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他怎么会想出这么阴险的办法!
西梓楠大概还在想怎么处置向婉这个温泽远的心上人,但我已经心惊肉跳了。♀原本当初我追温泽远就是死缠烂打,才得到他的感情。他也一直觉得我对纪献之念念不忘,甚至被他看到几次和纪献之在一起,又和西梓楠的女人乐璃那么熟,纠缠不清,如果他们这么说,温泽远一定会相信的!
我越想越害怕,我跳下床快步奔到门前,抬手就要敲门,但手挨到门的那一刹那,我生生止住了动作。西梓楠如果知道纪献之是骗他的,会怎么对我,会怎么对纪献之?
想到他那满含仇恨的眼睛,我心里一哆嗦。双手抵着门,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我在心里挣扎着,嘴里喃喃自语,阿献,我求求你,不要答应。如果温泽远相信了,他会一点会恨死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跟他和好。
向婉伤过他一回了,我不想伤害他!我急的快哭了。
“楠哥,我们出去说吧,我正好饿了……”纪献之说着,西梓楠嗯了一声,两人的脚步声已经慢慢远去。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倚在门上,身体无助的下滑,终于跌坐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因为一夜未进食,撑着门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了。胃里空落落的,不时绞痛着。我不想回到那个全是纪献之味道的床上,在书桌上趴了一会。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试探的喊着,语气调皮:“献哥?阿献?纪——献——之?”然后似乎有人在敲门,咦了一声,说:“怎么锁住了?”
我在朦胧中一下子清醒过来。薇薇!是薇薇的声音!
我奔到门口,拍着门说:“薇薇!薇薇是你吗?”
门外有刹那的停顿,半晌,才带着错愕道:“姐?姐,你怎么在这?”
“你把门给我打开。”我喊道。
“锁住了,你从里面也打不开吗?”薇薇拧着锁,忽然又顿住,“你和他又在一起了?”
“薇薇,你听我说,你在外边找一下,看纪献之的抽屉里有没有备用钥匙?还有花盆底下,他桌子上有个盆花,抽屉里没有,你找下花盆底下!”这是我和纪献之从前的约定,因为我经常带钥匙,被锁在门外孤孤单单的等他,他在门外放了一盆花,钥匙藏在花盆底下。
门外传来一些响动,过了一会,薇薇走了过来,能听到她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我惊喜道:“找到了吗?”
钥匙转了一下,又退了回去,她没有开门,迟疑的问道:“他为什么把你关起来?”
“你先把门给我打开好不好?”我着急的说,“我有急事!”
“你怎么知道他把钥匙藏在那里?”薇薇说。我不知道他这些年的习惯有没有变,可这个房间既然是他的休息室,锁又是这种特制的,锁住后里外都打不开,一般会有备用钥匙。
“薇薇,你先开门我再给你解释。”
“姐,你已经结婚了,你有了温泽远,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献哥?为什么?我要去问他!”薇薇说着,竟然真的跑开了,我拼命拍门,气急了喊道:“任知薇!你给我开门!”
脚步声又走近了,薇薇说:“你真想出来?这就是二楼,后面是条河,你要真想出来,你跳下来去也不会死的!”
我没想到薇薇居然说出这种话,心里的火一下子炸开。♀我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但忽然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应该是薇薇把钥匙扔在门口了。我拍着门喊她,一点回应都没有。门和地板也没有缝隙,不然我还可以把钥匙捞进来。
我蹲在那气的脑子发热,这死丫头,居然叫我跳河!想到这,我抠门的手顿住了,快步走到窗边一看了看,外面正下着小雨,下面河水在缓缓的流动着。但是窗子装了防盗,我推了几下,防盗铁条很结实。
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我忽然想到厕所还有个窗子。
进洗手间一看,虽然窗子不宽,但我爬过去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搬了个凳子,扶着光溜溜的墙壁站起来,看到对面河岸上的公园长椅上的情侣。我默默计算了下得跳多远,才能正好落在河里,不被砸死在水泥河沿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爬到窗子上,闭紧眼睛跳了下去。一挨着水我就后悔了,这天气看上去也不差,水怎么这么冷!我虽然会游泳,但那还是小时候在乡下跟女乃女乃住的时候学会的。这么冷的水,腿要抽筋我就完蛋了。我脑子里瞎想着,挣扎了半天,终于从水里冒出头来。看到岸边几个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埋到水里游到河边,一出水,冷风飕飕的往身上扑,我冷的全身直哆嗦。
我抱着胳膊喘了一会,身上都湿透了。掏了掏牛仔裤,幸好裤袋里的钱还在,昨天出门没有拿包,我习惯性将东西都放袋子里,这个习惯纪献之也知道,所以他昨天直接在我裤袋里掏手机。
我到路边,站了一会,打了辆的士,那司机频频回头看我,我催促道:“师傅,您看路行么?我就是不小心掉水里了。”
昨天到今天,我滴水未进,这会一冷,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会温泽远肯定不在家,应该在公司上班才对。司机看我冷,还给我开了暖气。到温泽远公司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很多,至少不滴水了,虽然潮湿,但不会透明的看到内衣。
我一路小跑着进了温泽远的公司,跑的我都有点虚月兑了。我不知道他办公室有没有换地方,让前台引我过去。因为外面在下小雨,前台姑娘虽然惊诧,但没有多问。
推门进去的时候,温泽远正低头在一个文件上写什么,表情很认真。前台敲了敲门,温泽远抬起头来,看到我,有一刹那的惊讶,面容立即转为冷漠,很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他从前跟我打冷战,只是当我不存在而已,可这一次,是带着寒意的,冷的让我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手不由自主又哆嗦了起来,我向他走过去,我知道纪献之他们的话已经做到了。
温泽远已经误会我了,他认定了。
他合上手里的文件,示意站在门口的前台出去。那姑娘将门带上,我快步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说:“泽远,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相信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温泽远站起来,将我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我急的想哭,我从前听到温泽远和向婉的事的时候,我知道就觉得温泽远是个专情的男人,可是专一的男人绝情的时候,竟然是怎么让人惶恐。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说:“他们骗你的!我四年前就跟纪献之分手了!是西梓楠要害你,他要报复你。泽远,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湄,我很想相信你。”温泽远说,但完全是他想相信我,我没给他相信的机会的语气。他站在我旁边,声音冷清清的。
“我被纪献之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从二楼跳到河里,你看我身上全湿的还没干。”我一边说一边抓着他的手来模我的衣服,我感觉到他听到我话的时候震动了一下,他皱眉看着我,眼底布满了血丝。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盼着他信我的话,但他怔了片刻,还是将手抽了回去,淡淡的说:“你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泽远,你说过我们是夫妻,要互相信任,你也应该相信我!”
“你做的事你父母大概不知道吧?薇薇刚刚回家,在家里大闹了一通,你妈妈打电话问我的时候,你爸爸还不知道。”他的神色并不像相信了我的话,双眸沉郁。
我一下没站稳,伸手扶住了桌子。薇薇肯定是说我跟纪献之在一起了,要是爸爸知道,要是爸爸知道……我脚底发软,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
“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话到底有没有说完,因为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意识越来越混乱,我似乎揪住了温泽远的衣服,然后晕了过去。
以前看到电视剧里边女孩子每每到了晕倒的时候,我都觉得人能晕倒真是好事,身体可以自发的抵抗一切不想接受的事。
可是这一次,因为晕倒,我直接错过了给温泽远解释的机会。
我晕倒,是因为血糖过低和发烧,一夜没睡好,没进食,原本免疫力就低。我还跳水,爬起来直接打的,花了四十多分钟,用体温将衣服给捂热了。所以直接发烧了。
我其实是很害怕自己生病的。尤其是高烧的时候,我都会做噩梦。
小时候梦境爸爸妈妈吵架,吵的非常厉害,声音尖锐急速,一道一道在我脑子里划来划去。又或许是跳水的关系,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在下坠,高处跌落的失重和恐慌让我特别难受。有时候是从楼上跌下来,有时候是自己落水了。每一个梦境,温泽远那张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的脸无一例外的在高处,高居临下冷冷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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