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一不做二不休,朝歌承认她觊觎顾长卿的屋子很久了。但无奈他房门从来都是紧闭,他们的作息时间又极其不合,再加上她的屋子离他的屋子不算近,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机会看一看顾长卿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样子。
今天难得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闯他的屋子,朝歌忍不住笑了,飞快地奔了过去。
“长卿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嘴角含着笑,再严肃的语气也没了气势。她愤愤然地推开门,来势汹汹。
“啊!”朝歌在看清屋内的情境之后,连忙捂住了眼睛。
顾长卿嘴角闪过一丝不悦,把刚月兑至一半的衣服又给穿了回去。“你来做什么?”他向来不喜有人打扰他,更何况她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我……我……”朝歌我了半天,硬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刚才看到的。
今天陪她耗了这么久,回屋之后东西也没写,顾长卿原本是打算睡觉的,哪知衣服刚月兑到一半,她便闯了进来。他好像,听到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样了?”
“你……你……”朝歌把食指和中指稍微分开一点,从指缝里瞄了一眼顾长卿,见他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提了提气势,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你……你怎么能月兑衣服呢!”
顾长卿乐了:“我要睡觉了,自然要月兑衣服。”
“那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月兑呀!”
“是你自己不说一声便闯进来的,有事快说,没事就出去,我要睡了!”说着也不管朝歌还在,把刚穿上的衣服给月兑了下来,不就是一件外衫吗?
朝歌急了,自己还没有说明来的目的呢,反倒被他给气着了。看着顾长卿月兑了外衣,正准备解裤带,朝歌再也待不下去了。如来时般,飞地跑了出去。顾长卿莫名其妙地看着洞开的门,掌起,以内力合上了门。躺下之后,又是以掌带风,熄了烛。顿时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扶留看着一脸委屈跑进来的朝歌,原本笑眯眯地脸庞立马挂满了关心。“怎么了啊?教训到他没有?”
朝歌也不回话,径自走到桌边,端起刚才还没吃完已经冷掉的面条一股脑全扒拉了下去。吃完之后还不能平复心情。双目瞪得老大。
“怎么了?给爷爷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哼!”朝歌长哼一声,又没了下文。引得扶留更是好奇“到底怎么了啊?你有没有教训他呀?”
哪知这一问,朝歌竟没由来地哭了出来“哇哇哇……长卿哥哥他……他……”
“他怎么了?”
“他……他当着我的面月兑衣服!”朝歌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一幕。只想着以前她去醉香楼找爹爹的时候,也看到过里面的姑娘月兑衣服,回来便告诉了娘亲,娘亲把她凶了一顿,还告诫她说,看到别人月兑衣服眼珠要掉的,现在她的眼珠是不是要掉了啊?
扶留被震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长卿他?他当着你的面月兑衣服?”好小子,没想到平日里面上看起来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竟干出这等事来。顿时气得不行“不哭不哭,给爷爷说说,发生了什么。爷爷非得去打死他不可!”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爷爷要打死长卿哥哥?朝歌吓得不敢再哭,但还是止不住啜泣。“我刚才去找长卿哥哥……没推门就进去了……长卿哥哥他……他正在月兑衣服……娘说过,看到别人月兑衣服要掉眼珠的,我会不会也掉眼珠啊……”
“那,他没有光着身子吧?”扶留问得小心翼翼,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要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是能记一辈子的。
“什么?”
扶留换了个问法“你进去的时候,他月兑的是什么衣服啊?”
“就是长卿哥哥最常穿的衣衫啊!”
“呃,爷爷是问,长卿他月兑的是哪一件……不是不是,你还是别说了,我自己去问他!”万一她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让她再说一遍不是作孽吗?
“就是那件划了个洞后来被清风缝好的衣服啊!”说起这个洞,也是拜朝歌所赐。若不是她在他在木桩上练脚诀的时候突然大叫了一声,他又怎么会一不小心踩错一步被木桩给划到了衣服。
“他没有月兑|裤|子吧?”
“没……没有。”朝歌很想说他是准备月兑来着,但总觉得自己要是这样说了,长卿哥哥一定没有好下场,于是没有再说。
扶留这下松了一大口气,都怪这丫头说得太夸张了,害得他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朝歌,你看清风做事热了起来,也会月兑掉外衫对不对?你去睡觉的时候也会也会月兑掉外衣对不对?所以看到长卿月兑衣服没什么的!”
“可是娘说过,看到别人月兑衣服眼珠要掉的!”
“那是你娘骗你呢!人好端端的,眼珠怎么会掉呢?看看你,为这么点小事就哭鼻子,至于么?”
“我不是为这哭的……”
“那是为什么?”
“我是气自己没能教训到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就回来了。”
“呵呵呵,朝歌乖,今天先回去睡啊!爷爷给你权力,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嗯!”朝歌抹了抹眼泪。
扶留正准备送她回去,突然停住了,拿起书案上的那张大纸来。“这是长卿刚才写的?”
“嗯!我在那里翻了好久的《尔雅》都不知道要怎么改,长卿哥哥一会儿就写好了。爷爷,你看看,是不是比我取得更好啊?”
“嗯,笔法没有退步!”扶留只挑了笔法说,这名字取的,才有一点屋子名字的味道嘛!幸好他聪明,把这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了长卿,他果然有一套!
**
次日,朝歌难得地起了个早床,没有让人来叫,天一亮,便醒了。她以为她起得够早了,可走出来一看,原来大家都已经起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朝歌站在回廊处叫扶留“爷爷,快过来给我梳头!”
扶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看,还真是朝歌那丫头,真是奇了,这丫头每天都是要人去叫才起得来,怎么今天自个就起来了。
“你先等一下,爷爷把这些木板放好了就过来!”扶留把木板放在回廊的横杆上,真是昨夜也没注意天气,不料今天天气突转,木板在昨夜里都受了一些潮,要想写字,还得等它风干一些。
“哦!”朝歌应过后,便一个人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四处望望。以前没人替她梳发,她不是胡乱地披着一头乱发便是剪了干净,现在有爷爷替她梳发,她反倒养成了依赖了。
“朝歌,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呢?早饭可还没做好哦!”清风打一旁的屋子走出来,看到她便忍不住调侃道。
“怎么了?”朝歌今天竟然没和他唱反调?
“没睡好!”朝歌一脸倦容,加上头未梳脸未洗,更加显得疲惫。
“干嘛不回去多睡一会儿?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等爷爷过来替我梳发。”她倒是想睡,但总觉得睡梦中有什么东西缠着她,虽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但一夜下来,竟觉得无端地有一股疲惫之感。
清风看了一眼还在摆放木板的扶留,向他走了过去。
“主子,我来吧!朝歌等着你过去呢!”
“这些先摊一会,剩下了我吃了早饭再来弄。”扶留拍了拍手,往朝歌身边走去。
“丫头,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一走过去,很熟练地解开朝歌头上的发绳,拿手顺了几下。
“睡不着了!喏!”朝歌抬手把木梳递给他。
不一会儿,一个清爽自然的发式就已梳好。扶留记不得现在的小孩大都梳些什么发式了,但是他给朝歌梳的每个发式,都是极其适合她的。朝歌的头发不算多也不算长,颜色还有点偏黄,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所以他便没有给她扎辫子,一般都是拿发绳束起一半的头发来,其他的则披在身后,这样也比较利于头发的生长。
“看来今天要下雨了!”扶留自言自语道。
朝歌来无忧谷这么久,每天都是大晴天,还从未遇到过下雨的时候,现在听到扶留说要下雨了,自然免不了生出一丝期待来。
“这里经常下雨么?”朝歌问道。
“很少,不过马上快到清明时节了,这雨一下,少不了要下个几天的。幸好草药都晒得差不多了!”
朝歌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但不是会晴空万里的预兆。朝歌一向讨厌下雨天,因为那样不仅不能出去玩要闷在屋子里,还很容易弄得湿漉漉的。虽然想看一看山里下雨的情境,但又不希望真正的下起了雨。
“好了!去洗把脸,我去看看明月把早饭做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