安雅姿回了房后就把脸上的药弄掉了,还仔细的擦了擦脸。她特地打了盆水放在屋内,此时一照,发现脸上不适的感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脸也没有那么红。如果没有另外敷药的话,搞不好已经好了。
她知道明天安蕊一定不会跟她一起呆在家里,虽然对安雅姿来说那个女人是后娘没错,可对安蕊可亲得很呢,绝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现在她们两已经撕破脸皮了,张惠娘自然不放心女儿跟安雅姿呆一个屋。
到了明天,应该就只有安雅姿这个病人呆在家里。正好,她就需要能够自由活动的一整天。
这天晚上,安雅姿依旧睡得很舒服。等次日早上她慢慢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不过饭还是给她做好了的。她依旧没怎么感觉到饿,但还是吃了东西,之后再拿出了先前得到的那一金。
金子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很值钱,不过现在还没到能花出钱的时候,而且这一枚金子真不少了,该怎么用,也是需要思考的问题。但更重要的问题是把钱藏好了,不能给张惠娘知道。
张惠娘心里还惦记着她死去的母亲那点东西,时常借着打扫为由整理翻找,安雅姿也不能强行拦着,更何况,那女人可是光明正大的。在安父嘴里撬不什么,她自然认为安父防着她,而不会想到安家压根就没什么东西了。
所以,要是有了这么一枚金子,绝对不能放在家里,也不能老是带在身上,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这可是难得的意外之财,可得好好保护了。而在这个家里,这枚金子无疑最值钱。
安雅姿已经想好了藏匿地点了,那就是她娘的坟边。
这个地方,借张惠娘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掘!
安父对已经死去的妻子无比深情,人就埋在房子后面的后山中,安雅姿用粗布片将那小小的一枚金子包好了,再带了一些吃的去看自己的亲娘。虽然她已经不记得这辈子的娘长什么样,也因为她死得早根本就没有养过自己,对她的记忆几乎没有,可她对于母亲的感觉却总是特殊的。
在这个世界对母爱算是求而不得,在现代,却得到了很好的疼爱与照顾。
安雅姿跪倒在坟头,磕了头,说了会话,发了一下突然又回到这个世界的牢骚,终于开口说正事。
“这个呢,是女儿的私房钱,娘你要帮我保管好,千万不能被别人拿去了,我埋深一点也没关系吧。娘要保佑女儿,以后事事顺心,做生意呢,一本万利,赚够花不完的钱,然后就谁也没办法欺负我了。”
不想做农家女,她想做来钱快的职业。不想整天种地,她想去做生意。虽然说商人在古代的地位非常低,但是,这却是来钱最快的职业。不需要一开始就赚大钱,她很有耐心,也不怕挫折。
要是继续种地,也只能走上辈子的老路。小商人是地位底,如果做大呢?那可就不一定了。
人嘛,活着就应该有野心一点。笨一点也没关系,在现代学的一切应该还没有还给老板跟老师。
埋好东西,拜别母亲,安雅姿想着自己的从业企划,内心激情满满。
在古代创业可不简单,希望一切顺利!本金也要努力的攒很多才行,也要很努力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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