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父亲……终究是死在卫国人的刀下……寡人不相信他将来不会寻仇!”韩歌态度依旧强硬,毫无余地。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韩易半跪在她面前,痛苦地抚上她泪湿的颊,哀叹:“鸢儿,放弃他吧……”
“不……救我……求你……”雪鸢虚弱地抓住韩易的腕,就像垂死的鸟儿拼尽力气做出的最后一次扑腾。
然而,她尚未听到韩易的回答,便被下月复突如其来的剧痛逼得眼前一黑,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意志一片空白……
恍惚中,她好像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t大,回复了之前丑丑的模样,依旧仗着怪胎才女的称号无比嚣张……若这里的一切全都是梦那该多好!
是梦吧!应该都是梦吧……说不定只要她一睁眼,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呢!
这会儿,又是谁在唤她,声音焦切无比。
抱着一丝希望,她一点一点地拉回意识,轻轻地睁开双眼……明晃晃的烛火中,一张风华绝代的俊颜渐渐清晰。
“鸢儿,别再睡了……求你!”韩易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关切,眸色憔悴无比。
雪鸢想起身,努力了半天,却只是动了动手指,嘴唇开合数下,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相爷,孩子的尸体我已经命人呈给殿下了,现在,殿下是不会再要夫人性命……”话到此处却是忽然顿住,文缒惊滞地望着雪鸢已然睁开的双眼,捂着嘴,悔恨得想要死去!
文缒轻柔的话语,狠狠地敲击着雪鸢的耳膜,她蓦然撑大了双眼,本就苍白的脸这下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韩易回头,极其狠厉地扫了文缒一眼,“滚!”
文缒后退两步,怦然下跪,“夫人……”
“鸢儿……”韩易用手护住床上的人儿,紧张到极致。齐远一去,雪鸢已然受了巨大的打击,现在连孩子也流掉了,她还能承受得了吗?
却见雪鸢目光呆滞,良久才发出声音,“真是个……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她低低地呢喃着,双目红肿干涩,许是流了太多眼泪,现在已经干涸了。“韩易……放过我吧……”
韩易忍痛拧眉,“鸢儿,没有你!我要如何活下去?”
雪鸢却侧头朝里,不再言语。
“夫人,请不要怪罪相爷。孩子的事情……其实是齐王早就安排好的……”见他二人如此,文缒不禁动容,说出了真相。
“你说什么?”韩易很是意外地回头看她。♀
雪鸢虽是沉默,可双眉却已然蹙起。只听文缒继续道:“早在数天前,齐王就知道此次战役已经毫无胜算,但为了保住夫人,他私下联络梁国旧部,望他们能出兵干涉……救出夫人,可是……”
惊觉手中的柔夷愈发冰冷,韩易不禁将其握得更紧,并向文缒追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他们要求夫人净身出户……就是必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样他们才不会有后患。”文缒语音沉沉,道出叫人寒心无比的事实,“齐王很痛苦,但是为了夫人,他还是决定舍弃这个孩子……今早夫人喝的那碗药,并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直接磕头在地,再也继续不下去。
“蠢货……”雪鸢有气无力地骂了句,泪水在眶里打转,嘴角却挂着抹凄凉无比的笑。那个痴情到死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确实……别无选择……”韩易暗暗自嘲,转眸看到雪鸢痛苦得有些扭曲的侧脸,顿时心若刀绞,“鸢儿,别太难过……”
她缓缓扭过头,直直看向韩易,面容疲惫不堪,“韩易,你知道么……”她说得吃力万分,却还是继续道:“来到这个时空……我有过两次幸福……都是你给的……也都是被你毁掉的……已经够了……我求你……”
他忍不住捂住她的嘴,泪水轻易地翻出眼眶,他哽咽了,“鸢儿,别说那句话……别说好么?”他储心积虑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才将她寻回,此刻,他是不论如何都无法面对再次分离的!“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坚持复仇……进攻齐国,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鸢儿,相信我,相信我!”
韩易说得恳切,但雪鸢显然已经不想再听,她奋力抽回自己被他紧握的手,“不论对错……木已成舟……韩易,我们回不去了……”生活便是这样,你或许对某个人难以释怀,可到最后,你却往往愿意与另一个人相守。
韩易怔住,雪鸢的话如同一阵寒风冷彻心扉。蓦然大恸!“不,不该是这样的……”
雪鸢别过脸去,不忍看到他绝痛的表情,“我想和……文缒单独说话……你出去好么?”
文缒有些意外地抬眸,心,似被忽然揪住。
韩易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极其不舍地起身,缓缓地一步步后退,直到跨出门槛,为她俩关门……
他虽然退出了屋,却没离门太远……有种很不安的感觉,那心情,像极了雪鸢先前离开他的那个晚上。于是他悄悄唤来几名护卫,静静地围住了整个屋舍。
他沉叹,举目望向远方,却见狼烟再起,眉间极速蹙紧,“城外又出了什么事?”
一近卫忙回报道:“是梁国余孽入侵,怕是想趁着我卫国未站稳脚跟之时,夺城复国……”
“离如歌……”韩易恨恨地咬着字眼,遂又对那近卫命道,“再抽出一队人,严密监视,不准有任何人以任何名义进出院子!”
“是!”近卫拱手退去。
韩易怒视远方,双手伏栏猛一施力,“我好不容易才把鸢儿夺回我身边,岂容你再次捣乱……”只闻木栏一阵闷响,竟裂缝横生,眨眼沦为朽木。
外头杀气腾腾的呐喊声愈演愈烈,却再也撼动不了雪鸢半分。她用余光看了眼静跪在地的文缒,幽幽开口,“梁国旧部进攻了对么……”
文缒点头,“应该是的。”
雪鸢缓缓舒口气,“你是知道一切的……对么?”
文缒不语,须臾才问道:“夫人不要怪左相,他当年,根本不想把你送走,只是殿下私自干预,才逼得……夫人,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
“你生在这一世……也是逼不得已……”雪鸢吃力一笑,道:“最后帮我一个忙好么?”
文缒咽下满月复解释,道:“夫人直言吧!”
雪鸢淡淡道:“把宝宝的尸体……要回来,好好火化……再找个干净的地方撒了……”
文缒重重点头,“好!”哪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必定会为她尽力一搏。她微抬眸,却见雪鸢又执起床边带血的绸巾,“来,帮我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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