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醉言醉语的,春春妹子翻什么醋汁。”周来英说罢,让人来扶我。
我顺势靠在婢女身上,准备离开水榭,没想到,在行经桃清瑶身边时,她突地伸出一腿绊了我,我差点摔跤,但……我没摔成,她倒摔了!
这不符合科学原理嘛!我醉了、她没醉,伸脚的是她,我只是没跨过,而且我站着重心高,她坐着重心低,不管怎么样,都没道理会把她摔在地上……
即使脑袋有些昏沉,即使酒精成分让我的动作变得迟钝,但我还是能分辨,什么是陷害、什么是以假乱真。
紧接着,一阵惊呼忙乱,原本扶住我的婢女松开手,一群人全挤到桃清瑶身边,而我呆呆地站在原位,呆呆地看着她们前呼后拥地护着桃清瑶,呆呆地闻着空气里传来的淡淡荷香。
身边突然刮过一阵风,我的脑袋陡然清醒几分,等回过神来,只捕捉到一群远去的背影。风儿柔柔地轻抚,叶儿沙沙地低鸣,周遭空气一片死寂,我猛地打起冷颤,垂下头,咀边衔起苦笑。
斗争……开始了吗?
不知呆站了多久,末了,是小文、小武听到消息,把我从荷塘边领了回去。
小武气极败坏道:“姑娘,不能喝酒作啥逞强?万一清瑶夫人出了事……那可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孩子呀!”
出事?我轻笑。出不了事的,她可以陷害我,但不必动用这么大的成本,她同周来英的战争,还得靠肚子里的小孩帮忙。
想起周来英,我忍不住叹息。善良大肚的她,是否早已注定在这场女人战争中败阵?
但,落败也好,她这样软弱温良的亲厚个性,根本主持不了庞大后宫,如果铁血无情是登上帝位的不二条件,想坐上后椅、母仪天下,岂能没有相同条件?
一回屋子,我就爬上榻榻米。
小武、小文仍不停在我耳边低声碎碎念──
“这时候,姑娘哪还能睡?该醒醒酒,去清瑶夫人那里探探情况……”
“可不,所有人全挤到那里去了,要不,我让小双子去看看?”
“顺便让小全子去熬碗解酒汤。”
喝什么解酒汤?探什么状况?就算把我五花大绑,押到桃清瑶榻榻边,也改变不了我们对立的命运。
算了,该来的跑不掉,趴在榻榻上、拉起棉被,我把他们的声音隔绝在被子外面,闭上眼,这一觉竟也睡得安心舒坦。
许是确定自己躲不过了,潜意识要我睡饱吃好,养精蓄锐,备好下一场斗争。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而啊顺坐在我榻榻边,静静望住我的脸。
要兴师问罪吗?耸耸肩,我拥被坐起。
无所谓,反正谁绊了谁,我和桃清瑶都心知肚明,而在众人心中,她身怀六甲,尊贵得很,“绝不会”以身试险,所以罪自然是我顶,我懂。
“不会喝酒,何苦学人家狂欢?”他苦笑道。
狂欢……呵,啊顺用错形容词,我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哪来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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