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早晨总要过去,所幸花满楼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砚飞也是松了口气,不过经过昨晚的事,砚飞连走路都离的花满楼远远的,唯恐碰着了他。♀
花满楼也很是头痛,他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现在两个人是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没有王怜花的捣乱,他们很快找到了欧阳喜的府邸。
欧阳喜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装扮,疑惑的道:“两位是?”这次的交易会可不比寻常,他需要做足万全的准备,而名单上也没有邀请眼前这两人。
砚飞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骗过去就听花满楼道:“在下花满楼,见过欧阳庄主。”
“花?可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欧阳喜一惊,问道。
“正是七童。”花满楼道,他自称七童便是将欧阳喜作为长辈尊敬,无意间让欧阳喜对他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早听闻花家七公子风流俊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愧为天下第一公子,当真气度超凡,快快请进。”欧阳喜大肆赞扬了花满楼一番,忙亲自迎着花满楼进屋去。砚飞倒被他误会为小厮一类的人了。
欧阳喜并不怀疑这是有人假冒花家公子,毕竟这交易会花家是从不参加的,假冒花家之人太引人注目。再来就是花满楼本身的气质风度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欧阳喜本还顾念着花满楼眼睛有问题,想叫小厮扶着他,却见花满楼脚下没有任何犹豫,已经跨过了大门高高的门槛,顺着阶梯走了下来。这放在寻常人身上再正常不过,但是花满楼第一次来这里,眼睛看不见,可脚下却没有一丝停顿,可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已是模清了这里的格局。♀欧阳喜心中暗暗为花满楼可惜,花满楼这般年纪便已会听声辨物,若是眼睛如常人一般,前途便是不可限量的。
屋子里已经坐了二三十个人,个个衣着华贵,身边带着小厮伺候,相比起那些达官贵人的衣着,砚飞和花满楼的穿着实在太过普通。花满楼向来对穿衣打扮这些不太注重,衣柜里的衣服虽然衣料都是上好的,但是款式样式都极为素雅。
众人见两个穿着打扮都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被欧阳喜这个主人家亲自迎了进来,不禁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公子。
有不识相的当面大叫道:“欧阳庄主,咱们这是动辄上百万的大买卖,你带两个毛头小子进来是何意思?”
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或者富甲一方的商户老爷,欧阳喜虽然侠名在外也不敢得罪这些有钱有势的老爷,忙应道:“戚老爷莫怪,这位乃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并非凡人。”
江南花家谁人不知,那先前叫嚣不满的男人脸皮立刻涨红了,忙不迭的向花满楼告罪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花公子莫怪,莫怪。”一边告罪一边在心中暗暗数落自己。他的全部财产加起来在花家眼里也是不够看的,今日还瞎了眼冲撞了花家公子,往后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七童常年不出门,各位老爷不认得七童也是常事,又何来怪罪一说。按年龄来算,七童确只是个毛头小子,还需各位老爷多多指点。今日只是来凑个热闹,各位老爷莫要被七童搅了兴致。♀”花满楼并不在意那位戚老爷的话,反而做足了礼数,倒叫众人无话可说了。
那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公子老爷听到花满楼是花家公子,又这般斯文有礼,纷纷一改之前的轻蔑,讨好赞扬起来。
“不愧是花家的人,有如此气度。”
“花家六子我都见过,个个人中之龙,没想到七子也不输他几个哥哥,后生可畏啊!老夫当真欣慰。”这是炫耀加攀交情的。
几乎人人都不想得罪花家,只有一个声音在这群讨好声中额外明显:“不过是个瞎子罢了,继承家业也不会轮到他,有什么好奉承的?”
他这话说的并不大声,但是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其他人听他这样一说顿时也不作声了,确实,花家其余六子不管是经商还是入仕,都有一番作为,但是唯独花满楼,不说花家从不提他,就连那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声都是靠着陆小凤而来的,可见花家对他并不重视。且不说前面还有六子,就算是独他一个这份百年的家业也不会交到他手里。
花满楼也听到了这些话,但是他只是但笑不语。花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甚至对他比对其他哥哥都要好,这大概也是怜惜他七岁时就失明吧。至于家业的继承,花家虽然兄弟多,但是向来和睦,并没有其他所谓的大家族的勾心斗角。至于江湖上大家所谓的花家只有六子,也是花如令为了保护自家小儿子而故意散发出去的。如果不是陆小凤,花满楼的存在大概也只有花家人知道了。
砚飞看向那个说话的少年,年纪看起来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生的极为俊秀一身的衣服单看衣料做工都比砚飞的这身强。此刻他正站在一位锦衣公子身后一脸挑衅的看向这边,砚飞没看见那锦衣公子的模样,因为那公子正转头拉扯着那少年的衣服,小声说着什么话。
“少爷,我又没说错,你干嘛训我。”那少年的脸皱成了一团,大声叫道,顿时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公子脸上好像也挂不住了,低声呵斥道:“你方才瞎说些什么,那些话是你该说的吗?本公子见你机灵活泼才带你过来,你竟然这般不懂规矩,我要你何用,还不快出去。”
少年被说的眼眶一红,瞪了一眼花满楼便大步跑出去了。那锦衣公子摇摇头,朝周围歉意一笑然后起身走了过来。
“在下代家中不懂规矩的莽仆给花公子赔礼道歉了,方才那些话花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我砍你一刀,再跟你说对不起你觉得有用吗?”砚飞撇着嘴抢先回道。他就见不得花满楼被人欺负,那些人也就是看着花满楼性子软才各种挑衅侮辱的。
那锦衣公子被说的脸一红,头低的更低了,嗫嚅道:“是在下管教不严,花公子若是咽不下那口气要打要骂便朝着在下来吧。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件事本就是那小厮的错,如今被这公子一说倒是花满楼不够大度,怀恨在心了。
“你……”砚飞气急,往前走了一步,颇有要挽起袖子与那公子打一架的冲动。
一只手臂横在砚飞身体前,花满楼拍拍他的手背道:“白兄莫要激动。”
然后微笑着对那锦衣公子轻声道:“不过是个小孩子,在下怎么会往心里去。倒是公子,这样的场合理应带个稳重些的人来,毕竟这里都是达官贵人,冲撞了不太好。若是让人误会是公子授意就不好了。公子快些落座吧,别因为这点小事误了大家的时间。”
那位锦衣公子脸色变了几变,接着灿然一笑道:“多谢花公子提醒,在下回去定会好好管教,不打扰两位公子的雅兴了。”
砚飞看的一愣一愣的,花满楼几句话就打发了那人,差别这么大不科学!砚飞心里宽面条流啊流,花满楼根本就不是软包子嘛!
欧阳喜适时的出来打圆场,招呼众人道:“时辰也不早了,诸位老爷公子都请落座,咱们的交易会马上开始了。”
接着又招呼小厮给花满楼和砚飞端来两张太师椅落座了,他之前一直以为砚飞是花满楼的小厮,方才听见花满楼叫他白兄才知道并非是花家的仆人,但是他也并未听说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也没有多做在意。
华灯初上,大厅里已经点上了灯,恍如天明。欧阳喜扬着笑正要宣布交易会开始就见一个小厮匆匆小跑了进来,在欧阳喜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欧阳喜眉头一皱,忙抱拳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去去便来,诸位兄弟请稍等。”
说着欧阳喜便大步踏出门去,众人不禁猜测是什么事能让欧阳喜如此匆忙的赶去。
砚飞撞了撞花满楼的身子低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花满楼苦笑一声道:“他们说话那么小声,你怎么就确定我听到了?”
砚飞白了他一眼道:“你那双耳朵可是堪比顺风耳了,什么能逃过你的耳朵。”跟了花满楼这么长时间,砚飞也见识了花满楼这双耳朵的厉害。况且花满楼的座位被安排在前面,离欧阳喜更近些,凭他的耳力肯定是可以听见的。
花满楼摇摇头笑道:“你啊……他们说有一位姑娘来闹事,请欧阳喜过去看看。”
闹事的姑娘?莫非是朱七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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