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罗隐将伞塞在了张心悦的手里,一个人朝雨中走去。♀
“罗老师!”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应该互相依偎任雨打风吹,搀扶着一起走向远方吗?张心悦在心底大叫着,可看着雨中独自前行的罗隐,她暗自神伤,但这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罗老师!”张心悦也冲进了雨里。
“老师,淋病了可就不好了!”张心悦踮起脚尖,举着雨伞,似笑非笑的看着罗隐。雨这么大,他的白色衬衫已呈半透明状了,虽然他有穿背心,可张心悦那泛光的双眼还是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他胸前的那两颗红豆。
“嘶!”张心悦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抬头,迎向他的双眸,他平静无波的黑眸似乎燃起了微不可察的灼热,她再细看,却是平淡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她尝试着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信息来,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又走向了雨中,她很是失落,这沥沥的雨,是谁的泪?如此哀伤如此绵长如此……大雨落在脸上又淌过心间,心也变得潮湿且冰冷!
望着他的背影,她闭目静立,等待着这恼人的心绪过去,紧握住手中的雨伞,她咬咬牙,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朝他奔去……
“老师!来嘛,来嘛!”她跨步向前,扯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往伞里拖,“哦,no!”伞尖重重的戳在了他的额头上,她惊呼一声急忙上手去揉。
“不用了,伞你拿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重重甩开。他语气中的冷漠疏离之意她是听出来了,她暗叹一口气,点点头,对他勉强一笑:“那就谢谢你了。”“嗯!”他用冷冽的眸光审视着她,她见他看她,她朝他讨好的笑了笑,发现了她眼中闪烁的狡猾之意,他用手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板着脸再一次走向雨中……
“老古板!”张心悦看着远处罗隐的背影,撇起嘴角抱怨道,“还能吃了你不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暗暗低语着,“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风度翩翩,触怀不乱!”一扫低落的情绪,张心悦朝自己竖起大拇指,模了模刚才被他碰触过的手腕,她安慰着自己:这事急不来!突然余光可及处她月兑口而出:“王惠!”……
“交历史作业!”张心悦再一次声嘶力竭的喊着,可是以李翘楚为首的五个女生仍是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作业收不齐吗?”栗子昔回头看着低头扶额的张心悦说。♀
“有5只不肯交!”
“5只母的?”栗子昔月兑口而出。
“唉?你怎么知道的!”张心悦有点好奇。
“你不知道吗?我还有个别号!”栗子昔很是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别号?”
“人称栗半仙,在下是也!”栗子昔摇头晃脑的将脸贴近张心悦说道。
“去!”张心悦一手将栗子昔的脸与自己的格开。
“敢惹我!你今天可要小心点!”栗子昔假装气呼呼的对张心悦说,随后她扭头做好不再理她。
“张心悦,谢谢你!”王惠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张心悦。
“不客气!”张心悦接过雨伞,看了看,又把鼓鼓的雨伞重新叠好放在了作业本上走出了教室……
“张心悦!”
“嗯?”张心悦看见罗隐一进教室就叫她的名字,她连忙站了起来。
“今天的作业怎么差了这么多?”罗隐语气冷冷的质问她。
“有五位仙女儿不肯交,我也没办法!”张心悦摊开双手,以示无奈。
“为什么?”罗隐的语气又寒了三分。
“可能是她们想亲自交给您!嘿嘿!”说完张心悦给了罗隐一个你懂得的表情,言语间还有些调侃,这下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
“安静!”罗隐敲了敲黑板擦,他瞪着张心悦没好气的问道:“哪五个?”
“李翘楚和她的四个相好的!”她叫不全其他四个女生的名字,只是将“相好的”这三个字刻意的点了出来,这下教室里又骚动了起来。
“你坐下吧!”罗隐语气不善,这个张心悦唯恐天下不乱!
张心悦凝视着罗隐的双眼,笑了笑,她捏着自己的手腕,口中无声朝他说:“相好的!”
“张心悦!”罗隐勃然大怒,这个张心悦目无尊长,她当他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此轻佻不自重,她是不是对每个老师都这样?他突然想起了那次他走在白慕邦和她的后面,她对白慕邦可是十分恭敬和狗腿,可为什么到他这就是这般模样?想到这,他双唇紧抿,眉头紧皱,面色也变得铁青,十分鄙夷的看着她。
“老师,我……”见他生气了,她呼吸一凝,心慌的不得了,她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着要怎么样,可见他是真恼了,她后悔了,用力摇头,抗拒着他恼了她的这个事实!
“老师,你不教训那5头仙女,反倒责备张代表,这也太过分了!”杜衡看着诚惶诚恐的张心悦立马跳了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就因为李翘楚长得好吗?美女犯错就视而不见!”栗子昔回头看了张心悦一眼,朝罗隐大声控诉道。
“没想到老师也这么肤浅!”王贞恨恨的盯着罗隐大声吼道。
“老师!”李佳莉双拳紧握,站了起来,丑女豁出去了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
“抗议!抗议!”霍倩也跳了起来,这个李翘楚昨天下课时一直霸占着白老师问题,还穿着迷你短裙,当她是死人啊!
“罗老师你不公平!”
“罗老师你歧视人!”
“罗老师,我恨你!”武建也捏着嗓子,学着刚才女生们的样子浑水模鱼。
至此整个教室犹如炸开的锅,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女生们要死要活的呼天抢地,男生们也趁乱吼叫乱动,场面几近失控!
“闭嘴!”罗隐一声怒吼,刚才还在疯癫的学生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呆呆的看着他,而他却是死死地盯着张心悦,好本事!这么多人帮腔,她好得很!明明刚才他对她厉声就不是因为作业的事,可这责备的理由他又不能说,学生多了,可这样虚虚实实狡猾多变刁钻古怪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看着台下的学生,他闭了闭眼,压下一肚子的怒火,调整好情绪冷冷的说:“张心悦!”
“罗老师!”她淡淡回道,脸上是一本正经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讲台上与讲台下的距离要跨越过去很难,再加上今天这么一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伤,学生多了谁会把你放在心上?她又赌气般的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们遥遥相望,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三分认真,三分倾慕,三分失落外加一分难过的光彩。
“坐下!”他面色阴郁难看,胸口有些难受,硬声道。
“是!”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坐了下来。
“李翘楚!”罗隐面色冷峻厉声道。
“老师!”李翘楚应声站了起来,刚才因她引起的那一场混乱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什么也不敢说了,她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罗隐,想到老师还从未如此对她冷言疾色过,她的怀春少女心顿时摔落在地碎了八瓣,泪水也控制不住了,它们犹如珍珠般一颗颗砸在了历史书上。
“李翘楚哭了!”坐在李翘楚旁边的王翠兰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下全班鸦声一片,大家都牢牢地看着罗隐,他要怎么处理这棘手的事?
“好了,哭什么!”经过刚才的调整,罗隐的语气平静了不少,女生哭他见多了,考试好哭,不好也哭,上课哭,下课哭,对此他是十分不解怎么有人会有那么多眼泪要流?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够了!”他握紧双拳,朝自己发着脾气。
“咳!”李翘楚听见罗老师对她说“够了”,她被吓到了,然后就忘记了要流泪,她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交作业?”罗隐黑着脸朝李翘楚问道。
“我忘了!”李翘楚低着头,抹着眼泪,弱弱地说。
“其他人呢?”
“忘了,忘了,我们现在就交!”李翘楚的那四个相好的看自己竟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她们立刻夹紧尾巴,表明态度,赶快上交作业来平息老师的怒气!
“下不为例!”罗隐看着面前的作业沉声道。
“老师放心!我们不敢了!”李翘楚和她那四个相好的齐声说。
“好了,继续上课!”罗隐淡淡道,他沉稳的声音远远传来,可是张心悦怎么也听不进去了,在他的面前她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喜怒无常!这难道就是爱情的滋味吗?苦涩,难以下咽,尤其是对方还不在乎你的话!
“我对你怎么样?”杜衡扯着张心悦的衣袖,向她邀功。
“啊?”张心悦双眼空洞,表情呆滞。
“我说……”
“杜衡,抗日期间我党在根据地的政策是什么?”罗隐突然提问道。
“溶共、防共、限共、*!”杜衡月兑口而出。
“李佳莉你说。”
“不是溶共、防共、限共、*吗?”李佳莉很是莫名其妙而反问。
“王贞!”
“那到底是不是溶共、防共、限共、*?”王贞也皱着眉头朝罗隐问道,想弄清答案。
“马蕊!”
“实行地主减租减息,农民收租收息的政策……”
“噢!”除了这站起来的三位,还有不少人也是恍然大悟,还都以为自己是*呢!
一直到下课,罗隐不停地提问,叫的人都是刚才起哄呛声之人,这下是人心惶惶,没被叫到的都提着一口气等着回答问题,教室里是哀鸿遍野!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罗隐收拾了教案,大跨步走出了教室,并未像平时那样等着学生们问题,张心悦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竟生出了切切的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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