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女乃女乃打算打圆场,黄娟已经坐下:“三婶子这话我竟有些听不明白,难道是说我坏了黄家的名声?”黄娟单刀直入让黄三婶嘴巴张了张才道:“我们黄家自从先祖搬到这里,也有两三百年了,从没有过被出之妇,自然也没有被休之女。♀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黄娟斜眼看着黄三婶:“三婶子这话说的,我这回了娘家的女儿是该去祠堂门前上吊呢还是一头撞死在五婶子的牌坊下面,好让祖宗不为我蒙羞?”黄三婶要说口齿也算伶俐的,但怎比得上黄娟,一听这话就知道黄娟故意说话堵她的口,咳嗽一声正襟危坐起来:“我是你长辈,来说你几句是该的,你就这样死啊活啊的?”
黄二女乃女乃又要开口,黄娟伸手把她的手拍一拍示意她不要开口这才对黄三婶道:“我若不这样死啊活的,三婶子又嫌我坏了黄家的名声,那我倒要请问三婶子一句,您今儿到这,到底是为什么,是要我从此后夹了尾巴做人不说半个字呢还是要我对在林家的女儿不闻不问一心只过自己的日子?容我多说一句,这两条路,都不是我黄娟能走的。”
黄三婶一张脸顿时红了:“好,好,我不过说一句你就这么一堆话,说句那什么的话,你既出了林家,不再是林家人,林家怎么待那女儿也是林家的事,你又何必打上门去强出头?”黄三婶说一句,黄娟的眼冷一下,等黄三婶说完黄娟已经冷笑一声:“三婶子果然好贤良淑德不会出头,六妹妹已经出嫁,到时在婆家有什么事,三婶子可千万记得嫁出门的女是泼出去的水不说半个字。♀”
黄三婶顿时噎住,黄娟的话又来了:“况且当日林家为什么闹?不就为的我没有亲哥哥撑腰,侄子还小,族里的叔伯兄弟们个个都明哲保身不肯出面,林家的这才大着胆子不但养了外室还要为接外室进来把我赶出门好给她腾空?此时三婶子倒有脸跑到我面前说什么我坏了黄家的名声,呸,黄家但凡有人敢出头,我又怎会从林家出来?再则说了,当日我离了林家是和离而不是被休,对黄家名声又有什么阻碍了?”
黄二女乃女乃张口数次想打断黄娟的话都又停住,等黄娟一口气说完黄三婶已经气的脸色铁青:“你一张利口我说不过你,但你要知道……”不等她说完黄娟冷笑:“知道什么?知道我嫂嫂和侄子还要靠着黄家族内过日子吗?也不是我说,从我曾祖过世我曾祖母独自支撑起,这族内可给过多少帮衬?若非我曾祖母为人能干,当日我曾祖父留下的那些田地只怕再已四散。三婶子,你一口一个名声一口一个要我记得黄家如何如何,可你也要知道,我们这房四代单传,哪一代不是靠了媳妇支撑?”
黄三婶见说不过黄娟,只得抬脚就走,嘴里还道:“罢了罢了,原本想来劝劝的,谁知就被这不识好歹的排揎了。”黄二女乃女乃追出去送她,黄娟站在堂屋门口瞧着黄三婶的背影冷笑道:“三婶子,小心我家院子里的狗。”
黄三婶脚步明显绊了下这才继续往外走,黄二女乃女乃已经回来,对黄娟无奈地笑道:“小姑,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黄娟给黄二女乃女乃倒杯茶递过去:“嫂嫂,三婶子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惯爱说人家的长短,她当她仗了个婶子的名头我就不敢驳回去了?再说她平日最贪财,今儿特地过来只怕是要为林家说情的?”
黄二女乃女乃把茶杯放下:“小姑你不光是颗豆腐心,还是颗玲珑心,她方才话里的确让我劝着你,把灵儿早日送回去,被我用话岔过去了。”就知道林家直接上门行不通会用这手,黄娟的眉微微皱了皱才道:“不说这些了,灵儿虽要送回林家,但也不能就这样送回去,横竖拖的时间越长急的也是林家,我趁这个空,再给灵儿挑几个好的使唤人。”
黄二女乃女乃抿唇一笑:“我知道,你那日和我说了,我就让媒婆留心了,想着这几日她该来回话了。”这次服侍灵儿的人,身契可得捏在自己手里,还有她们的衣食可得安排妥当,绝不能像上次一样赵氏可以插手。黄娟用手按一下额头,真没想到赵氏竟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细想一想,赵氏只怕恨透了自己,又怎会对灵儿施加一点点的好心?
丫鬟走进来:“女乃女乃,林妈妈来了。”黄二女乃女乃笑了:“说来就来,也不知道她给我带了什么样的人?”说话时候媒婆老林已经走了进来,先给黄二女乃女乃和黄娟行礼才坐下捶着腿:“这大热天,走了这么十来里路,腿都跑细了。”
黄二女乃女乃让丫鬟给她倒茶,笑着道:“我还当你是来回前几日的话,谁晓得你竟是一个人来的,是为了什么事特意跑这一趟?”老林一口把茶喝干才对黄二女乃女乃道:“今儿是去给旁边景姑娘说亲呢,谁知被赶了出来,这才老了脸皮来女乃女乃这讨口茶喝。”
黄二女乃女乃的眉头已经皱起:“哪个景姑娘?这族里的……”老林被赶出来十分不满,用手拍一下腿:“这族里还有哪个景姑娘?不就是举人的妹子,女乃女乃您也知道,景姑娘守了望门寡也有那么一年了,恰好隔壁村里汪秀才去年也丧了妻子,汪太太托我给儿子说门亲,我就想起景姑娘来了。哪晓得今儿只说话碰一碰就被你们五太太赶出了家门,还说女儿要守节。要我说,五太太自己守了一辈子,守到儿子成名得了牌坊脸上光彩也是常事。可这景姑娘今年才十八,都没嫁过去,无儿无女的就要守节,真是。”
黄娟还不知道隔壁那个景妹妹守了望门寡,更不知道她娘还要她守节,低头沉默不语。老林唠叨了一会儿这才起身:“二女乃女乃我先告辞了,您说的那件事,这几日我都上心打听着,等过个两三日一定回话。”
黄二女乃女乃让丫鬟送她出去回身见黄娟低头不语,叹了声道:“要说起守节,像我们这样好歹有儿有女年纪又大,舍不得儿女不肯再嫁也是常事,可是这守节的滋味难受。五婶子守了快十九年,怎么舍得自己女儿又守。”黄娟握住自己嫂嫂的手,这时候说什么让嫂嫂再嫁不再嫁那是戳人心窝子的事,毕竟巧娘已经十四,再过几年就要出嫁。
老林离了黄家,急匆匆往汪家赶,没了这一头亲,只怕汪太太也不会喜欢那些再嫁的,毕竟汪家日子过的好,又不是穷人娶不到妻子才会去挑那些寡妇。可是要照了汪太太的要求,这一过门就要管家掌事的,那些在家里娇滴滴的姑娘们还真是有些不大符合。
老林一边念叨一边已瞧见汪家的大门,和守门的说了声就往里面走,转过角门进了汪太太的上房就看见汪枝从上房里出来。老林停下脚步对汪枝道:“大爷大喜啊。”汪枝知道老林是媒婆,也晓得自己继母要为自己再寻门亲事,那眉只是微微一皱点点头就径自离去。
老林已习惯了,和门口丫鬟说一声就掀起门帘进了上房,汪太太正坐在上面,这样大热的天还围着床绉被窝,瞧见老林就道:“你这老货这张嘴简直不能说,答应给我寻的媳妇呢?到现在都没寻到。”
老林笑嘻嘻地行了礼这才坐到下方:“太太,您是知道我的,必要寻门特别好的,这家里大爷虽说人才好、孝心好,可是总有两个不好,一来是已娶过一房前头还留下儿女,二来呢……”不等老林说完汪太太已经啐了一口:“左不过是我们家穷的缘故,若真是那样有钱人家,别说这样年纪,就算再老上个十来岁,还不是一群人争着要结亲。”
老林掩口一笑:“太太您说这话就是拿我玩笑了,您这样人家住的瓦房、穿的是绸吃的是油,服侍的人眼前也站了好一些,这样还叫穷,那我这样的人就该死了算了。”汪太太面皮扯一扯:“好了,你也别和我练嘴,横竖我这媳妇是要落到你身上。”
老林收了嬉笑道:“这些日子也到处去寻,只是这肯结亲的人家不是穷了些就是寡妇再嫁再不然就是那家教不大好的,这些人家我怎敢往太太您面前放,想了许久想到邻村黄举人的妹子,他这妹子去年还没出门子男的就死了,守了望门寡,我觉得正合适要去碰一碰,谁知就被赶出来连水都没喝一口。”
老林这样说,汪太太可想的不同,眉头皱了下道:“若是这寡妇真的十分好,寡妇也就……”老林一听这话猛可想到黄娟,心里不由暗骂自己怎么糊涂眼前这么近的人都忘了,忙开口道:“太太您怎不早说,前日还有寡妇托我寻人家,我寻了别家去,现在倒是有这么个人,只是是从原先那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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