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啰,我说林黛玉得改改脾气,学着容人、学着圆融,放开自己的小心眼,处处替宝玉的立场想事,不可以自私自利地只考虑自己,如果真挨薛宝钗闷棍了,也是她性格不好。”周来英振振有词。
千百年来,教育教会女人该为了婚姻牺牲,牺牲自己的喜好、厌恶,牺牲自己的快乐、想望,一心一意成就男人、孩子。
而这样的思想教育在周来英身上相当成功,我不能否认,周来英的确是最适合啊顺的女人,假如啊顺所有的妻子都和她一样,肯定会合家平安、其乐融融。
“林黛玉的性情是天生的,她有才情、心思敏感,就是在待人处世上少了那么点儿圆滑,哪有什么错?”施春春续道。
“就算她性子真是那样,可嫁人后就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多少要学会看人脸色吧?何况事情也没那么严重,我看薛宝钗这人宽容惯了,怎么会容不下一个林黛玉?子寒,你说对吧?”周来英拉起我的手,热切希盼我站在她那边。
我尴尬一笑。我不认同施春春的看法,也一样不同意周来英,这不是谁对谁错问题,而是不同成长背景造成的差异。
“你这故事是从哪里看来的,有书吗?借我读读。”施春春说。
有了周来英做润滑剂,施春春对我似乎没那么大的敌意了,但我也没乐观到相信我们会天长地久地和谐下去。
“嗯,这是我闲来无事瞎编瞎想的。”我要到哪里去找这本未来影响文坛颇深的小说给她读?
“之前你告诉我们的所有故事,都是你编的?”施春春眼里透露出佩服,她还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
“是啊,没事做嘛!”我都可以和文武双全玩起小学时期的大富翁了,自然是真的没事可做。
周来英两手握住我的右手,郑重说:“子寒,姐姐有话想对你说,你别嫌我唠叨,我是为你好。”
“呃,不会。”我想把手缩回来,可是她脸上满是诚恳,让我做不出这个无礼动作。
“是你说不会的哦?如果我说了不中听的话,可别往心里搁去。”
“当然。”她越是郑重,我的心越发毛。
“那好,你细听。身为女子,妇德、妇容、妇红是挺重要的,这段时间,姐姐观察你,发现你够聪明,可惜不务正事。读书是好事,可也别老是读些闲书,有空多看看女诫、妇德之类的书,对你会有帮助的。说到妇容,你虽清秀,容貌却称不上姣美,既然如此,就得多花点时间在装扮上面,别总是任性随意……”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后,续言:“除此之外,琴棋书画多少要学一点,你不能仗恃着殿下喜欢你就自满,要知道男人的心易变,你得多些本钱,才能吸引丈夫的目光。至于你的女红……”说到这里她重重叹气,而施春春掩着咀偷笑。
其实她大可不必掩咀笑,我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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