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哪还敢再怀疑柳渺希,这次又如上次预言敖铭病症,一语成籖,忙不迭求柳渺希。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高夫人客气了,柳家和敖家是什么交情?希儿定当全力以赴。”柳渺希很是爽快,“只是,这段时间可能要多来贵府叨扰了。”
熬夫人哪会拒绝,就是柳渺希说要住下来都不会吭一声。
柳渺希又像上次一样,给敖铭开了些辅助偏方,然后便说要回去定制菜谱,每日她都会亲自送过来。
另一边,跟踪柳渺希的人立即回去向李姨娘做了禀报。
“你说柳渺希是被敖家请进去的?”李姨娘不可置信,她去了多少趟,花了多少银子打点,连熬府的门都没踏进去。
“小的看得清清楚楚,小的还听见柳小姐说明日还会去熬府。”
而柳渺希搞定一切后,回到院子首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她坐在浴桶里,脖子贴在边沿往后靠。暖暖的水蒸汽漂浮而上,她静静地闭上眼休养生息。
没过一会儿,湘荷便进来传话:“李姨娘来了。”
柳渺希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连眼睛都未睁开,惜字如金,道:“等着。”
湘荷知道,柳渺希泡澡从来都要三个时辰以上,只得告知李姨娘小姐在沐浴,请她耐心等候。
李姨娘即使情知柳渺希是故意的,也无可奈何。谁叫她人家送上门的时候不珍惜呢?
可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期间,李姨娘多次从座位上站起,终于再忍耐不住。
“柳渺希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见我。她再不出来我可要硬闯了。”
李姨娘边说边走向内堂,却正撞上更衣出来的柳渺希。
“希儿沐浴比较讲究,让姨娘久等了。”
“废话少说,你真的愿意救盈盈?”到这个时候,李姨娘已经不得不重新审视柳渺希了。一步一局,算得如此精妙。她才幡然梦醒,柳渺希一系列异常的举动,不是疯了,而是她真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被她玩弄于股掌间的废物了。
“父亲重伤未愈,希儿知道李姨娘和父亲向来鹣鲽情深。姨娘上山削发修行,永不过问柳府之事,专心为父亲祈福,或许上天垂怜,对父亲的病会有帮助。”柳渺希的场面话说得十分漂亮。
但李姨娘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十几年来,她苦心经营,才在柳府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柳渺希竟然要她放弃自己一生的心血和在柳家培植多年的势力,从此青灯常伴,度过余生,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李姨娘忽然哈哈大笑:“你是在为你娘亲报仇吗?扮猪吃老虎,看来,一笔笔帐你在心头都算得清清楚楚。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心机如此深沉,为何会任自己的亲事被盈盈抢走?”
“我待姐姐本是真心,但姨娘千万不要以为希儿以前不长心眼,就一辈子蠢笨。任谁经历了那般非人的折磨,都会变了心性。”柳渺希为自己的转变给出了合理的理由。她明白,随着自己的光芒越来越显露,熟悉她的人渐渐都会有这个疑问,她必须提供出一条相对能让人接受的逻辑。
约莫如此吧,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李姨娘想,她要恨就恨自己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她似认输般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安排盈盈?”
“姐姐虽然已经失宠,即使我救了她,她将来的路也不好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话跟你说吧,你们母女心思歹毒,不要了你们的命我始终无法安枕。如果不是现在我还没有这个实力,连这条退路我都不会给你们。所以,柳盈盈若能安然从熬府走出来,后半生也还是在佛祖面前赎罪吧。”柳渺希一步不让。
李姨娘气得拍案而起,柳渺希做事竟然比她还绝:“盈盈还正值妙龄,你非要连她也去当尼姑?即使你真的保下了盈盈的性命,我们母女也再没将来可言,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这就得看姐姐的命在姨娘心里有多重了。换个角度想想,姐姐已经失势,那样的结局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母女相伴,一生平安。”柳渺希此话说得颇带真心,就看李姨娘是否能体会得到里面的用意了。空有荣华,失了夫君的宠爱,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柳渺希继续道:“我挖的坑很明显,就是一个带一个。至于坑上的姨娘是否能心甘情愿地往下跳,我赌的不过是人皆有之的亲情罢了。要知道,我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如果你们母女还有一点翻身的余地,我不可能去担那个风险救姐姐。姨娘还想不通透,就回去考虑考虑。”
李姨娘咬牙切齿地离开,出院的时候,正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卫子曼。
卫子曼见李姨娘如此神色,也不似往常般总爱炫耀一番柳成天给她的恩宠,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下疑惑。
她一进屋子便问:“李姨娘来我们院子作甚?是不是又来找麻烦了?”
柳渺希笑了笑,可惜卫子曼没瞧见方才自己如何收拾李姨娘。话说回来,最近卫子曼出门似乎很频繁。这阵子柳渺希忙也没太在意,今日才发现卫子曼脸色好了很多,连着装都漂亮起来了。
同为女人的敏锐,柳渺希试探道:“母亲,你去约会了?”
谁想卫子曼的脸倏地红了,急急否认:“我只是和朋友去散散心。希儿切莫乱讲,为娘可是柳家的正妻。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外人怎么看柳家?”