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必须把她藏着掖着,别教人看出端倪。这条路,皇儿与子寒已经走得太辛苦,但再苦,皇儿都要将它继续走下去。
如今,眼看路就要断了,皇儿只能来恳求母后,求母后救救子寒,看在她救过皇儿无数次份上,看在她有功于金南国份上,我们不能恩将仇报,否则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祖宗?”
“这是皇儿头一回对本宫剖心、交月复呐……”
“但求母后成全。”
这番说词,谁能不被感动?连我都酸了鼻水。原来我们的爱情竟是这般一路坎坷,这样坎坷的爱情早该放弃了,怎么会……我们越走越坚定?
皇后久久不语,她看我的眼光里有太多教人难解的情绪。
她仍然不愿意伸出援手吗?
我跪得相腿麻木、失去知觉,而肚子里的胎儿让我腰酸得挺不直腰背。有一瞬,我放弃乐观念头,欲松开啊顺的手,但啊顺不肯松,他握住我,更用力、更紧密。他不松手,也不准我放松。
“子寒,你后悔了吗?你想活下来,不肯担无名罪?”终于,皇后将矛头指向我。
“我不后悔,我愿意承担罪名,但看着孩子长大,分享他的快乐骄傲,是天下所有母亲的愿望,我亦不例外。但是……如果皇后非常为难,子寒只能将孩儿托付……”
话未说完,啊顺抢走我的发言权,他拍住我的相肩,把我拥入怀里。
“绝对没有‘但是、如果’,若非得‘但是、如果’,任子寒,你给我听清楚你敢死,我就追你到阴曹地府;你敢离开,我就放掉责任义务,天涯海角都要把你追回来。”
他的话不多,却硬生生逼出我满脸泪水。
“我也不想要‘但是、如果’,可‘但是、如果’非得存在,你不能怪我,也不能怨天尤人。你要一心一意做好你的太子、做好你的帝君,你不可以忘记,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用了一辈子力气,汲汲营营得来的成果,不要轻言放弃。”
“如果这样汲汲营营,会让我失去你,我发誓,下半辈子,家国大业不会是我汲汲营营的目标。”他说得那样笃定,笃定到彷佛天地之间只有这样一句话能信。
啊顺说完话,不看我,他放掉我的手,转身面向皇后。他们用目光僵持着,用眼光读取对方心思,那是一场交战,我明白。
这次的沉默持续好久,久到我再也经受不住,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再不管合不合宜。
想想,最坏的状况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惊慌?
我大口大口喘气,身为人权极度被重视的中国人,从不晓得罚跪是件这么辛苦的事。
轻抚圆滚滚的肚子,我在心底告诉宝宝,倘使有机会教养他长大,绝不让他受这种惩罚。我要用爱的教育养大他,教他科技、数理,教会他不迷信神、相信自己,我要他自信自立,要他懂得爱人也懂得爱己……
在我胡思乱想同时,皇后的声音幽幽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