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的城门,被第四次打开,淳于琼跃马扬刀,带着两百名骑兵,杀出城来。被袁绍连降三级之后,淳于琼的本部人马,也就只剩下这二百骑兵了,少的有些可怜。
看到淳于琼的相貌,敖烈立刻就猜到了,来将必定是被魏延一刀砍掉鼻的淳于琼。笑了两声,敖烈故意刺激着淳于琼:“你就是被魏长差点一刀劈开脑壳的淳于琼吧?你说你都已经是残废之人了,不好好在城呆着,跑出来干嘛?嫌自己命长了不成?”
淳于琼冷哼一声,扬起手的宝刀直指敖烈,开口说道:“休得多言,某往日的屈辱,今日要用你项上人头来洗刷!看刀!”
话音未落,淳于琼拍马上前,手宝刀夹带着阵阵呼啸,兜头向敖烈的头顶斩落。城墙上的袁军将士们,在看到淳于琼这一刀的威势之后,纷纷大声叫好,显然他的武艺比前几位死在敖烈手的大将要强上许多,不愧当世名将的称号,手下确实有料。
霸王枪状作举火烧天,被敖烈平直的举起,粗大的枪杆越过敖烈的头顶,把淳于琼这一刀硬生生挡了下来。
铛——震耳的嗡鸣伴随着四射的火花响起,在巨响声,敖烈举起的霸王枪被淳于琼的大刀,劈砍的压低了三分,刀锋距离敖烈的头顶,不到半尺之遥了,似乎只要淳于琼再加一点力气,就可以劈开敖烈的天灵了,见到这个情况,新河城上再次爆发出大声的喝彩,甚至对淳于琼十分看不上眼的袁绍,也忍不住大力拍打了一下城墙,大声赞道:“好!”
然而,触手可及的半尺距离,却成为了淳于琼的天堑,任凭他如何添加力道。也无法再把大刀砍下去哪怕一寸。因为敖烈已经把原本的三成力道,增加到了四成,以敖烈的天生神力,多一成的力道,都会让他的战斗力倍增,被称作世之名将的淳于琼,自然也就对其无可奈何了。
“还不错。”丢给淳于琼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夸赞。敖烈忽然抽回了霸王枪,坐下的照夜雪龙驹与敖烈心意相通,立刻蹬踏着四蹄,向旁边横着跳跃出去三尺的距离,避开了淳于琼紧随而至的刀锋。
哗啦——淳于琼的大刀擦着敖烈的身侧,结结实实的劈砍到了地上。把坚硬的大地砍出一道沟壑。收回大刀,淳于琼使出全身的力气,借着收刀的姿势,就势一刀横抡,斩向敖烈的腰间,似是想要将敖烈拦腰斩为两段。
通过刚才的交手,敖烈已经发现淳于琼手的大刀是一把宝刀。想要不引起淳于琼的注意,暗利用无极阳功的暗劲,把这把刀震断,有着很大的难度,毕竟霸王枪是以摧枯拉朽见长,不适合敖烈想要在暗进行的技术活。于是,敖烈趁着淳于琼这一招横抡,决定用善于切割的赤霄神剑。在他的大刀上弄点手脚。
左手握住霸王枪,把霸王枪猛然向地面上一捅,然后借助着霸王枪刺向地面产生的反作用力,敖烈左脚甩开马镫,半个身借势离开了马鞍之上,全凭右脚在马镫上的站立保持着身体的重心,同时右手迅速抽出腰间的赤霄神剑。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赤霄神剑上,以腰带胯,以手带剑,在电光火石之间。用赤霄神剑锋锐的剑尖,重重的点在了淳于琼横抡而来的刀面上,然后借助着赤霄和大刀相撞产生的反作用力,甩出去的身体,又安然落回了马背之上。
敖烈这一连串的动作,集敏捷、华丽、惊险与一体,充分展示了他对枪法、剑术和骑术三个方面高人一等的技术,对力道和反作用力的计算,也可谓是妙到颠毫。看的两边观战的军士惊心动魄,引起了燕军和江东军的阵阵喝彩,甚至不少袁军将士都忘情的喊起好来,直到他们看到袁绍投来的阴沉目光,这才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
敖烈刚才出剑的时候,已经用上了无极阳功的暗劲,借助着赤霄神剑的锋芒,成功的破坏了淳于琼宝刀的内部结构,敖烈自信,只要淳于琼再用力劈砍两下,这把宝刀必定会产生碎裂,变成一堆废铁。
可惜淳于琼不是敖烈肚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敖烈刚才在暗做的一切,见到敖烈竟然以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挡住了自己的第二刀,淳于琼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稍作调整之后,大刀由横抡改为了力劈,对着敖烈连肩带背的斜劈过来。
嘴角带起一丝狡诈的笑意,敖烈并没有和淳于琼硬拼,他等的,是淳于琼的下一刀,因而敖烈一拉缰绳,带动着照夜向旁边再次横向跳跃,躲开了这一刀,同时,借助着跳跃,敖烈轻微的抖动着缰绳,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照夜,照夜极通灵性,在跳跃的过程,完成了身体的微调,在落地之时,让身体和淳于琼之间形成了一个斜角,这样更有利于敖烈的发力。
仅仅两个呼吸之后,调整好身体和气息的淳于琼,再次抡刀向敖烈劈来。敖烈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不再闪躲,手霸王枪闪电般刺出,目标直取淳于琼的刀面。
铛——咔嚓!一声扬的碰撞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同时响起,淳于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挑选的这把宝刀,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断裂,惊慌之下连忙低头闪避,试图躲开敖烈的霸王枪。
可惜的是,不是谁都有本事在霸王枪下全身而退的,淳于琼显然还没有这份本领。噗嗤——锋锐的霸王枪尖毫无阻碍的刺进了淳于琼的左肩,然后带着血淋淋的殷红,从他的身后穿刺出来,痛的淳于琼发出一阵不似人类的惨叫。
敖烈借助着照夜的速度,左手握着霸王枪,保持着直刺的姿势,让霸王枪的枪杆继续对淳于琼的身体进行着洞穿伤害,右手闪电般在腰间一探,刚刚入鞘没多久的赤霄神剑再次被他拔在手,借着错马而过的时机,反手在淳于琼的脖上一抹,锋锐的剑锋瞬间终止了淳于琼的惨叫,然后敖烈看也不看淳于琼一眼,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运作起来,右手倒转剑柄举向高空,随后向腰间一插,准确无误的把赤霄神剑插回了剑鞘;同时握着霸王枪的左手一松,绕过淳于琼的身体,闪电般抓住在其身后探出的霸王枪前端,用力一扯,把整个霸王枪从淳于琼的身体拽了出来。
策马奔出十几步,敖烈这才停住了战马,一抖霸王枪上的血珠,向着城墙上高呼:“谁还敢来一战?”直到敖烈这句话说完,淳于琼的身体才产生了变化,脖颈上被赤霄砍断的头颅,失去了皮肉的维持,被胸腔内上涌的血液冲上了半空,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形成一阵血雨,随后,淳于琼的无头身体一歪,从马背上摔落到了地上。这位世之名将,就这样被敖烈终结了,带着敖烈和魏延联手施加给他的屈辱,被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架上。
和前几次较为温和的手段不同,敖烈这次出手,可谓是腥风血雨,血腥至极,极大地震慑了城墙上观战的袁军将士,让他们的士气,明显出现了一个滑落的轨迹。
袁绍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敖烈,气的眼冒金星,感到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着自己的五脏腑,袁绍不是傻,他此刻已经看出来了,敖烈所谓的五招之约,不过是戏耍自己的手段罢了,其最大的用意,就是要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打击自己部下的士气,为他的攻城打下基础。
袁绍这个人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直面失败的勇气,尽管他已经看出了敖烈的用意,但却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只是阴冷的盯着城下的敖烈,似乎是想用目光来杀死这个可恶的对手。
袁绍为了顾全自己的颜面,没有把敖烈的用意说出来,可是却有人偏偏不识时务的戳着袁绍的伤口。逢纪再次上前几步,来到袁绍身边,声泪俱下的说道:“主公啊,敖烈这根本不是想要斗将啊,他是想逐步削减我军的士气啊,主公可不能继续执迷不悟了,不要再派人出战了,我军凭借城墙的坚固,足以抵挡燕军啊……”
不等逢纪把话说完,自感大损颜面的袁绍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怒视着逢纪喝道:“无知腐儒,一再乱我军心,留你何用?”说着,袁绍不顾逢纪昔日立下的功劳,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一股殷红的鲜血,从逢纪胸前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逢纪身体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勉力伸出双手抓着袁绍的剑锋,断断续续的说道:“主,主公……原来,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这才……这才对纪下杀手,对吗?可笑……可笑我逢纪,竟然会认你为主,胸……胸不能容物,庸主也!”
逢纪最后的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袁绍的神经,袁绍拔出插在逢纪胸前的佩剑,再次向逢纪刺了过去,彻底的让逢纪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