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唤何名讳,朕平日怎从未见过你?”皇帝眉头微挑,后宫但凡有特色者,他皆有印象,若见过此女,怎么了无记忆。♀
“回皇上话,奴婢杨氏瑾书,家父徐州通判王宇贺。”杨瑾书低头恭敬有加。
“哦?”听此,皇帝好奇问道:“今日之诗可是你亲作?”
杨瑾书面上显露些许尴尬,双颊绯红道:“奴婢刚才吟了什么,奴婢也不晓得了,只是应着舞曲不知不觉吟出,还望皇上皇后,贵妃娘娘恕罪。”
杨瑾书如此,皇帝好奇,旁人吟诗一般都是再三斟酌,或是提早便预备好,她却是兴口而出!有几分不信,皇帝张口道:“既如你所说,便再吟一首。”
在座下众嫔妃中随意挑选一人,皇帝指着夏影柔道:“这位是蓉修仪夏影柔,朕现命你以她做词一曲,词中需得有其名讳。”
听到皇帝这么说,夏影柔小脸一红,害羞扭起绣帕,其它嫔妃,则一脸羡慕。
杨瑾书仔细端详夏影柔,又想到平日相传夏影柔擅乐器,尤其吹的好笙箫,片刻,脊背一挺,面上书卷气更浓,悠悠道:“及如此,奴婢便吟首临江仙,皇上可容奴婢起身。”
知晓文人墨客都喜直立吟诗,皇上便点点头。
杨瑾书起身便道:“临江仙·佳人。
烟柳疏疏人悄悄,夏楼风外吹笙。倚栏闻唤小红声。熏香临欲睡,玉漏已三更。坐待不来来又去,一方明月中庭。粉墙东畔小桥横。起来花影下,柔扇扑飞萤。”
“妙!”皇帝一语,其它妃嫔看向杨瑾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惊艳,未想到只是如此短的时间,杨瑾书便吟出一首临江仙,不仅夏影柔的名字在其中,其居所烟笙楼的名字也在其中,更是将夏影柔多情温柔的性格凸显而出。
“朕记得,你现在是从六品美人,今尔表现极佳,为众妃助兴,朕便升你为正六品贵人,赏翡翠白玉簪两对,波光缎两匹。”
杨瑾书生性不喜受众人目光集焦,听皇帝已赏,便立刻跪谢告退。
时至丑时,七夕宫宴尚歇,众嫔妃羡慕目光中,皇帝簇拥贵妃魏冰弦离席去往昭阳殿,而昕雪苑内,主仆几人玩乐一宿,也在此时方停下歇息。
第二日清晨,苏紫陌早早起身,心中十分挂念杨瑾书昨日之事,是否成功,又有几分担心,魏贵妃会不会因此事怪罪于杨瑾书。
魏贵妃此人做事狠戾,不能以常人思虑衡量,但昨日,怎么来说,都是杨瑾书帮她,她虽会恼杨瑾书借她堂堂贵妃出彩,却不能拿杨瑾书怎么样,否则便落得她魏贵妃心胸狭隘之名。
而其它人,也必定会将杨瑾书视为潜在威胁,想方设法打压瑾书。
日前宫中并无人能帮瑾书,所以她必须尽快摆月兑现状,获得圣宠,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这边来,保护得了杨瑾书,她二人才能并肩作战。
日升中堂,杨瑾书翩翩而来,见到苏紫陌,便道:“紫陌姐姐,妹妹今日来迟了!”
苏紫陌见她面色尚好,心中放下大石,道:“可是昨个太累?”
“才不是呢!”杨瑾书摇摇头,做到圆木凳上道:“紫陌姐姐,昨日之事进行的太顺畅了,只是让妹妹好生不习惯。”
“顺利就好。”苏紫陌淡然点头。
“圣上已晋升妹妹为贵人,还赏了妹妹两对翡翠白玉簪,和两匹波光缎,妹妹给姐姐带来了一份。”杨瑾书笑盈盈看着门外清脆道。
苏紫陌顺势而望,就见杨瑾书的丫鬟萦回抱着一匹精细布匹进屋而来,不禁摇头道:“妹妹那里又无什么物件,这些自己用便是,姐姐不缺。”
“紫陌姐姐怎能如此说,既是姐妹,又何必在乎这些个。”杨瑾书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相怪异的银簪递给苏紫陌道:“紫陌姐姐,这个是魏贵妃今日清晨着人赏赐妹妹的银簪,妹妹这银簪长相着实好生奇怪,便带于前来给姐姐一看。”
苏紫陌接过银簪,这银簪簪身通透细腻,尾处垂缀着一小粒玛瑙,但是在簪子后方,有一团相缠的杂乱银丝,大拇指一般大小,将整个簪子的朴素雅致破坏殆尽,戴上必不好看。
“这银簪的确怪异。”苏紫陌也从未见过此类东西,拿着细细观察,模着银丝团与簪体相触之处,只觉有一些怪异,微微扭动,那银丝团竟然缓缓松弛,直到能从簪子尖端轻松拿下。
“怎会如此?”杨瑾书拿着又试了试,奇怪道:“紫陌姐姐,这魏贵妃送这么一个奇怪的簪子给妹妹是何意?”
苏紫陌思索片刻道:“妹妹说此簪若无这丝团如何?”
杨瑾书道:“自是精细雅致,却朴实无华。”
“如此便是,魏贵妃时告诫妹妹,做事莫要太过出头,如这银簪不成,切勿因多加的事物而将簪身本体美感破坏。”苏紫陌微微摇头,心道,魏贵妃果然不是放闲之人。
“若妹妹没发现此点,魏贵妃此举岂不白费?”杨瑾书皱皱眉,声音清脆道。
“若你从未发现,便是你过于愚钝,魏贵妃也不必将你放入眼中。”苏紫陌淡然说道。
“可是经过昨夜之事,恐怕后宫中各个妃嫔都将妹妹我视为魏贵妃麾下之人了,怕是会刁难于我,尤其是德妃一行人。”杨瑾书叹气道:“再加上今天魏贵妃赏赐,更是将此事落实。”
“若此时妹妹真能加入魏贵妃麾下,倒也算好事,能暂保妹妹安危。”苏紫陌思索道。
“紫陌姐姐,此话怎讲?”杨瑾书有几分奇怪,如若这般,自己刚刚立于众人眼前,便是四处皆敌了。
“若你这段时间出事,这罪名怎么都会扣到魏贵妃帽子上,魏贵妃怎会叫此事发生,起码得等这段风波过去。”苏紫陌淡然一笑:“妹妹现在,便是需要选择,戴不戴这簪子,戴,便需得考虑,如何戴!”
“我杨瑾书才不愿听从于那魏贵妃,自是不用考虑如何戴,放入箱底即可,保不定哪一日还能当银子使。”杨瑾书下巴微扬,瞟了一眼那簪子便不再理会。注:本章词改自李石《临江仙·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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