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自认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尉迟真武浑身难受与她毫无关系,所以她保持了那份冷酷无情,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淡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你识字吗?”
“废话!”
“识字也不给你看。”第二*甩开尉迟真武的手,向旁侧跑了几步,把信拿到眼前看了起来。
“哦,不给看啊,那你读给我听吧。”
第二*回身白了尉迟真武一眼,又走回他的身旁,道:“那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吧。”
水凌鄢在信中大概说了一下当初她如何取得信任加入秦魂,说来也十分简单,她本就武功低微,从未伤过秦魂一人,没有新仇更不可能有旧恨,这么一个身怀医术的年轻女子,长得也不赖,因叛出原先帮派而遭到追杀,所以泪眼汪汪的想入一个另一个帮派,哪有不被收留的道理?不过秦魂的人也不是傻子,水凌鄢毕竟曾是無法的人,不能不防,有些问题总是要深究一下的。
当她被问起为何叛离無法無天之时,竟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对重阳的爱慕之心,并且坚定无比的说道:“我不懂你们的江湖是何般模样,我只知道,若我真身在江湖,那重阳便是我的整个江湖,他在何处,我在何处。”
对此,尉迟真武表示:“水凌鄢把这话写到信里一定是给重阳那小子拉仇恨的,我现在很是羡慕嫉妒恨。”
对此,第二*表示:“年轻真好。”
从前总说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事实证明疯狂一回马上就老了。
能说出这句话,水凌鄢胆子也不小,因为这话完全就等于是在说:“我对你们秦魂不感兴趣啊,我就是冲着重阳来的,你们别管我衷心不衷心了,只要你们把重阳留住,我自然会乖乖的留在这里。”这话铁定谁听谁不爽,反正秦魂是有人不爽了,于是她光荣的受到了软禁的待遇。软禁数日后见她表现十分淡定从容,甚至还说为了表示诚意,自己会乖乖的在帮里绝不出去乱跑之后,秦魂的人终于信任了她,允许她在帮中的行走,并让她见到了重阳。
“秦魂的人肯定没料到水水本来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这种程度的软禁对她来说简直不算事。”第二*伸了一个懒腰,指尖在信纸上弹了一下,道:“像她那种隔壁着火都与她无关的性子,不断水断粮,会有反应?”
这么说也许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水凌鄢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每次帮战损伤惨重的时候她都像没事儿人一样,如果没人主动掏腰包来找她疗伤,她就绝对只会在屋里做自己的事儿,没事儿可以做的时候就睡觉,反正打死都不会主动跑出来帮忙的。
所以这封信前面一大部分的内容十分简单易懂,概括起来其实也就一句话:“秦魂收留我了,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而后面部分的内容就没有那么让人欣喜了。
信中提到她已经见到重阳,并且得到了信任,起初接近重阳之时还受到了排斥,因为他想不起从前的事,所以多少有了些自闭倾向,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人跟着,而她却是一直没事就跟在他的身后,让重阳很是头疼。不过后来接触的日子久了,渐渐的,重阳也开始不那么排斥她的存在了,于是她开始偷偷的观察起了重阳的身体情况。
重阳身上的外伤无论轻重,基本都已痊愈,可多少有些内伤一直没有得到恢复,但是这些内伤对记忆力并没有影响,重阳的头部也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倒是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毒素堆积在他体内,用内力也无法排出。
水凌鄢发现这种毒素对一个人的身体几乎没什么伤害,可是对一个人的大脑似乎有着很大的破坏性,不过她断定这样的破坏性在平日里是并不足以让一个内力深厚且意识清醒的人丧失自我的,只有在一个人意识薄弱的时候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而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在尝试研究其解毒之法,却是阻碍重重,这么久了没有一点进展。
信写到此处,便没了下文,第二*与尉迟真武对视一眼,一同叹气起来。
不用多想,当日秦魂定是在重阳重伤垂死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他身上试验这种药物,若是成功便能将他收为己用,若是失败了再杀也不迟,事实也证明他们最后成功了。
“我突然对那种药的配方特别感兴趣……”第二*若有所思的模了模下巴。
“你想干吗?”
“没有想做什么啊,就是感兴趣而已!”
其实她才不可能只是单单纯纯的感兴趣,如果她有那种药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方设法把云飞云和夏紫樱敲晕了灌他们每人十碗,这样她的世界就彻底清净了。
“真没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善良!”
“有你这么做夫君的吗?”
“真有。”尉迟真武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并不想费口舌去吐槽这个圆房比圆梦还难的夫君做起来有多憋屈,正赌气转身,便见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向着这边走来,一时来了精神,伸手碰了碰第二*的胳膊,道:“喂,*,无马回来了。”
那些梦无马不在的日子里,第二*几乎每日每夜都幻想着他回来时的场景,猜测他有没有改变,但到了此时此刻,梦无马真正回来的时候,她却是完全不知所措。
梦无马不可能不知道她与尉迟真武成亲之事,所以这一纸婚书就算只换得个有名无实,也依旧能将当日彼此的信任与在乎变成一句又一句的笑话。
有那么一刻,她竟是止不住的想逃,却又无比清晰的知道此刻若是逃了,只怕这辈子也无法与他正面相对了。
转身,只要转身面对就好。
她这般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竟然注定无缘,留下一段回忆也是好的。这般想着,她终于找回了转身的勇气,看向那心中思念许久的人。当日他离去之时,是她带着最真的笑容将他目送,而如今,他终于归来,她却只能扯出一抹此时所能做到的最为自然的笑容,为他接风洗尘。
这样的笑,让梦无马心神一震,一时不知如何再去靠近。
这样的距离,或许太远了……
尉迟真武似乎没有发现这奇怪的气氛,只上前拍了拍梦无马的肩,道:“无马!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走了快三个月,你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大事!”
大事?除去云飞云遇伏,也就只有她的婚事算得上大事了吧?站在尉迟真武身后的第二*抬眼看向梦无马,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回来了,最近还好吗?”
“……”梦无马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尉迟真武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回身对着第二*惊讶的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吗?这种问题是你的说话风格?”
明显不是,也不可能是!
第二*摇了摇头,突然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是好,便只得苦笑着抬起头,道:“我成亲了。”
梦无马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听说了。”
“所以呢?没有了?”尉迟真武皱了皱眉,道:“我真的和你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祝福你们。”
第二*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知自己的目光该往哪儿放,能往哪儿放,此时此刻她只觉无比心累,仿佛这目光放在何处都觉不适。
不能看他,若看了便是不停的刺痛那不甘与不舍的心,不能看天,若看了便是不停提醒自己世事无常总难料,只能看向尉迟真武,召集着等待他能做出什么反应,缓和一下这句诡异的气氛。
看着梦无马和第二*神情微妙的变化,尉迟真武不禁感到惊讶,隐隐约约间察觉到了什么,不由感到一阵心闷。
“祝福什么?有什么好祝福的?”他撇了撇嘴,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都是被云飞云和夏紫樱的,做个戏罢了,你还当真?”
梦无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追问道:“详细说。”
尉迟真武思考片刻后摇头道:“要说也别站在外面说啊,这点破事要是被人听去了,我的脸就真没地搁了。”
“师兄……谢谢你。”第二*觉得此时此刻心中的顾虑瞬间少了许多,她本来以为这应该是一个有口难言的忧伤故事,要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即视感,这样才能酝酿足够多的悲伤气息……结果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其实只要尉迟真武不介意,她根本不需要把烦心事全部憋在心里。
“谢什么?娶你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在思考什么时候能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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