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君走掉了,江辰心中的不安升级到一个新高度。
天哪,这要怎么办呐……他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冷静,冷静,冷静……少说话,少说话,少说话……
一旁的梁太太丝毫没留意到他的心事,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笑逐颜开。
格斗大赛果然是一件盛事。足以容纳十几万人的超大型环形赛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座赛场建在高空之中,建筑风格美轮美奂,远远望去像一座晶莹剔透的空中楼阁。赛场上空环绕着全息大屏幕,可以360度无死角转播赛场实况。
看到梁太太手中的票,检票的工作人员的态度立马变得极其殷勤,派专人把二人领到指定位置。江辰原以为所谓特级票就是一位置好的座位,见了以后才知道:根本就是一间大包厢啊!别说容纳一家人,把七大姑八大姨带过来都没问题。
“好棒!”梁太太自然是兴奋地忘乎所以,迫不及待地坐倒在软绵绵的高档沙发上——踩着10cm的水晶高跟鞋肯定是一件很累的事。包厢里正对赛场是一面纤尘不染的大玻璃窗,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沙发边摆放着一只高脚酒柜,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种种名酒——要是被爱酒的人看到,估计会兴奋疯了的。
梁太太当然不会错失这一良机,开始蠢蠢欲动:“小江啊,你挑一瓶,咱们喝一杯。”
江辰有些犹豫:接近任务目标前喝酒似乎不是正确的选择。他打开酒柜,随手选了一瓶冰酒,开了塞子:“伯母,您喝吧,我就算了。”
“这哪行!”梁太太当然不买账,“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怎么也得有个人干杯才好!”
软木塞甫一打开,一股微甜的醇香直扑鼻孔,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江辰觉得她说得有理,也受不了那令人浑身舒泰的美丽色泽勾引,便给自己也斟了一杯。两个人碰杯后一饮而尽。江辰看梁太太兴高采烈,自己也受到感染:虽说是系统作弊,她一个人把儿子辛苦带大,平日一直忙于家务,也应该这样好好放松一下。
比赛开始了,观众席上响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梁太太看得是激动万分,每当有多尼戈尔本地的选手登场,她都抓着酒杯从沙发上跳起来狂喊:“加油,上杉!把那个狗娘养的放倒!”
江辰哭笑不得:家庭主妇原来也有狂热的一面。他对比赛完全不感兴趣,首先他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完全没有归属感和荣誉感,其次他对于打打杀杀的事向来不感兴趣。虽然是竞技运动,格斗比赛还是比较激烈,不时有受伤的选手被抬下场,引来场上一片喧嚣。
3小时后,比赛结束,普通观众陆续退场。每个人都是心情激昂,心满意足,可谓是不虚此行。由于每个人穿衣风格都很浮夸,江辰从包厢里远远望去,仿佛看到一条流动的彩虹从出口向外流淌。
梁太太喝了不少酒,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两朵酡红。她颇为豪放地搂住江辰的腰:“亲爱的,你怎么不多喝点呢?啊,你的屁|股好有弹性,果然是年轻男孩子才有的身材。要是我年轻二十岁我就上了你,可惜啊,我老喽。”
江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大妈吃豆腐的感觉简直不能更糟:“谁……谁说的,伯母你还能焕发第二春呢。”
这时,一名侍者敲敲门:“尊敬的客人,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跟我来。”
“好的。”梁太太挣扎着站起来,高跟鞋对一个喝得半醉的人来说太危险了,她差点晃了腰。
这次酒会规模相当大,不但供应各种精美饮料和夜宵,还准备了用来跳舞的舞场。洁白的桌布,盛放夜宵的水晶器皿,还有头顶光彩夺目的大吊灯——基本沿袭了21世纪的风格,因为这样既显得上档次又轻松活泼。盛装的客人们陆续光临,果然都是混迹上流社会的人物,一个个光鲜无比。男士穿着还比较传统,女士们一个个“争妍斗艳”,来了个存在感大比拼,钻石项链和宝石耳环恨不得把人眼睛亮瞎。
江辰自从进入会场的那一瞬就如履薄冰——他发现自己果然穿得太正式了。酒会是一种比较随性的社交场合,不限衣着不限时间,而江辰的打扮完全是去参加正式晚宴的风格。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又怕礼仪上出丑,故而战战兢兢。
几乎每个宾客都一边看着他笑一边窃窃私语,江辰只觉得羞愧之情油然而生,整个人都不好了。梁太太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好好玩吧。”说着便自己找人搭讪去了。
江辰不得不暗暗佩服了:梁太太某些方面真是杰出啊。作为一个普通家庭妇女,她面对层次比自己高的人完全是不卑不亢,交流完全没障碍。对方谈论的话题她不可能全都听懂,也能不露声色地笑着蒙混过去。他可就远没这么超月兑了。江辰硬着头皮扫视一周,没见到任何与卡西利亚有关的因素出现,便自觉去对付夜宵。
如果江辰没死这一次,他今生也无缘得见这一美妙景象:五光十色的酒水盛在精致的高脚杯里,各种小点心让人一看便食指大动。他试探着吃了一块,浓浓的女乃香在舌尖弥散开,真心好吃到爆!于是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吃了第二块就想吃第三块,完全停不下来!江辰回头看了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去研究所看望过自己的那位将军。江辰立马回过头来,生怕露馅,而后才意识到对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正跟4a的老妈聊得热火朝天。将军应该非常风趣,因为梁太太笑得花枝乱颤,面如桃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苍天啊大地啊,她不会在这里焕发第二春了吧?
既然没人注意,那就继续吃吧——于是江辰又吃了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一名侍者看他吃得欢,干脆微笑着送上一杯鸡尾酒:“尝尝这个,配合点心味道特别棒呢。”
酒会进程已过半,目标依旧不见踪影。江辰暗叹:系统君,不是我的错,看来他是不准备来了。
正当江辰沉浸在美食中无法自拔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吃吗?”
江辰咀嚼了一半的点心卡在嗓子眼里。那人轻笑一声:“没关系,我无意打扰你。我只是想说,你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可爱,就像一只小花栗鼠。”
江辰扭过头去,正好对上那人的眼睛——而后他整个人都石化了。面前的高大男子身着笔挺的军装,一双黑眼睛深邃得似乎能把人吸进去,略带鹰钩的鼻子使他的面庞显得独具魅力。他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深深地凝视着江辰。
江辰不可能忘记这张脸,它像打入大脑深处的烙印。由于和m180心意相通,他可以感受到它那深入骨髓的恨。该来的,果然总是要来啊。
江辰定定神,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自然:“谢谢你。”
奥凡德嘴角上挑的弧度大了些。他依旧凝视着江辰,后者一阵眩晕:他那深邃的黑眼睛实在太有魔力,如同让人万劫不复的漩涡。他以极端优雅的气质,托起江辰空闲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江辰的脸霎时红了,同时感觉脑子很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预想的不太一样?难道他不应该是个冷酷无情、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吗?可为什么这人靠近的时候,带来的都是温暖的气息?
“我必须承认,你让我眼前一亮。”奥凡德略带深沉的嗓音像咏叹调一样好听,“我参加过形形色|色的酒会和晚宴,遇见的人都是……”他意味深长地瞥一眼五彩缤纷的人群,“或许我是一个守旧的人,你身上的气质真的很能打动我,那是一种介于性|感和纯真之间的感觉……”
江辰活了二十年,罕有听过恭维话,像这样情真意切的恭维更是头一遭。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开始加速,满脸发烧:糟糕!自己可是来当杀手的啊,怎么能这么没有定力……
可是无论怎么看,这一点也不像是个害死无辜者的该死的人啊……
奥凡德俯下|身来,江辰下意识想向后躲,身子却像僵住那样动不了了。男人凑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廓上,痒痒的:“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出去好吗?”
如果他舌忝在江辰耳朵上的话,后者肯定会腿一软当场蹲在地上。
江辰像具木偶一样跟他出去了。他说不上自己在想什么,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或许眼下这情况完全在预料之外:他本以为自己是来勾引人的,没想到自己才是被勾引的那一个。
于是,五分钟后,某间没开灯的包厢里,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热吻起来。原本无比整齐的衣物很快被扯得乱七八糟,领带被随手扔在一旁的地板上。江辰躺倒在沙发上,奥凡德扯开他的衬衫,抚模着他的胸膛:“你好美……”
“别……别说话……”江辰已经彻底混乱了。
裤子月兑了一半就进入了,那种难言的充实感简直让人疯狂。江辰一边喘气,一边下意识地用腿夹紧对方的腰。奥凡德的手在他果|露的大腿上游移,两人彼此迎合的节律一次比一次深入。江辰喝了酒,此刻浑身的神经处于极其敏锐亢奋的状态。包厢外面人们来来往往,偷|情般的刺激尤为强烈,他已无法思考,只能用全身心期待下次更猛烈的冲击。
由于场合所限,不可能持续太久。10分钟后,云消雨散。无比的舒泰中,江辰软成了一滩泥。
奥凡德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嘴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江辰……”江辰含糊不清的咕哝道。而后他一挑眼皮,茶几上一道凌厉的反光刺痛眼底——原来是开酒瓶用的酒刀开瓶器。
他心中一动。茶几非常近,触手可及——只要抓过那开瓶器,在这男人的太阳穴上钻一个洞……
一切都结束了。他可以重生了。
正在这时,奥凡德偏偏俯下|身来吻他。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江辰一边假装热情地回应,一边伸手模向茶几。心中有愧疚感是肯定的,但要说来了一发就爱上眼前这个人,那是完全不可能。江辰只能默念:对不起,谁让你得罪了那个疯狂的系统呢?再说那个秦先生确实因你而死,这不是冤枉吧?
就在酒刀的利刃离奥凡德脑袋仅有两厘米距离时,包厢外面一声魔音入耳:“加尔文少爷,你在哪里?!!!”
江辰手一抖,开瓶器掉在地上。他身上的男人猛地直起身来,开始系纽扣:“对不起,亲爱的,我得走了。”他整理好裤子,“非常抱歉,我是偷跑来的,要是让我哥哥知道,他会杀了我的。我会再联系你的,先走啦!”说完,他再次吻了江辰,像一阵旋风一样走了。
他这来得快去得也快,徒留江辰躺在沙发上,惊呆中。
加尔文?!搞毛线啊!自己要杀的人不是叫卡西利亚·奥凡德吗,难不成他还有别名?
“要是让我哥哥知道”,什么情况?!
酒会散场了,可以听到人们的脚步声。包厢外又传来了喊声,这次是梁太太:“小江,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母上大人莅临指导,故而没空碰电脑,见谅~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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