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趟藏书楼,关于紫辰的消息,收获并不大。
苏紫陌告诉毕青,自己年幼与母亲漂泊在外时得到过裴将军的照顾,对裴将军十分感激,如今看到裴将军消息,自是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再问裴将军那日刺客之事,毕青也只是早早说了一番,对那日事情发生的具体情况,还没苏紫陌熟悉。而说到当日那刺客最后如何,毕青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说那是军营秘密,他无从得知,只知道当日那刺客受到严刑拷打后,被裴将军秘密带走。
如今裴将军与骠骑大将军等在外征战,不知何时才能凯旋回朝!
虽然有些遗憾,苏紫陌却在等候毕青时,阴差阳错发现一本有记载北方雪灾的杂记,里面既有一些大雪带来的灾祸影响,也有些应对策略,让苏紫陌原本低沉的心微微活跃了些。
冷寒逼人,苏紫陌揣着手炉走回昕雪苑,双手抚着小脸,只觉入手冰凉,待微微暖气,就将怀中的杂记掏了出来,搁在榻上小桌旁,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皇上去了慈宁宫,小主可要用晚膳。”天色已至黄昏,文心走到苏紫陌身边,为苏紫陌掌上蜡烛。
“随便弄些热汤即可。♀”
苏紫陌头也没抬,继续沉浸书海,文心见状垂头离去,不再打扰。
待苏紫陌再次抬头,窗外已一片黑暗,苏紫陌将书页在记叙雪灾的部分来回按压一番,放于一侧,只要一翻开此书,便能看到那一页。
刚刚起身,苏紫陌便听到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缓缓而至。
“陌儿还未用午膳?”还未踏进昕雪苑,韩启璐就闻到一股膳食香味,转身向文心等人斥责道:“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个时辰还不用膳,朕回头就着内务府换些精明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紫陌急忙几步上前行礼,缓缓走到韩启璐身边道:“是紫陌自己没有胃口,怪不得她们。”
“昕雪苑的奴才都是被你惯的!你舍不得罚,朕便带你处罚!昕雪苑所有奴才扣一月俸例!”韩启璐说着,便已踏入屋内。
苏紫陌本想说什么,但皇上如此惩罚实在不算重,只能默不作声,随皇上进了屋。
“几日不见陌儿便几分清减,不好好用膳,怎能调理好身子,早些怀上龙裔!坐下,朕陪你用膳。♀”
看着皇上已经坐下到桌边,苏紫陌只能碎步上前,刚坐下便见韩启璐眉头紧皱,盯着自己:“陌儿晚膳便用这些?”
知晓皇上情绪不佳,怕连累到文心等人,苏紫陌急忙解释道:“这些日子天寒,旁的总也吃不下,就叫文心她们准备了最爱喝的汤,这可是臣妾钦点的,皇上切莫责罚她们。”
见苏紫陌如此袒护,韩启璐也不再多言,看苏紫陌细嚼慢咽用完晚膳,便拉着她坐向小榻,才落座,就瞟到苏紫陌放在小榻桌边的那本《南北杂记》。
“原只道陌儿喜欢史籍,不知晓这些杂记也喜欢翻看。”韩启璐将书拿起,看了苏紫陌一眼,轻声道。
待翻开书,韩启璐一顿,双眸立即被书中记载吸引,细细品读起来。
苏紫陌坐在一旁,看着韩启璐用心看书模样,不言不语,不敢打扰。
“好!好!”
一盏香的工夫,韩启璐放下手中杂记,深深吐了一口气,只觉肩上压力顿减,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中轻松,韩启璐转头看向苏紫陌道:“此书陌儿如何寻得?”
苏紫陌微微扬起唇角,她怎不知,皇上虽然看起来眉眼间满是喜悦,但心中定是猜疑的,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定会试她一番。
“这阵子忽然不想看史籍,便去藏书阁寻几本杂记来读,书案上还摆放着些,都是藏书阁姜女官给臣妾挑选的,臣妾今读了这本,还觉得无趣,不知皇上为何连连称好?”苏紫陌说着,面带几分好奇看向韩启璐。
“哦?”韩启璐说着站起身,走向书案,果真看到旁边一叠薄本书籍,都是些乡野杂谈。
“臣妾闲暇,看这些也只为了打发光景。”苏紫陌跟随韩启璐走到书案旁,还好她之前也看了另外一本,桌上宣纸上还有自己记下的几行奇人异事,如此应不会惹皇上猜疑。
“陌儿只为打发光景,却不知帮了朕大忙!”转头,韩启璐说着拉起苏紫陌素手,温然看向苏紫陌双眸。
“陌儿有帮到臣妾何事?”苏紫陌双目茫然,似是不解。
韩启璐看苏紫陌这副表情,顿时放下心来,拉起苏紫陌走回小榻道:“北方雪灾,朕这几日正忧心此事,大臣们无人在北,对那里不甚了解,完全拿不出对策,没想到朕以来昕雪苑,就看到了这本杂记。”
苏紫陌这才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是这些,臣妾也曾听闻北方灾害,却未曾与这杂记中所说想到一起,还是皇上睿智,能融会贯通。”
“陌儿无心,却已帮朕大忙,不似那些老臣,平日能说会道,一遇大事,便畏畏缩缩。”韩启璐说着,眉带三分火气。
“正如皇上所说,大臣们定也是对北方不了解,才不敢妄下对策。”苏紫陌淡淡一笑,给茶水递给皇上。
“谁生来便是了解所有事情的!且不说他们,真正让朕动怒的是魏元翰,朕因魏贵妃之死,对其多加照料,他却三两天言身子不适,不来上朝,尤其遇到此次灾事,更是没早朝过!说是生病,却还听旁的大臣说他在家驯养鹦鹉!”韩启璐越说越气,吞了口茶,才将怒意微微压下。
“皇上莫气!”苏紫陌走到皇上身后,轻抚其背,淡淡道:“魏大人虽对朝廷之事不甚上心,却也无大过失,怎么说他也是魏贵妃及莲妃之父。且魏大人虽然年事已高,却也教出许多优秀学生,老臣们不知进取,思维狭隘,皇上不妨培养些年轻有为朝臣,好为皇上分忧。”
苏紫陌此话正说尽韩启璐心里,韩启璐一直希望朝廷多些有真才实学,一心为国的才人,但只因每年科考新人都被那几脉老臣笼络,其它则受打压而难得发展,若真得有为之士为国效力,不愁有生之年看不到太平盛世。
想着自己每次有苏紫陌在身边,便能心平气和,才思广溢,韩启璐拉起苏紫陌小手,温声道:“往后若实在闲闷,便去御书房为朕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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