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太擅长人际交往,所以对于苏锦的事,我又愁了一晚,好点子是一个都没想到,馊主意一堆,这种局势,十分不利。+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一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愁得睡不着觉,二来我不睡觉就没法做梦,那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已经陷入了一个往复循环的结里,再加上担忧沈夏的安全,当天再次亮起,众人精神抖擞在坐在客厅里吃早餐时,我拖着疲惫的身子飘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了,脸色这么吓人!”
“失眠……”
温孤爵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瞪回去了,软趴趴的倒在沙发上,嗷嗷直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才两天没睡就已经撑不住了。”
苏锦安静的坐在一角,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好像极力的想把自己隐藏起来。摆在她跟前的面包和牛女乃都没有动一口,我勉强站起来,散架似的扭到她面前,拿起面包就吃,吃得太急,顺手就把牛女乃喝完了,动作一气呵成,完成后又滚回沙发上趴下,“饿死我了……”
沈夏以为我是故意在针对苏锦,忙向苏锦道歉,“不好意思啊,这蠢孩子太没规矩了,回头我抽死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不用了,我不饿。”
“那可不行,不吃早餐对身体多不好啊。”
我伸手掐了掐留措的大腿,和我对视一眼,留措顿悟,连忙搭腔,“就是,你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
总算是让苏锦和我们有了交流,但是吃下去的东西好像让我的胃有点恶心,借口说自己要回房间补觉,刚上楼就直奔卫生间了,一阵狂呕,这个早上不但什么能量都没补充,还全给吐出来了,不睡觉有这么危险呢。
左思右想还是不敢睡,好不容易和苏锦有了些沟通,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打开心扉,这样才能送她回去。
中午留措陪着沈夏出门买食物,沈夏是一个人住的,她和爸爸妈妈感情不太好,碰一块儿就吵架,所以沈夏从初二开始就自己住在这所不小的房子里,看得出她的父母还是很爱她的,她从来不愁吃穿,住的又这么好,除去需要自己打理生活以外,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问题,而且这样还让她锻炼了自理能力,和我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比起来,沈夏强多了哟。
温孤爵吃过早餐后就出门了,留话说晚上才会回来,让大家自己注意安全。无奈,偌大的家中就只剩下我和苏锦了。这帮人真是要给他们点个赞,让一个身心俱疲的人照顾一个闭塞心灵的人……
“苏锦,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啊,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摇摇头。
“那有没有想做的事?我可以陪你!”
她还是摇摇头。
“嗯……那你是不是想回家了,你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家啊!”
她突然抬头盯着我,“不,不用了,谢谢你。”
我觉得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绑架,你不要害怕,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你的。如果你不想回家,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沈夏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谢谢,你们感情真好。”
真是软硬不吃呢。没办法,我只能继续陪着她,我记得她是一个画家,我从沈夏的书房里搬了一堆类似美学、色彩一类的书籍,搁到客厅,自己打开电视看起动漫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拿起了书。她可真爱看书,一直到我们吃完午饭,她都没停止看书。留措在房间里不知道倒腾什么,沈夏又跑出去打工了,美其名曰体验生活。所以更长的时间还是只有我和苏锦。
看得出她对画画充满了热爱。我又从沈夏的书房里掏出画板和颜料,东西都很残缺,沈夏学过一段时间的美术,但是后来实在没耐心就放弃了,好在画具还是留了不少下来。我一件一件搬到客厅,苏锦就一直盯着我忙碌的声音,她的内心一定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着:“我要画画!我要画画!”
想到这里我就十分的开心,十分的得意啊。
工具就位,我装作无意的说,“沈夏才说让我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么写画具扔了也太可惜了,不如全捐给孤儿院吧。对了,苏锦你会画画吗?要不要花点什么送个孤儿院的孩子们?”
说着我就拿起画壁龙飞凤舞起来,苏锦听到我的话有些激动,直直站了起来,我就知道她想画画。她迟疑的走到我身边,我冲她笑了笑,把画笔交给她,又扯下自己鬼画桃符的画纸,讨好的说,“交给你了啊,我玩去了,要在沈夏回来前完成哟,还要对她保密哟,不然她又要碎碎念了!”
“嗯,好,我知道了。”
yes!苏锦第一次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为了给艺术家创造足够的空间,我真的出门了。像我这种疲惫得快瞎了的人,在大街上晃悠是很不安全的,于是我找了家商店,坐在儿童区发呆。
“是你呀!”说话的是个男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有些眼熟,他是在对我说话,于是我陷入了深深的脑内搜索中,终于想起他是谁来了,“原来是你啊,车见车撞的汉子!”
他差点被我噎死,“想起来了啊,但是我叫唐哲。”为了表示友好,他伸出了友谊之手,我回握他,“嗯,你好,我是棉花糖。”
“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啊。”
“你其实是想吐槽吧,没关系,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并不是我有意闹腾,只是我真的有点脑子不太清白,直接说就是我好像嘴巴和大脑分居了,好像说得更复杂了。总之,我无意跟他搭话,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是耷拉下来的,但凡有点眼力的都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这条道理大概不适于唐哲,他的嘴从见到我开始,就巴拉巴拉没听过的谈天说地,哪怕我根本不予理会,他也没有半点住口的意思。
就这样,在他滔滔不绝念经一般的话语中,我感觉天旋地转,然后世界安静了,天黑了。
再次转醒我已经窝在了沈夏家客房的床上,脖子疼得厉害,好似被谁掐过,试着动了动脑袋,接着有缓慢均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的门前,停了好一会儿才扭开了门锁,是苏锦。她低着头,捧着一杯水,我直直的向她看过去,她好像在挣扎什么,心理活动我是读不出来的,但是最后她还是抬头向我走开,发现我醒了,先是一惊,继而有些慌乱,“你醒了?头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哦呀,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两的角色立场好像对换了。
我想说话,但是嗓子疼得太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张了张嘴,又舌忝了舌忝嘴唇,苏锦才反应过来,立马把水杯送到我嘴边,喂我喝下水。看来我应该是发烧了。喝过水,休息了一会儿,苏锦一直坐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应该开口说句话,“谢谢啊,那个……我是怎么回来的?”
苏锦仔细的想了想,才回答我,“是温孤先生带你回来的,他说你发烧晕倒在商场里,他正好路过,就带你回来了。”
正好路过?哪来的正好路过,温孤爵出门都是开车的吧,我晕在商场里,他开车进来路过?如果不是温孤爵在撒谎,就是苏锦在撒谎,或者两个人都在撒谎。为什么呢?原谅我一个病人没有办法思考更多了。没一会,我又睡着了,托苏锦的福,又是喂药,又是熬粥的,我睡着的时候并不难受,反而做了一个好梦,好就好在,观测能力发挥到了超长水平,简直变成读心术了!
梦里,苏锦坐在我的身边,拿着色板在纸上画着一幅画,她用黑色的颜料涂满了整张纸,只在中心的位置,留下了一只小小的白鸽,又用灰色的颜色在白鸽身上画上了锁链,飞不起来的翅膀。
她回头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她的声音温和极了,却让人觉得无限悲伤,她的叹气,让我想起低吼的小兽,四肢被捕兽夹伤到了,疼得又是喘气,又是呜呜的叫。
她说,“我第一次拿起画笔的时候,画了一幅非常糟糕的画,毫无技巧可言,也一点都不美观。可那是至今我画的最棒的画了。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画的主题叫家人,我画了蓝天、白云、会笑的太阳,绿绿的青草,红色的小房,爸爸,妈妈还有我。那幅画一直贴在我房间的床头上。直到三年前一个陌生的女人撕了下来。那个女人来的很突兀,被我父亲领着站到我面前,让我叫她‘妈妈’,开什么玩笑,我的妈妈不是远在海外吗,这个人是谁呀。她可真是个差劲的女人,懒惰善妒,虚荣心极强,而且十分的吵闹,总是在家把电视的声音开得特别的大,很多人说这个女人是来和我分家产的。后来,我父亲得了重病,躺在医院里,而这个女人不仅没有去看过他,反而更加嚣张起来,她占据了我的家,总是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家里玩,晚上时常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她不给我一分钱,也不拿钱治父亲的病,她巴不得父亲死呢。我第一次求她,求她拿出钱来为父亲治病,她撕了我的画,砸了我的画具,巴掌狠狠的抽在我脸上。真是个心肠硬如石头的女人,她总是打骂我,不允许我画画,不允许我出门,否则就让我父亲死在医院里。”
我问她,“所以,你不想回去吗?”
“嗯,我在逃避吧,一刻也好,不去想明天该如何,不去心惊胆战,不再面对那些束缚。”
“可是,你似乎也不快乐。”
她哭了,我醒了。
这个梦真是让我觉得难过,外面的天色泛白,鱼肚的颜色,看来是要天亮了。床的一旁放着画家,一张纯白的画纸盖住了下面的画作,我费力的坐起来,掀开白纸,那些画作各式各样的,静物花瓶、肖像、风景还有建筑,画的好极了,用色得体又让人觉得鲜活,翻到最后我终于看见了那幅出现在我梦中的画,黑纸上被锁住的白鸽。
床头的时针指向数字七,我穿上拖鞋,拿着画纸走了出去。
楼下依然是留措、沈夏、温孤爵和苏锦。
最先发现我的是留措,他笑着冲我打招呼,问我好点了吗,众人才一一抬头看向了我。我慢慢的下楼,平淡的回答着我身体的状况,不太舒服,还是很累。沈夏啃着苹果,口齿不清的说,“你一会儿晕,一会累的,难不成是怀孕了?”
温孤爵看着报纸,抽了抽眼角。
我径直走到苏锦跟前,说了声谢谢,她浅笑摇头,笑得依旧十分勉强,可能是瞥到了我手里的画纸,她变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卷起的页脚透露出浓郁的黑色,我把画纸摊开在她眼前,那是和她画的迥然不同的另一幅画——展翅高飞的鸽子跃动在浓黑的背景上。
画工粗糙好笑,但是一定和苏锦的第一幅画一样,这是我画的最好的画了。
看着画,众人有些模不着头脑,苏锦也是一脸惊讶,我蹲子,龇牙笑,“即使自由是一片黑暗,也要勇敢飞起来,再厚的黑布,翅膀也能划破。”
苏锦收下了画,我功德圆满的躺在了沈夏家最昂贵的豪华沙发上,温孤爵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报纸,留措和沈夏的表情已经是非常精彩了,他们大概都看到了苏锦接过画时微微颤抖的手,和转身上楼时,没忍住的眼泪。
“留措啊,今天我想吃红烧鱼,陪着沈夏出去买条呗!”收到我的信号,身为史上最强钢铁城池一员的萧留措十分懂事的,起身拽着沈夏出去了。
这回客厅剩下的是我和温孤爵,我伸腿踹了踹温孤爵的腰,他放下报纸好整以暇的看过来,“顾同学精神恢复得不错了啊。”
“别装了,沈夏知道些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那张雕琢般的脸上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混账。
“我的观测能力在我生病的期间属于开挂加buff的模式,别想骗我。”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老实招了吧,现在所有的反抗都是瞎折腾,在组织面前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嗯,我招了,沈夏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怎么知道的?”
“自己观测啊。”
“温先生,你去死吧!”
给读者的话:
重头戏来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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