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透顶。
因为程漫的介入,本来还有松动的事情,却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一大早谭非默刚走进总裁办公室,柯艺就已经惊慌失措地奔进来:“谭总,不好了,东区那块土地,听说已经要给恒光了!今天上午十点钟的仪式,我们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谭非默坐在办公桌前,交握着手指。
他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当他强制地把程漫从那个房间里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最糟糕的后果了。
“谭总,我们怎么办?几百万的前期投资呢。”柯艺心急地看着谭非默,这件案子她跟了很久,最后变成这个结果,她也非常心急。
谭非默的表情,一如往常的镇定。
虽然损失几百万,对君冠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就这样把土地供手让给恒光,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愤慨。
“没关系。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谭非默冷静如常,“我再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你去吧。”
他没有把话说完。
因为他并不能责怪程漫。
他知道程漫是为了帮他,只是他不喜欢那样的方式。
他不想欠程漫什么,更不想依靠女人的关系来拿到什么利益。几百万,君冠损失几百万也许没什么,但输给死敌恒光,却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
柯艺看着老板冰冷的表情,知道自己也再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纳纳地退出门去。
不过她才刚刚拉开门,就看到安正杰正带了一大帮人正朝着总裁办公室走过来。一群穿着各色西装的男人,簇拥着一位个子高大,头发微花,但却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的老人,那人昂首阔步,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的样子,像极了谭非默。
“啊——”柯艺忍不住就倒抽一口冷气,“谭……谭总……”
谭非默在桌前半抬起头,“你怎么了?”
他的美女秘书鲜少有这样失礼的表情,可是这次柯艺却惊慌地指着半透明的大玻璃窗外面,指尖发抖地对着他回报:“谭总,老……老爷子……来了!”
嗖!
谭非默一下子就从办公桌前弹起身。
这句话简直能要了他的命一般,那个他从来都不想看到的人,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谭非默还没有时间月兑身的那一刻,安正杰已经首先推门闪了进来。
“非默,你看谁来了!”
谭非默站在桌前,几乎是用杀人的目光直盯着安正杰了。
这个臭小子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居然在这个时候,把“他”请了进来!
安正杰当然知道谭非默的愤怒,他半缩着脖子,很讨好般地对着非默挤挤眼睛。然后立刻就拉开门,把站在门外的一干人等全都让了进来:“老爷子,您快进来,您看非默正等着您呢。”
那位精神矍铄的老宅立刻就昂首阔步地迈进了谭非默的总裁办公室。
谭非默全身的肌肉都崩紧了。
那双掩映在金丝镜片下的目光,与跨进大门来的那位老者的目光对上。
冷酷、霸气、凌厉,锐不可当。
他们如出一辙。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对盘的一对……父子。
谭政跨进儿子装饰华丽的总裁办公室,看到那个高大而英俊,却对他竖起了满身的尖刺的儿子,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地得意。这是他的儿子,虽然十几年来,一直与他作对,但这毕竟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个儿子,谭非默聪颖过人,能力非凡,在没有他任何的帮助下,可以把公司做到这么大,这实在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料想过的。
只是多年前的一桩心事,害得他们父子反目。即使非默已经年近三十,却依然不肯与他和好。
谭政气宇轩昂地跨进,立刻就有人拉过沙发椅来,给他坐下。
他就在谭非默的办公桌前重重地一坐,把胳膊搭在儿子光洁的大办公桌面上。
“你来干什么?”谭非默冷着一张脸,语气并不客气。
安正杰连忙想要悄悄拉拉他的衣袖,却被谭非默狠狠地瞪了一眼。
谭政很有气势地干咳一声:“我来我儿子的公司,还需要报批吗?”
谭非默身上的利刺瞬间就倒立:“儿子?!您好像记错了吧?除了那两位美丽又孝顺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还有儿子?!”
安正杰一听到非默的话,顿时就觉得冷汗洇洇。
这不适意戳老爷子的心病嘛!
果然谭政一听到这句话,气得额头上的血管都快要暴裂起来了:“你存心想气死我不是?!如果我没有儿子,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你又怎么会姓谭!”
“如果能够选择,我情愿不出世,情愿不姓谭!”
剑拔弩张。
总裁办公室里,几乎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
谭政已经快要被谭非默给气疯了,他呼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狠狠地一巴掌就直挥向谭非默!
“老爷子!”安正杰惊呼着想要去阻拦。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谭政又厚又重的巴掌,已经重重地挥到了谭非默的脸上!
啪!
清晰无比的指印,印在谭非默英俊的脸颊上。
谭非默攥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着,他锁着眉,抿着唇,表情冷酷得像是一座汉白玉雕成的石像。
“臭小子,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今天居然说出这样话,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谭政拍着桌子对他低吼,“就算你心里怎么怨恨我,就算你觉得和我有多大的仇恨,我告诉你,你是我儿子,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你死了,除非你剔骨还父,不然你这辈子都要姓谭!”
谭政气得全身都要发抖了,安正杰连忙来打圆场:“老爷子您别生气,非默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因为最近的公事太烦燥了,您消消火,熄熄怒。”
谭非默像僵化了的石像一般,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谭政看着倔强的儿子,又是雄又是难过。谈话是再也进行不下去了,谭政拿出自己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喂,我是谭政。你去通知国土资源局的高力,让他取消今天上午十点和恒光地产的。东区的地,上面另有征用。”
简练的几句吩咐,电话那头的人连连称是。
谭非默目光一抬,几乎想要抢过父亲的电话了。
“这件事不用……”
安正杰立刻死命地按住谭非默的手。
谭政放下电话,扫了儿子一眼:“非默,我知道你从小就个性倔强,不喜欢依靠别人。但我告诉你,这次我不是来帮你,而是来帮程漫。昨天她连夜跑去求我,哭着要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我是看在漫漫的面子上,才来帮你的,不是来你这里听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的!”
又是程漫。
谭非默半眯起眼睛,真是越来越不爽了。
可是谭政却依然不理会儿子的怒火,“这件案子我会帮你迂回的处理的,你就不用再那么烦躁了。另外,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婚事了?我听说你找到那个逃跑的女孩子了,如果找到她了,就快点解决干净吧。看你以前都做了些什么事,黄!程漫跟了你这几年,也很辛苦。等到响过去,你们就结婚吧!”
谭非默咬牙。
已经到了将要爆发的边缘。
安正杰在办公桌下,拼命地按着他的手。
谭政终于把一切想说的,想做的全部做完,在扫了谭非默一眼之后,转身就带着他那一大帮的跟随者慢慢地走了出去。
安正杰连忙在后面替非默道别:“老爷子慢住谢谢您帮君冠心了!”
谭政连头也没回,昂首阔步地就迈了出去。
谭非默脸上的指印,还红彤彤地凸显着。
他抿着唇,锁着眉,咬着牙,摒着气。
脸色已经涨成了淡淡的微红,额际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着。
安正杰转过身来,看到谭非默的表情,立刻就吓了一跳:“非默,你别这样,老爷子也是为我们君冠……即然老爷子的权利可以帮到我们,你又何必……”
谭非默突然抬腿,咣地一声就把身边的沙发椅完全踢翻!
接紧着他又抄起办公桌上的水晶台,朝着总裁办公室的大玻璃窗就狠狠地砸过去!
啪!哗啦!
大玻璃窗被砸出一个硕大的裂口,水晶台则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乱飞。
正在窗外办公的柯艺被吓坏了,惊慌失措地抬头望着传出声响的总裁办公室。
安正杰目瞪口呆。
他跟非默兄弟八年,从来没有看到非默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爆怒捣非默,他什么也不敢再说出口。
谭非默紧紧地抿着嘴唇,望着那碎裂的玻璃窗。
长长的裂纹爬出蜘蛛网一样的痕迹,张牙舞爪地横在整个透明的玻璃上。
碎了,破了,裂了,飞了。
就像是他的心。
就像是那颗付出了,却再也找不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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