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捕小魔女 020黑色星期天·猎杀的刀刃

作者 : 天琛

我没有想到于婓彻会为我买下这么多玻璃杯,我们分开有六年,七十二个月,箱子里装了七十一只玻璃杯,还有一只在我的展览柜上。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跳楼前吞下半瓶安眠药,送到医院已经不治身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还是好好的,他还带着明朗的笑容,说着下次再见。可再见时,他却从天而降,让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再见。他为什么选择自杀,没人告诉我。可我却怨恨当时在场的温孤爵没有选择救他。如果是温孤爵,他一定救得了于婓彻,可是他没有施以援手。而最后我们也确实了于婓彻根本就不是错乱元素。

温孤爵对我说,“一心求死的人,我为什么要救。顾慈如果你继续这样,一心求死,我也不会再管你。”

于婓彻死后,我每天都要把七十二只玻璃杯擦拭一遍,然后把它们一排排摆好放在阳光下,一起晒着阳光,偶尔还会和它们说说话。殷芙笙说我是疯了,留措问我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回问他,“于婓彻要我和他一起做什么?”

所以后来温孤爵就对我说了上面那句话。

夜里,安汀兰敲开了我的房门,进来对我说,“小慈姐,该醒过来了。伤心是想不通事情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总会都知道的。你继续这么装疯下去,你的家人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而且你真的能放下你的使命不管不顾吗?我们生活的空间正在被破坏,你的逃避,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你要看着于婓彻留下的世界一点点崩溃吗?或者你真的想和他一起死?”

她说完就关上了我的房门,我躲在被子里,身在黑暗中,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就把七十一只玻璃杯收回了箱子里,安置在储藏室中,只留下了最后一只玻璃杯,搁在我房间的电脑桌边,每天的阳光都可以照在这只玻璃杯上,好像装着满满一杯的阳光。此后再也没人跟我提起于婓彻,我们都默契的忘记那一段故事,继续着我们的使命和责任。像我们这种人,没有资格逃避和放弃,因为使命和我们的生命紧紧绑在一起。

下一个观测出的对象,名字叫易明雪,是个天才少女。生活在北京的郊区,我们一行人收拾了一些行礼就坐着温孤爵的吉普车向北京出发。这次我要亲自猎杀目标。

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下榻的酒店是温孤爵订的,就在易明雪的小区外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拖着行李箱进房,我习惯到酒店就先冲个澡,一时忘记殷芙笙和我在同一间房,这次出行汀兰留在家中以防万一有什么情况,所以我和殷芙笙一间房,温孤爵和留措一间房。♀等我冲完澡,赤脚跑出来时,殷芙笙正在她的床上摆弄着她箱子底的两只枪,我吓了一大跳。

对枪没什么研究,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枪,只是看上去,就好像威力非同小可,拿枪配殷芙笙简直太和谐了,一样的冷酷和凶狠。

我窝在床上,偷偷的看着殷芙笙擦拭她的手枪,她似乎是知道我在偷看她,漫不经心的说,“我是有持枪证的,而且爵要保护你,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在心里月复诽着,你明明已经在精神上和眼神上多次绞杀我。

“能冒昧问一下,你和温孤爵是什么关系吗?”

“不能。”

这个女人真是无趣。

坐了长时间的车,现在终于可以睡上一觉,加上殷芙笙这么厉害的人间大炮睡在我身边,异常的安心啊。很快我就进入了熟睡状态,也许是太过疲惫,我并没有做梦,一觉天亮,旁边床的殷芙笙已经起来站在窗前活动身体。我从枕头下模出手机,一看时间,才六点半,难道眼前这个女人和电影里的女特工一样?睡眠浅,起得早,无时无刻保持着出手就要人命的状态?

不管怎样,我并不太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她不喜欢我表现得太过明显、

换了衣服我就出门了,谁也没带上,我想自己去找易明雪。根据观测梦可以知道,易明雪是一个智商超乎常人的天才少女,因为太过聪明,行为又十分奇怪,所以几乎没有朋友,也不用上学,还有一点很让人觉得意外,这样的天才少女居然是个孤儿。靠着之前做过的几个研究,她在北京的郊区买了一间不算大的公寓,来北京之前,温孤爵给了我一叠资料,就是易雪明的,她太特别了,所以调查起来很是方便,只是在她十岁以前的资料一丁点都没有搜集到,她住在哪里,父母是谁,有没有亲人,也查不出来。我很难想象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这么些年是怎么度过的,并不是聪明就不会有痛苦,反而可能会更多。

北京人生活很匆忙,六点半已经有不少车子行驶在路上。而我不像他们,我有足够充足的时间在路上慢慢行走,因为有手机定位,我也不怕再丢了,索性就踏着悠闲的步子,在萧条又匆忙的街上漫步起来。夏天的天亮的很早,好些铺子都没有开门,零散着几家早点铺正在营业,买了三个包子,坐在小店里我就吃起来了。然而想不到在这里都能碰见易雪明。梦里她经常一个人坐在小区的秋千上,有小孩子想来玩耍,看见她,也都灰溜溜的跑回家了,她是一个十分孤独的人。♀

我一面吃着包子,一面小心的注视着她,她一举一动都被我死死盯住。易雪明的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身形消瘦得厉害,她只要了一碗豆腐脑,喝了一半就要离开。我赶忙把包子塞进嘴巴里,跟着她出了店,吃的太急,有些噎着,我又怕跟丢了易雪明,真是难受死了,好在她走路很慢,说是走路,不如说是在散步。她一直沿着长街走啊走,我东躲**的跟着,生怕她一回头就发现我了,好在路上的行人都没怎么留意我,不然我早该被当作可疑人士抓起来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天已经亮的透彻,她终于进了一个小区,我猜想她是要去秋千那儿,谁知我刚跟进小区就发现她已经转过身来,眼睛正好看着我。顿时我就冷汗直流,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从包子铺那里跟了我一路,休息会儿吧。”她又转了过去,领着我往小区里走去。我的猜测还是没有错的,她带我到了秋千处,两架秋千,她坐着一架,再用期盼的眼神望向我,似乎是要我去坐第二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撒腿就跑吧,于是我顺从的坐了下来,她很高兴,轻轻的荡起秋千来。

“很多年了,没有人和我并排坐在一起了。”

“你上公交都没人和你并排吗?”

她愣了愣,随即噗嗤的笑出声来,“你真是好玩。”

我默默坐在她身边好一会儿,安静的陪着她,这种感觉很像当初守在慕清璇身边一样,原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来我已经遇上了这么多人,时间到底是太快,还是太慢呢。

我想的出神,没发现易明雪看了我好一会儿,她面色如水,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但是有像死水,毫无生机。我扭头和她对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反倒是她先开了口,“我可能在梦里见过你吧!”这让我十分诧异,我从来不知道观测梦还可以反着做。

“近年来,我时常神志不清,有时候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可能是人格分裂了吧。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让我十分费解,科学理论似乎解释不出来,我查看了许多书籍,设想了无数可能,直到我在半年前梦到了你,我才明白,一切的答案也许都要等你来。”

我张大了嘴,她靠着聪明的大脑,居然能察觉到不正常,意外,十分之意外。

“看来我说中了,你来是要帮我结束这一切的吗?”

她的眼神带着灭亡和纯澈,矛盾极了。我有点难以启齿,所谓的结束,可能是连同她的本身一并结束,这让我如何说得出口,难道要我告诉她,“没错,我就是来终结你的生命的。”

我只能勉强的告诉她,“也许你说的没错,在你之前也有人因为遇上了我,而结束了一切,虽然我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的秋千又轻轻晃了起来,女敕黄色的裙摆跟随者摆动,有一种安详的美好,她带着超乎年龄的慈爱口吻对我说,“孩子,事事都有自己的由来和归宿,即便没有遇见你,也会有别人去结束,人生在世,几件事能称心如意,要是事事随心所愿,哪还有什么愿望和追求。人是很矛盾的生物,总是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不理睬自己拥有的,可最后才知道自己得不到的并不一定真的想要,而自己拥有的其实是充满喜悦的享受着拥有。人们一边生活一边抱怨着,可是活得真实其实已经足够好了,每一天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牵连着许许多多的人事,这种剪不断,撕不碎的关系,比钢铁还要坚固。”

“我很想知道,离开的人们,会原谅我吗?”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使劲把秋千荡得高高的,笑着回答我,“他们已经原谅你了。”

一刹那我的心间好像升起了太阳,胸口被温热的力量填充得满满的,我跟着易明雪将秋千荡得高高的,好像飞进了天空的拥抱,我的耳边是她温和的声音,“知道吗?我可能是一只鸟,我好喜欢融化在天空中的感觉,也好喜欢乘着风飞往更安宁的地方的感觉。”

接下来的三天,我每天都会去和易雪明荡秋千,她十分容易被满足。只是我也渐渐发现了她控制不住的那一面。比如说,她会用打火机烧翠绿的树叶,她会在小孩子路过时,伸出脚去绊人家,还会捡细小的石子扔进人家喝果汁的杯子里,后来她开始更加夸张了,她会在加油站附近玩爆竹,红灯的时候冲出马路,甚至是在下楼梯的时候狠狠的推别人一把。她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只是每次这种情况她的表情都几近扭曲和狰狞。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没有伤害到别人,只是把我推下了楼梯。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扭到了筋,休养个十多天自然就会完好如初。易明雪沉默的坐在我身边,悲伤极了,她说,“我曾经看过一本讲述平行空间的书,我觉得我就像捣乱空间的元素一样,你就是那平行的空间,我会伤害到你。”

她说得我有些惊心,因为她在无意中,讲出了事实。

我叹气,“这不怪你。”

“你原谅我了?”

我笑着说,“嗯,就当我原谅你了吧,反正我就没怪过你。”

她站起来,高挑的个子,挡住了透窗进来的光,我好像真的在她身后看见了翅膀,而她只对我说,“就像你被原谅一样。”

我愣在了原地。

“明天好像是周末,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我点点头,她又说,“完成你来找我的使命,帮我飞起来。”

没想到,我的猎物要求死在我的猎枪下。

在我十七岁最后的夏天里,有一天出乎意料的凉爽,风好像能把梦送上天一样。在这天里,我和易明雪站在一处荒地里,她的身上湿哒哒的,带着浓浓的汽油味,温孤爵、殷芙笙和留措坐在吉普车里,离我们远远的。我的手里捧着一束花,红的像火焰一样,易明雪从我的花束里只抽走了一枝花,然后躺到地面上,身边堆着杂草,她把花放在心口的位置,闭上眼不看我。就在昨天,她请我杀死她的同时,抽出了一把水果刀,险些捅到我心口上,千钧一发之际,温孤爵的手握住了那把刀,留措冲上来拿着绳子就利索的把易明雪绑了起来。我看着易明雪不同寻常的面容,知道她又分裂了,而且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不能再拖了,不能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了。温孤爵拿药涂着伤口,轻声说,“顾同学,好危险。”

是的,已经很危险了。我收住所有奔驰着的感情,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叠纸,扔到了易明雪的裙角,大火烧了起来,她没有发出一声声响,我记得她昨晚打了一通电话到酒店来,辗转几个人才找到我,她在电话里声音有些疲惫,好像在克制着什么,她说,“在我还是我的时候,让我飞回天空去……”

我闷声应了,她又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请你不要绑住我。”

汽油帮助火焰吞噬了易明雪,她说火是一种非常美丽的东西,能把一切污点抹掉。我再次想起她说她可能是一只鸟。易明雪啊,你不是鸟,你是凤凰,我看得见,你正在乘风飞向更柔软更宽广的天空。

大火烧了许久,最后只留下一抹黑色的痕迹。这时,秦奥出现了,他踩着空气走来,勾着嘴角笑的张扬,他咂舌说,“啧啧啧,小侄女你真是一把猎杀的好刀刃,不愧是我的小侄女。”

不知何时温孤爵他们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看看他们,又再度看向秦奥,无悲无喜的回他,“和你不一样,你是为了猎杀而猎杀,我是为了保护而猎杀。”

秦奥嗤笑起来,“小侄女不要为自己肮脏的双手找如此圣洁的理由。”

我无话可说,他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同样是天才,易明雪温柔得像天边的云,可秦奥却是连瓶身都充满了罪孽的毒药。温孤爵拍拍我的肩膀,我转身跟着他离开。

猎杀任务完成了。

秦奥张狂的笑声在身后炸开,“哈哈哈哈,小侄女,我现在才有点喜欢你了,看来我得为你准备更好的死亡盛宴!”

该死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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