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玉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纳兰雪一直都只把司马玉当朋友对待,此时,听了他说,要为了喜欢的人如何如何,本能的,便替他高兴了起来,拿自己的臂弯蹭了蹭他,难得的跟他开玩笑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哪家的闺秀?要不,改天,指给我看看?”
“呃……恩,是个很好的女子……学识渊博,才高八斗,放眼天下,也没几人能及得上她的……”
被纳兰雪这么一问,司马玉顿时就脸红了起来,他总不好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罢,咳,为了以后的相处不至尴尬,还是再瞒一阵子罢,说不定,再过些时候,她就看出来了呢,都说这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可真是不假,瞧纳兰雪这么一个全天下无人不晓的聪明人,在这种事情上……却倒是比那些不聪明的,还要糊涂千倍万倍!
“那可真是太好了,玉以后是要成为皇帝的人,后(和谐)宫里,总该是有一个贤内助才行的。♀”
听司马玉把那女子形容的好的天上有,地上无,不禁一笑,都道是苦命之人,必有后福,他小时候受了那许多的苦和委屈,日后,定然会遇上一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女子,俩个人一起,好好的携手白头的,“待你成亲时候,记得唤我去,若是忘了,可当心我找你的后账去!”
“定然叫你!你就放一万个心罢!”
司马玉嘴上这般信誓旦旦的说着,心里却在想,那我能不叫你去么,不叫你去,我跟谁成亲?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似乎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春去秋来,转眼,又到了寒冬了。
这一个冬天,没有像上一个冬天般得冷,只是,雪却是下的极大,鹅毛般飞飞扬扬的,像是九天里坠下来的白色花朵,俗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只瞧着这一连下了十几天的雪,便能知道,来年,粮食定会丰收。
因雪下得太大,来不及清扫,整个昭阳城里,都成了一片银装,清道的人一直扫,装雪的车一直向外拉,也依然是没法儿把所有的道路都收拾干净,除了主要的八条大路,其他的小道儿,都积了比小腿还高的雪,连车马都走不动道儿,只能靠步行。
年关将至,朝中的事情也少,又逢着雪大,司马青便索性下旨罢了早朝,只让各位大臣,在有要事的时候,把折子递去御书房里,这样一来,纳兰雪便得了闲,准备依着纳兰段吩咐的,去城外的孤山上,拜访天时道长了。
对这位神仙般的老道士,纳兰雪还是很尊重的,以前纳兰段在的时候,不管有多忙,她都会在一年里,至少抽出一天出来,陪纳兰段上山,去拜访天时道长一次,时候一般都是春末,山下的桃花已经落尽,山上的桃花堪堪盛开的时候,今年,却是因为纳兰段的往生和事务的繁忙,而一直拖到了冬天。
这天一早,让管家备好了马,带上了新从地里挖出来的要用来给天时道长当礼物的素酒,纳兰家的三兄妹就准备出门了,与纳兰段在时一样,兄妹三人都换了寻常百姓才会穿的粗布衣裳,马车依旧由纳兰籍驾着,纳兰述和纳兰雪两人,待在马车里面,各自抱着一只暖炉,研究着一本随手抓出来的书。
经过这些年的苦读,纳兰述也已不再是昔日里只会舞刀弄枪的那人,举止谈吐,变得儒雅了不少,再加上纳兰雪时常点拨他几句,可以说,在兵法方便,也算是有了些小小的造诣了,因常年不出门,他的皮肤比寻常人家的男子略白,若换了相同的衣裳,跟纳兰雪站在一起,就几乎没什么人能分辨出他俩谁是哪个了。♀
“籍,你这是要去哪儿?”
马车刚出相府的大门,便遇上了司马玉,他的背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每人的手里,都拎着一只大大的食盒,“述儿呢?”
“我们要出趟城,去趟孤山。”
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司马玉来,纳兰籍便有些小小的紧张了,马车里面,纳兰雪是穿的女装,现如今,怕是也来不及让纳兰雪教纳兰述如何应对司马玉了,“述儿和雪儿都在……”
“我们要去孤山拜访天时道长。”
听外边司马玉问话,怕纳兰籍说漏嘴,纳兰雪忙跟纳兰述耳语了几句,就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探出了头去,“哥哥说,每年至少去拜访一回天时道长,是爹爹在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这几日不用上朝,刚刚好去一趟,玉哥哥要一起来么?”
看到纳兰雪略施粉脂,因为天气略冷,而微泛着淡红的脸,司马玉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漏跳了好几下,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可不就是用来形容她这般美好的女子的么!
“玉哥哥?”
见司马玉盯着自己发呆,纳兰雪也忍不住有点儿小紧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保准了的确是没什么不妥的,才又抬起了头来,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在听么?”
“恩,我在,在听。”
经纳兰雪这么一唤,司马玉才是回过了神儿来,忙应了一声,缓解尴尬,“之前,孤也曾听老相爷说起过这位道长,一直仰慕,只是未能得了机会亲往拜访,恰今日你们也要去,孤就沾你们一个方便,择日不如撞日罢……”
有司马玉同去,再乘青布马车便不合适了,纳兰籍使管家套了一辆四匹马拉的车出来,跟纳兰雪,纳兰述,司马玉三人一起,坐进了马车里面,从相府里唤了个家奴出来赶车。
马车虽然很大,但纳兰籍长得实在太过壮实,他坐了,就坐不下旁人,只能自己坐了一边,司马玉跟纳兰述都是男子,身形也不算太大,便坐在了一起,纳兰雪是女子,依着规矩,不能跟男子坐得太近,就坐在了他们的对面,跟他们之间隔了一张小方桌。
依着纳兰雪嘱咐的,纳兰述故意压低声音,装嗓子不舒服,不能多说话,司马玉也乐得装傻,趁机好好儿的把女装打扮的纳兰雪偷瞧个仔细,纳兰雪为免露馅,就寻些普通官宦人家小姐常会感兴趣的事情,跟司马玉聊天。
司马玉生在皇家,长在皇家,这种话题,哪里难得倒他?自然是纳兰雪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时不时的,还讲一些有趣的事儿来给她听,常常把纳兰籍和纳兰述,也一并就给逗笑了。
有人说话聊天,时候就会过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觉,几人就到了孤山脚下。
依着纳兰段定的家规,纳兰家的人,为了表示对天时道长的尊重,都是不可以乘车上山的,司马玉虽不是纳兰家人,但,为了讨得纳兰雪喜欢,也随了他们的俗,下了马车,跟着他们步行爬孤山。
说来也是奇怪,大半个莫国境内都下了雪,孤山这与昭阳城近得只一个时辰车程的地方,却是一瓣雪也无,抬头望去,苍松翠柏,梅花夹道,简简单单的青石路两边,都铺着一条浅浅的粉,可不就是梅花的瓣儿落了地,摞积起来而成的奇景!
“我家师父不在,几位贵客且回罢。”
正待上山,便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句小孩子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小道童就出现在了那里,手里捧着一盏莲花灯,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是纳兰雪第一次在孤山上见到天时道长以外的人,瞧这小道童七八岁的年纪,该是天时道长的弟子,可,之前,她到孤山也来过十几趟了,却是从来就没见过,也没听天时道长讲起过,有这么一个徒弟!莫不成,是天时道长新收养回来的弃童?也奇怪啊,纳兰段可是说过,天时道长,几乎都不会下山去的,这回,怎就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丢在山上,一个人下山去了呢……
“你师父说没说,他何时回来?”
心中疑惑,纳兰雪便顺嘴这么问了一句,却见小道童的眸子快速的眨了几下,便是明白,这小道童说天时道长不在的这事儿,是在说谎了。
“师父没说何时回来!道家人外出游历,一时半日,十年八载,都是有可能的!”
小道童心虚的快速把话说完,然后,冲着三人低头行了个礼,便抱着怀里的莲花灯,转身快步往山上走了,“贵客们来得时候不对,还是不要妄等的好。”
司马玉也看出了小道童是在说谎,不禁一笑,扭头,看向了纳兰雪,“旁的和尚道士,都是见了皇家人就拼命往上凑,恨不能一时三刻就讨得了好,得钱修庙建宇,这位天时道长,却是故意对我避而不见,不想跟我有瓜葛,啧,这可真是有趣儿!”
“道长不肯见我们,自然是有他的理由,既然,他说时候不对,那,咱们这就回去罢。”
见司马玉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纳兰雪才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仰起头,看向了他,“玉哥哥,昨儿哥哥刚刚给雪儿弄了个好玩儿的玩意儿回来,你跟我们回相府,跟雪儿一起玩,好不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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