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制止钱塘是路振天,对于出现在蓝海山身边的第四人,路振天表现出一种不屑,“康悦在乎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康伟政在乎什么!”
“康伟政倘若真的出现在江都市的话,他是绝不会让一个非亲非故地人为他受罪吗?还是老大设计周全!”路振天说着双手扣在一起,朝着蓝海山方向,佩服地抱拳,随即却又不屑地看着史金鸿,“这样说来刘必、刘亚都达不到穆紫的效果!老大的心思,你们是不会懂的!”
听到路振天这挑衅的话,史金鸿一再克制情绪,他的手用力扣在膝盖上,低着头,咬牙切齿。
“要是康伟政出现,那一切都容易解释,倘若他根本没有出现,那又改怎么解释呢?”比起史金鸿的忍让,钱塘就没那么容易被打压了。
他说完,斜眼昧着路振天,察觉到路振天脸上闪出的得意,继续补充道,“路兄,不会是觉得你归还了财富,这事就与你无关了吧!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可不要想得太轻松!”
“别说,你这把钱退回一部分的,就是像李兄这当年分文未取的,今天不也得坐在这,和康伟政说道说道吗?”挑事不嫌人多,钱塘转眼间又把李光明扯了进来。
李光明坐在钱塘的右侧,从进入这别墅,他的精神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额头上滚下一颗又一颗的汗珠,瞳孔放大,手紧张的握成拳头。
他感觉有人提到了他的名字,却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他的女儿昨天被人下安眠药了,他的准女婿被绑在了蓝海,他的儿子也被囚禁了,李光明觉得自己的所有路已经完全被封死了。
被坐在正北的他的岳父——蓝海山,全部封死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蓝海山终于出声制止了钱塘和路振天的争吵,“钱塘,去看看,都安排好了吗?”
钱塘不敢违抗蓝海山的命令。只得起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往外走。
钱塘是后期他培养的人,而其他三个对钱塘而言则属于前辈,受指使也是自然。
蓝海山用眼扫过剩余的三个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一忍再忍地史金鸿身上。
这蓝海山所有的手下中,他最器重的便是百忍成钢的史金鸿,别看他现在闷不做声,当年若不是他“揭竿而起”,康伟政怎会被击垮。
这种能忍万事的人是蓝海山喜欢的,却也是他最忌惮的。
所以蓝海山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让史飞飞和姜离致结婚。只为了限制有朝一日史金鸿可能会出现的背叛。
至于路振天,在蓝海山眼里则是最善于投机取巧的家伙,当年的事,别看他没出什么力,最后拿到的钱却不少。现如今更是主动让出了他的一部分财富换韧平。
只是他那两个儿子太不乖了,竟然主意打到了史飞飞头上,蓝海山知道这事路振天肯定知道,但他就是不挑明,他倒要看看这两小子能兴起什么风浪。
至于李光明嘛,则是众人里,最平庸、头脑最简单的一个。可因为这样,他才把女儿嫁给了李光明,恕不想……
“哎!”一想到女儿的死,蓝海山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他最大的心病啊,姜离致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就连这份执拗也如出一辙,可就是因为如此,蓝海山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姜离致对真相的穷追猛打总有一天会害死所有人的。
“老大!人来了!”钱塘步履轻快中带着一丝匆忙,从门外进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路振天一直保持着他的傲然,眼睛却扫过门外,仍然无法掩饰慌乱,低着头的史金鸿用力也缓缓抬起头,紧锁眉头,看向外面。
唯独李光明,低着头,他的瞳孔一直处于放大状态,惊恐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让人耐人回味地无奈,他似乎已经很确定接下来的出现的是谁。
蓝海山坐在八仙椅上,手指敲打着扶手,别墅正门开着,看着康悦由远及近走来,又注意到康悦身后站着一个身形、年纪和康伟政相仿的男子。
紧张得忘记了敲打,他吞咽一口唾沫,意识到自己表现得紧张,舒口气,挺直背,努力表现着自己的霸气,腿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落地石英钟,在康悦抬腿迈步时,“当、当、当……”响了十二下!
所有人被这钟声,都不由自主地吓得一缩身子。
蓝海山洪亮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没想到,康小姐如此准时啊!”他边说,边看向康悦身后,却意识到康悦身后站得不是康伟政,“康小姐,您身后是……”
蓝海山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蓝海内部,像最近活跃在职场上的人,他早已不屑与注意。
不等康悦回答,钱塘抢着说话了,“这位是康小姐的财务管家,就是路总给康小姐钱后,帮康小姐打理的郑先生,郑隶广!”他故意把“路总给康小姐钱”这几个字吐得很重。
众人自然能听出钱塘在排扁路振天,静静等着蓝海山发话。
若在以往,钱塘当着客人挤兑同行,蓝海山定会开口指责,但眼前是康悦,又是在如此重要之时,他选择无视。
“郑隶广?能得到康小姐青睐的想必是未谋士!”蓝海山开始咬文嚼字,“请坐吧!”
随着蓝海山的声音,就见一直立在门外的壮汉,搬进来一把凳子,放在了和蓝海山摇摇相对的位置,随即壮汉退出,关上了房门。
康悦知道这是她的位置,没多说什么,坐了下来,郑隶广啧站在凳子后。
只是此刻,郑隶广的注意力却没放在蓝海山身上,而是用眼梢扫视着钱塘。
这个人和十年前的事有关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蓝海山还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还有什么细节被我忽略了?
郑隶广细细想着从车子停下,整栋河景别墅的画面,外严内松,表面看上去到处都有安保,但重要位置,却根本没人,倘若真发生冲突,只要不是突发性,康悦是有逃离的机会的。
这倒不像是蓝海山的性格!
再就是这蓝海山后的屏风,似在为遮挡什么故意放上的,姜离致曾暗示过蓝海山住的地方有猫腻,联想到刘向民从昆海回来后就失去了踪影,郑隶广大胆地猜测,他肯定就在屏风后。
郑隶广假装无所事事再次扫向钱塘,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钱塘,钱塘,这不是他的本名……
自己以前肯定与他有过交集!
只是郑隶广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心里却有了个小小的计划!
“康小姐,我昨天没有说清楚吗?我希望你能带你父亲来,可是你竟然……”蓝海山看向康悦身后的郑隶广,“康伟政呢?”
康悦吸气,微微侧身,先模耳后汲取镇定灵气,随即双手叠在大腿上,用在电影里看过的黑老大女人的气势,回答:“我没有见过我父亲,也不知道他在哪?蓝老爷,你提这种要求,简直是在为难人啊!”
“不知道!哈哈……康悦你真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孝啊,没有康伟政你昨天会做出这种事吗?”蓝海山眼一眯,骤然换了一种语气,“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穆紫的腿给我打断!”
就见钱塘从一旁的方椅上哪起了手机,“喂,把那位小姐的右腿……”
“等一下!”听见钱塘的命令,康悦出手制止。
可钱塘却并不理会康悦,继续发布命令,“把穆紫的右腿……”他一斜眼,看到蓝海山抬手制止的手势,这才缓缓放下手,“先不要动!”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蓝海山挑眉。
康悦吸一口气,动作轻盈地抬手,示意郑隶广递东西,这是郑隶广刚刚交代的计划中的一项,只要蓝海山要动手,康悦就进行计划。
郑隶广微微欠身,打开公文包,用标准的秘书礼仪,把拿出几个棕黄色信封递给康悦。
康悦却没有接,下颌微微一抬,示意郑隶广把信封分发给除去钱塘的其余四人,“这是我父亲让我交给你们的,他说,看完,各位前辈就知道怎么做了!”
郑隶广毕恭毕敬地依次走向李光明、路振天、史金鸿,最后才到蓝海山面前。
郑隶广退回康悦身后。
“请吧,我父亲说了,他原打算不会想任何人追债,但这不意味着这样就算了,他又不甘心这么就这么算了,于是在这四个信封里有一封信没有写任何字,希望那个人知道该怎么做!”康悦把郑隶广教给她的话,慢条斯理的说出来。
刚刚汲取的镇定灵气,让她不害怕和任何人四目相对,她一一和李光明、路振天、史金鸿还有蓝海山对视,用女王的姿态蔑视着他们。
“给各位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我希望听到答案!否则的话……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四人对视一眼,故作镇静地打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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