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如歌起身坐了回去,继续道:“霜儿,我不知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是不是真的相信我,但我必须告诉你,五日后韩媛公主的及笄之宴,会出事,你最好不要去!”
她蹙眉,“出事?”
“没错,出大事。♀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离如歌笑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柔和,“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也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言罢,他抬手,大幅度地波动琴弦,一阵铿锵有力的琴音流泄……那些宫女同时一振,接着,一个个如梦初醒。
室内回复先前的平静,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离如歌走后,雪鸢反复咀嚼着他的话,竟是心乱如麻。她丢下琴谱,抬首,对其中一个宫女道:“你带我去花园走走吧。”出去散散心,她的思路可能会清晰一些。
雪鸢在花园慢慢踱着,后面跟着四个宫女,就是盯自己盯得最紧的那四个。或许是被她们盯惯了,雪鸢也不觉的不自在。御花园较前几天气派奢华了许多,一路多了不少奇花异草,直让她目不暇接,她顿时心情大好,美中不足的就是没人给她介绍这些罕见的花种。♀
正在遗憾间,却见周身宫女皆朝一个方向委身行礼,并齐声道:“太子殿下万安!”雪鸢抬眸看向那人,四肢顿时一僵,又碰到他了!
韩染一身黄褐色锦袍,就坐在上次他们见面的地方,消瘦的身体在花丛中倍显清萧。看到雪鸢,他双眼倏然放亮,眸内闪过一抹欣喜,“你来了。”
见他依旧亲和,雪鸢便也很快平静下来,对他委身行了一礼,便坦然地朝他走过去,尽量把语气放得自然,“真巧,又碰到太子了。”他的气色较上次好了不少,但那股病弱之态仿佛是与生俱来,不能彻底月兑去。
韩染看着她,唇挂一抹温柔,“是呃,真巧……”转而又看向她身后的宫女,淡淡命道:“你们下去罢!”
几个宫女互看几眼,一时犹豫,真要留下雪鸢和太子独处吗?
却听韩染再次下令,“你们没有听见吗!”这次他的声音深沉而又响亮,惊退宫女的同时,竟把雪鸢也给怔住。
宫女们一走,韩染便笑着对雪鸢指了指身边的石凳,示意她也坐下来。因着韩染方才顿射的威严,雪鸢倒是局促起来,微微僵硬地在一旁坐下。
韩染像是觉察到她的不安,可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竟沉默了。
气氛登时尴尬……
片刻,为消解尴尬,雪鸢抬头正欲说什么,偏偏太子也正好抬头,面对面,他们竟同时冒出一句:“今日,天气真好!”
两人皆是一呆,遂又一起笑出声来。
笑罢,韩染问:“你很喜欢这里吗?”
雪鸢歪头看他,牵起了嘴角,“还好吧,你一直在这儿?”
韩染微笑着,不答,只朝她伸出了修长的右手,“这个,还给你。”
看到韩染手里的手帕,雪鸢不禁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不久前才丢的。遂有些犹豫地接过,侧头看向他,“难道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就为了还这块手帕?
韩染闻言却是不语,撇过头去,面上微微有些发烫。
又见他脸红,雪鸢不觉好笑,“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她的问题很露骨,直戳重点。
韩染提气抬头,仿佛是攒到了足够的勇气,对雪鸢轻轻地,却也是相当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在等你。”
雪鸢抓着帕子的手不觉一紧,扭头不敢再看韩染。
知道自己的话把她吓到,韩染不禁自嘲,抬眼看了看正空的太阳,遂对雪鸢道:“小姐还未用过午膳吧,那随我一起用膳可好?”见雪鸢迟疑,他又道:“就在此处,不劳移步之苦。”
看着韩染诚挚的眼神,雪鸢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再则她连早饭都没吃,也确实饿了,便对他莞尔一笑,“雪鸢荣幸之至!”
“这话应由我讲才对,很快我便要唤小姐……母妃了。”此话一出,韩染略微一怔,心竟隐隐泛疼……是啊,很快,她便要嫁给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王了。
雪鸢闻言心中也是一哽,不知韩易要如何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露天餐桌很快被摆出来,菜式很简单,但每样都很精致,雪鸢大致扫过一遍,很小心地咽下口水,只等开餐。却见几个宫女把每样菜都取出一点,轮流吃下,再在桌上摆出一沙漏,另有两个太监则是用不同的银针,插进菜里……雪鸢本还疑惑,见到此幕方才明白,这便是最原始的试毒。
“让小姐见笑了。”韩染抿唇,笑得有几分凄苦。
雪鸢轻轻摇头,只浅笑置之,这险恶的皇家,叫弱者如何存活。
正在雪鸢出神微叹之际,太子又问道:“小姐可是极擅吟诗作赋?”
“太子高看了,雪鸢不懂的。”这不知又是韩染从哪儿听来的传言,真是让雪鸢无语。
“是吗?”韩染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蹙眉,“可据传闻,小姐是连卫都第一教书先生都不放在眼里啊……”
卫都第一教书先生?雪鸢怔了怔,很快便茅塞顿开,“哦!那个小人渣啊!”就是那个自大的一塌糊涂最后被她气走的老家伙。
闻言,韩染眸色微变,继而大笑起来,他笑声清润好听,带着虚弱的微喘,因笑得太猛,到一半时竟咳了起来,他捂着嘴,很重很重地咳嗽着,一声一声直揪人心。一旁的太监宫女忙又是端水又是抚背。
雪鸢看得一阵紧张,韩染那个样子,像是病了多年,“太子你没事吧?”
“无碍……”咳过之后,他平复着呼吸,看着雪鸢又忍不住轻笑两声,最后平静地对她道:“那个萧仁楂曾是我的师傅。”
此话一出,雪鸢如遭雷击!想不到那老头来头不小,可她居然在太子面前将他那般诋毁……立马尴尬的假咳了两声,“雪鸢有错,之前得罪先生了。”
只听韩染继续道:“那时我且年幼,记得他总对我说,读书,要一字求一字下落,一句求一句道理,一事求一事原委;虚字审其神气,实字测其义理,自然渐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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